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小兵可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应该知道,咱们这里每年冬天都要兴修水利。”
“这——我们知道。”
“生产队打发小兵上河工,往年,生产队都派壮劳力去,那小兵高中刚毕业,那吃得了这个苦,干了两天,就偷跑回来了,姓郭的知道以后,就派民兵把他绑到工地上去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挖河的民工每天都有土方任务,用独轮车把土从河底运到河堤上,河深坡陡,最后,那小兵累的吐了血。”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病好了以后,赵小兵远走他乡,出外谋生去了。”
“大娘,赵小兵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今年夏天回来一次,赵小兵在南京做烟酒生意,现在的赵家可不是过去的赵家了,这是他郭根生没有想到的,如果不是他当年把人家逼得走投无路,赵小兵也不会有今天,不过,那赵小兵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了两条中华香烟和两瓶五粮液给郭根生。”
“郭根生收了吗?”
“收了,姓郭的 笑的合不拢嘴,既缓和了两家的关系,又得了这么大的孝敬。”
“照这么讲,赵家现在一定还很兴旺了。”
“是啊!赵小兵是有出息了,可花家村毕竟是他的家啊!虽然姓郭的不当书记了,但他儿子郭有才不是当大队会计和主任了吗?”
“你们不要被表面东西迷惑住了。咱们花家村人表面上一团和气,有些人家还沾亲带故,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话说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生存之道啊!咱们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走过来的。郭家大腿粗,乡亲们的细胳膊怎么能拧过郭根生的大腿呢?”花红旗道。
“是啊!原指望解放以后,日子就好过了,没有想到,姓郭的比花家邪乎多了,咱们给花家当佃户的时候,无非是日子过得苦一些,现在,不但日子苦,这心里面更苦,心里面有苦,还没有地方去诉说,表面上还要装笑脸,难受啊!”老人眼睛里面噙着泪。
这大概就是郭筱兰遇害案的背景,在这个背景中,还有一部分历史的影子。
“我娘的意思是说,你们要想弄清楚筱兰的案子,就得往这方面去琢磨。”
这也是段高山的意思。
“虽然咱们对他姓郭的有怨气,但那娃儿筱兰是无辜的,咱不能昧良心。你们是外乡人,对咱们花家村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大家都不说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咋查案子呢?”
“大娘,谢谢您,今天晚上,我们算是来对了。”
听了花红旗母子一番话,大家的心里敞亮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在花家村,既然有这么多人仇恨郭根生,寻找杀害郭筱兰的凶手的工作从哪里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