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骁听了心里暗笑,又装模作样地将赵雷军的话问了一刻金蛇,再凑耳上去“倾听”会儿,才抬眼对赵雷军道:“赵局长,金蛇宝宝说,你给了它三千块钱,当然算你有诚信了。但金蛇宝宝还说了,要是它告诉你辉哥和二哥的住处后,你再收回三千块钱,那你的诚信就破产了!”
赵雷军心里还真的打着先给再收的主意,见林智骁又一次捅破他的心机,这才不得不破着头皮道:“我一个县局局长,怎么会这么小气没诚信呢?好,当着老支书和老村长的面,我保证给了三千块钱后绝对不会再收回来的!怎么样,林医生没意见了吧?”
林智骁听了脸色一变,道:“原来赵局长当我要你的三千块钱了!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去问金蛇宝宝吧!它怎么说就怎么做,这不关我的事情了吧?哼,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我!”
说完,林智骁心想桂生取钱反正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便赌气将脸别向一旁,再也不瞅赵雷军一眼了。
赵雷军躲着金蛇都来不及,怎么敢将脸凑近金蛇去?
再说,金蛇哪里会说话?
林智骁就是在借金蛇来敲诈他的!
见林智骁别过头去不再理他,赵雷军顿时脸上挂不住了,怒火上窜,大声喝道:“林智骁,你别太猖狂,要知道你还没有洗脱杀人嫌疑!”
林智骁一听就火大,心想这会儿是你必须求我,还敢这样对我吼,不想抓到真凶了你!
暗使内劲将血液逼向脑门,林智骁红着脸颊直起脖子赌气地将双手手腕伸向赵雷军,道:“抓吧,铐上吧,我没杀人无所谓的!”
赵雷军一心以为只要他发怒了,林智骁肯定不敢再装神弄鬼敲诈他的钱,哪里料到林智骁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反而把双方的脸皮给扯破了,顿时异常尴尬地愣在原地,好希望赵桂生能快点回来和上稀泥!
林文来见气氛弄僵了,赶紧走到林智骁跟前半责备道:“小骁,抓坏人不就是我们的愿望吗?别生气了,赵局长说的是实话,你身上的确还没脱去杀人嫌疑的。好啦,听二叔的话,好好配合赵局长抓杀人真凶好不好?”
老村长郭碧莲也附和道:“是呀,林医生,我们要知道谁是真凶,都应该帮警察的忙,将真凶抓起来的!”
林智骁双手一摊,脑袋一犟,呛声道:“我要知道当然有协助公安机关抓真凶的义务,可问题是我不知道谁是真凶,也不知道真凶住在哪里呀!二叔,郭村长,我不知道就不关我什么事情了吧?诸位,我现在要熬制明天的病人就要用的草药,请全部离开我家吧!”
赵雷军见林智骁竟然对他下逐客令,这是他从来没受到过的羞辱,顿时性子也上来了,吼道:“给我铐上带回县局去!”
林智骁一听真动了性子,双手并在一块向赵雷军伸了过去,怒声道:“好啊,来铐吧,来铐吧,我等在这儿呢!”
林文来一见真急了,刚伸手想去拽林智骁,不想却反被林智勇给拽到客厅上去了。
这一去,林文来老半天也没再进诊室,因为他听了林智勇说的悄悄话,知道赵雷军为了抓到谋杀林启銮的真凶,根本不敢铐走林智骁的;再说,赵雷军心里也怕金蛇扑咬他呢!
老村长跟林文来合作的时间长,见林文来被林智勇拽到客厅就不再进来了,心知肯定有问题便也走出了诊室,到客厅上跟林文来说话去了。
诊室里只剩下大发脾气的赵雷军和同样怒气冲天的林智骁,还有一班明知赵雷军想反诈林智骁说出实情,又不想给林智骁钱而干瞪眼的警察。
好在这班警察中还有玉宁乡派出所的,跟林智骁还算熟,就临时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拼命地对林智骁说起好话来,终于将林智骁的气给顺了过来。
那边县局来的警察,也低声劝说起赵雷军来,正感没台阶下的赵雷军也趁机走下了气赶气给垒起来的高台,气也渐渐平顺了下来。
玉屿所的警察低声问林智骁道:“小骁,你帮了赵局长不也是帮了你桂生所长么?别赶气了哦,好好说话,帮我们将真凶及时抓起来,好不?”
林智骁心想已经跟赵雷军扯破脸皮了,刚才敲他三千块钱算打了赵雷军的脸,何不将打脸打彻底,再敲他一千块钱呢?
主意打定,林智骁主动向赵雷军示好,不好意思地望着赵雷军卟哧一笑,道:“赵局长,你怎么也跟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一样置气呢?”
赵雷军刚才真心只想唬一唬林智骁,让林智骁不敢向他要钱,可没料到林智骁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还将他给赶上高高的气台下不来了。
此时见林智骁主动来跟他说话,虽说话里还暗藏着讥讽他的意思,也只好装聋作哑地打着呵呵,挤出笑脸来了。
林智骁可不管赵雷军现在如何打呵呵,铁了心再敲赵雷军一笔了,便指着诊室墙角那一药篓的葛香子和龟壳草,道:“说真的,我今天赶着上山采草药,为的就是用这些草药治明天一位远方来的病人,我真的要去熬制汤药了。赵局长,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不知道也就没义务帮你了。你们好好坐,我这就洗草药熬汤药去了。”
赵雷军知道林智骁在心里真跟他杠上了,但好不容易刚缓和下来的气氛,他不想再被弄僵,便陪着笑脸道:“没事,我帮你!”
林智骁“友好”地摇了摇头,嘻嘻一笑,道:“一,你不是医生,我要教会你怎么帮我,需要我更多的时间去教,倒不如不要你来帮;二,你是县局大局长,我怎么敢让你帮忙呢?三,我有小勇帮忙就可以了。因此,赵局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帮忙就免了吧!”
瞅着林智骁拎着药篓走了出去,赵雷军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又怔住了。
一位县局的警察附耳对赵雷军道:“赵局长,破案要紧,我们不能让谋杀林启銮的那两个人给跑了。林智骁也不是狮子乱开口,他要多少我们给他就行了,给他的钱从我们破案奖金里扣除就行了嘛!这小子这么聪明机灵,也真有可能帮到我们的忙啊!”
赵雷军一听有理,道:“唉,算了,顺着这小子好了!”
林智骁跟林智勇正在客厅里清理着药篓里的葛香子草和龟壳草,大门外传来赵桂生刹摩托车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故意不去看跑步进来的赵桂生。
赵桂生将三千元大钞交到赵雷军手上,赵雷军手捧三千块钱走到林智骁身旁,陪着笑脸道:“林医生,三千块钱整,给!”
林智骁头也不抬挑拣着药草,道:“赵局长给错了对象,是金蛇要这三千块钱,不是我要的哦!”
赵雷军听了脸上又是一愣,但他学乖了,陪着笑脸道:“那是,那是!林医生是金蛇的主人,那我请林医生帮金蛇收下这买鸡肉的三千块钱,行了不?”
林智骁还要敲赵雷军一笔呢,这笔见好就得收,便吩咐林智骁道:“小勇,你帮金蛇收下,要记着买鸡肉给金蛇吃哦!”
林智骁配合很是默契地答应一声,抬头朝赵雷军微微一笑,伸手接下了三千块钱。
见林智骁终于收下这三千块钱了,赵雷军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想你小子这下得说出那辉哥和二哥住在哪里了吧?
可眼看着林智骁依旧埋头很认真地挑拣着药草,根本没有告诉他的意思,赵雷军心里一惊,立即明白这小子还想再敲他一笔钱。
心想等你开口要钱就显得我不够意思了,赵雷军决定顺着林智骁的意思走,心想只要能抓到真正谋杀了林启銮的真凶,再多给你小子一点钱也无所谓了!
所有的警察瞅着林智骁的表现,全都明白了林智骁这是要他们用钱来摆平他刚才受威胁要被铐的气,刚才劝说赵雷军的那位警察凑到林智骁身边蹲下,瞅着林智骁挑拣药草的动作,“感慨”道:“你们当医生的也真不容易,连夜加班给病人挑拣药草,呆会还得去熬草药,辛苦啊!对了,林医生,我们不能让真凶逃了不是?你看这样好不?我们县局付你一千块钱的加班费,你先替我们去问问金蛇,那两个真凶住在哪里好不好?”
林智骁故意作惊喜状,反问道:“真的?不诈我?”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诈你!”
“小勇,那你先挑拣着,我去帮帮他们赚取一千块钱的辛苦费,好么?”
“去吧,大哥,一千块钱呢,赶得上我们看许多的病人了!”
赵雷军和所有警察掏出身上所有的大小票面的钱,也只有896.75元。
其实十二个人身上能带近九百块钱,已经非常不错了,又不是出门宴客!
生怕林智骁嫌钱少变卦,赵雷军涎着脸将钱递到林智骁跟前,道:“林医生,我们身上就这么多,你要是不原谅我们,那我写欠条给你,明天你到赵桂生所里换现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