李云帆在进屋之前,扫了一眼正屋,正屋的灯在郭有才打开西厢房的电灯的同时熄灭了,郭刘氏说话在郭家是作数的。郭家人对两个人的到来反应虽然很平静,但李云帆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挣扎,遭遇到这样的变故,不痛苦,不挣扎,是不可能的。
“他做事从来都是鬼鬼祟祟的,我一辈子都没有猜透他。如果有古怪和蹊跷的话,一定在这个屋子里面。”
老人所谓的“古怪”和“蹊跷”应该是指郭根生藏匿的东西。
“不瞒你们说,这间屋子,我们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进来过了。”
这也就是说郭根生和郭刘氏已经分居多年了。如果老人不说出来,谁能知道呢?一个女人,二十几年不进丈夫的房间,这意味着什么呢?
李云帆能感受到老人内心的痛苦,我们很难想象一个女人是如何打发一个又一个慢慢长夜的?支撑她走到今天,恐怕是她的孩子和她的家。
李云帆和谭科长曾经进过这间屋子,但由于时间短,太匆忙,所以对屋子里面的摆设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郭根生的西厢房和郭刘氏东厢房对比太鲜明,大家还记得花长云屋子里面那张大床吗?郭根生睡的床比花长云的床还要讲究,床是贴着北墙和西墙摆放的,床上面也有一个顶,顶的四边全是镂空木雕,在床的正前方的正中位置有一面镜子。
老人一一打开三个柜子,这些柜子和一般的柜子不同,它比一般的柜子要高,柜子下面有一个四条腿的木架子,三个木架子的边筐和腿上都雕刻着很多花鸟的造型,这些东西很可能是从花家分到的浮财。
“这些柜子,我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老人一边道,一边将柜子里面的衣服抱到床上。
三个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老人又将堆在床上的衣服放回到柜子里面:“你们把大床挪出来看看,有才,别杵在那儿,快挪——”
郭有才、李云帆和谭科长将大床慢慢挪到屋子中间。
因为有床和蚊帐的遮挡,床下面非常暗。
老人走进厨房拿来了一盒火柴,将罩子灯点亮。
老人说,这张罩子灯是郭根生平时用的,他有一个怪毛病,就是很少开电灯,只要是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他都用罩子灯。
老人端着罩子灯走到床后。李云帆也打开了手电筒。
原来放床的地方有两个木箱——是普通的木箱。
李云帆和谭科长互相对视了一下,难道他们要找的木箱就在这两个木箱之中吗?
这时候,院门又响了。
老人让郭有才去开门。自己走到门口朝外看。李云帆和谭科长站在老人的身后。
进院门的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的头上扎着一个深色的头巾,身后好像背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