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笔者曾经交代过了,邓柄坤老夫妻俩睡觉的房间的墙外就是巷子,墙对面就是辜望弟家的院门。
“郑局长,您说对了,六月十二号的夜里,半夜——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听到巷子里面有自行车链条碰到链罩的声音,在这条巷子里面,在咱们后街,只有辜文杰有一辆自行车,一九七零的夏天,辜文杰曾经把自行车带回来过,那是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没错,就是那种链条碰到链罩发出的动静。”
“十二点钟左右?莫不是辜文杰用自行车搬运辜望弟尸体的时候,无意中弄响了自行车的链条。”卞一鸣道。
“对,辜文杰是一个文弱书生,凭他那把力气,如果没有自行车,是无法把辜望弟的尸体运到镇南湖去的。”包大伟道。
“十二点钟左右?照这么说,十二点钟之前,辜望弟就惨遭杀害了。”谭科长道。
很多信息有往一块凑的感觉,人们在吃中药的时候,需要一个药引子,那些散落在人们记忆中的生活细节和生活片段,要想形成一个相互连贯,彼此呼应的证据链,是需要一个媒介的,辜文杰被押回南山镇,这就是媒介,他让巧慧的爱人小龚和黄丙坤想起了与辜文杰相关的所有信息。
吃过晚饭以后,六个人在朱所长的办公室对辜文杰进行审讯,朱所长也在坐。
朱所长说,辜文杰没有吃晚饭,他只扒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送饭的同志说,辜文杰躺在床上,喊了半天,他才坐起来,看上去精神有些恍惚,一句话都不说。
当两个公安同志将辜文杰带进办公室的时候,郑峰和李云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辜文杰和几个小时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军棉帽已经不在头上了。头发紧贴在脑袋上,辜文杰才二十五岁,竟然已经谢了顶,怪不得郑峰见到他两次,都没有看到他把帽子拿下来。十二月一号的气温很低,夜幕降临之后,气温更低,先前,辜文杰的大衣是敞开的,现在,所有的扣子都扣上了,大概是扣扣子的时候心不在焉,所有的扣子都错位了,所以,大衣的领口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下摆一边高一边低。俗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同样一件衣服,之前仪表堂堂,现在呢,跟一个小丑相比没有什么两样,可见,支撑起人的,除了衣服之外,更重要的是精神。
稀稀拉拉的头发在辜文杰的脑袋上,歪歪倒倒,乱七八糟。
郑峰朝其中一个公安招了招手。
这位公安走到郑峰的跟前。
“他的帽子呢?”郑峰低声道。
“他的帽子掉在便桶里面了。”对方也低声道,“他小便的时候,一不小心——帽子掉到便桶里面去了。”
辜文杰已经进退失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