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民办教师收入很低,所以,夏家的日子本来过的就很清苦,再加上夏老师生病花了不少钱,后又丢了工作,离开了学校,日子就更难熬了。这大概就是夏清莲嫁给谢迎华的主要原因,谢家的条件不错,谢迎华的父亲谢成仁是一个木匠,在沙河地区,如果有人家盖房子,或者哪家要打什么家具,都得把请谢成仁请到家里去,好吃好喝,事情完了,拿着工钱走人。
夏家虽然条件不好,但家风颇为严格,三个女儿在父亲的影响下,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村姑。
走进夏家的堂屋,郑峰和同志们有一个明显的感受,夏家除了干净整洁以外,文化气息比较浓,墙上贴着几幅书法作品,上面没有落款,很可能就是夏老师的杰作,大桌一角还放着一本《三国演义》,书上放着一副老花镜。
“老头子,谁来了?”从屋子里面传出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
“是张所长他们。”
“孩子他爹,你扶我起来。”
“老婆子,你就在屋子里面躺着吧!我们说什么,你在屋子里面也能听得见。”
谢成仁曾经提到夏清莲的母亲卧床不起的事情。
“夏老师,大娘怎么啦?”
“自从清莲——”夏老师一度哽咽。
郑峰站起身,走进西厢房,刚才老人说话的声音是从西厢房传出来的。
夏老师跟在郑峰和李云帆的后面,屋子里面的地方太小,其他人只能站在西厢房的门外。
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外面下了一场大雪,屋子里面的光线会更暗。
郑峰和李云帆愣了一会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她的头上垫着两个枕头,整个身子裹在被窝里面。看不清楚老人的脸,老人的头上戴着一顶黑颜色的帽子。
郑峰觉得有些唐突,在到夏家堡来之前,竟然没有想到带一点东西。
夏老师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罩子灯。罩子灯里面还有浅浅一点煤油。
在灯光下,老人脸色苍白,目光忧郁,且有些呆滞。
老人执意要让夏老师将她扶坐起来。
在夏老师的帮助下,老人勉强坐起来,将头靠在床框上,夏老师在老人的头后面放了一个枕头,并将被子往胸口跟前拉了拉。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罐子,药罐子旁边放着一个小碗,碗中还有一点残渣。空气中弥散着中药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人往旁边让了让,一个女人在堂屋门口跺了跺脚,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走进西厢房,她就是夏清莲的二姐。
“清荷,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老人用低沉的声音道。
“我听说咱家来人,就过来看看。”
“清荷,快让公安同志到堂屋去坐,我这里味道重,别把同志们熏着了。”
郑峰不知道说什么好。郑峰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嘴拙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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