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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撒在地上,正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院子里新生的小狗黑子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它的眼皮越来越沉,眼见快要进入了梦乡。
“呜呜呜,娘!哥哥欺负我!呜呜呜……”一个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女娃娃哭着跑进了院子,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小狗黑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小主人的委屈,跟在后面围着女孩汪汪的叫了起来,一时间小小的院子倒是热闹了几分。
“来了…来了…”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妇人的手上湿漉漉的似乎正在收拾家务。
“怎么了,小小?”妇人柔声问道,“你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呜呜呜!娘!哥哥他们去河里捉鱼不带我玩,呜呜呜!等哥哥回来我要娘打哥哥屁股!”
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仰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妇人,虽然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却白白胖胖的越发可爱,一身粉色的外套只是农家平常的样式却收拾的干净得体,显然家里平日对小女孩是极为疼爱的。只是小孩子刚抓过土,脸上弄的黑一道白一道,像个小花猫。
“好好好,小小不哭,等你哥哥回来了娘打他屁股!”妇人安慰道,“嘻嘻!娘最好了!”到底是小孩子,听到妇人的安慰,叫做小小的女孩马上便破涕为笑起来,妇人又安慰了几句便拉起女孩的手回屋清洗去了,黑子没了小主人的陪伴倒也不再犯困,摇着尾巴跑出去玩耍了。
傍晚时分,夕阳下山之前散发出最后一道余晖,把天边的云彩映成一片亮丽的晚霞。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在河里捉鱼玩够了,各自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嘻嘻哈哈的往家走去,江小鱼兴奋地与别的孩子嬉闹着,今天的战果非常不错,一下午的时间就抓到了两条肥鱼,足够一家人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江小鱼所住的村子叫瓦房村,村中几十户人家都是以打猎为生,村外虽然有些土地可以种植作物,但是每年秋天的时候也会招来大批野兽肆虐,这种时候却又不能大肆围捕,否则成群的野兽发起狂来村子恐怕便难以自保了。平日里男人们上山打猎砍柴,女人孩子则留在家中。每隔一个月村里会派人拉上整车的猎物、兽皮换回各家所需的物品以及村子外面的消息,但是这回车队出去的时间比较长,平常三五日便能回来的车队这回足足用了七天,同时也带回来一个轰动了全村的消息--镇江派两个月后要招收外门弟子了!
江小鱼家的院子里有个不大的石桌,一家人天气好的时候就在这张桌子上吃饭聊天,村里人家的女人过日子惯于精打细算,今天带回来的两条鱼只吃了一条,还有一条已经被江母收拾干净挂了起来,留着过些天再吃。
村里人家都是两顿饭,吃完晚饭天色也不太晚,但是小小白天玩累了,晚饭过后渐渐开始泛起困来,由江母抱着回屋睡觉去了,江小鱼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偷偷地打量着父亲,他和村里的小伙伴石头,狗子约好了晚饭过后去村西头捉蟋蟀,小鱼暗暗地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捉一只又肥又大的回来,上次狗子捉了一只大肚子将军在小伙伴中无人能敌,着实得意了好一段时间。
江小鱼的父亲名叫江一川,在村里的猎人中手段只算一般,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平常就算普通的货物往往也能比其他人多卖出一两成的价格,因此逐渐成了村里车队中领头的人物,这次镇江派招收外门弟子的消息也是他带回来的。
江一川今年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因为长期在山林中风吹雨晒的缘故,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上不少,此刻江一川手中拿着一杆烟袋一口一口的抽着,眼睛却是紧紧地看着眼前的茶碗,眉头紧锁,似乎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
江小鱼收好了碗筷,偷偷地给了黑子一个眼色,就要往院子外面溜去,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时候他是不敢让父亲发现的,因为到了晚上村子外面偶尔会有野兽经过,虽然有围栏把村子隔离起来,但是没人保证不会有野兽溜进来,像他这种年纪的孩子万一碰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村里晚饭后大人们都不会让孩子出门。
黑子本来正叼着一块鱼骨头津津有味地啃着,看到小主人示意后摇着尾巴追了上去。江小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眼打量着父亲,脚下却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向院子门口挪去,十步…五步…三步…到门口了。江小鱼瞧见父亲还在那愣愣的想着事情,一鼓作气,飞快地踏出了一步。
“成功了!今天终于可以跟石头、狗子痛快地捉蟋蟀了!这回一定能捉个大家伙,到时候就给它起名叫…叫威武大将军!”江小鱼开心地幻想起来,一步已经踏出,就在他将要踏出第二步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像一记大锤,砸碎了他小小地幻想。
“回来!”
江一川短短地两个字像有法力一般,把江小鱼牢牢地定在了原位。
江小鱼眼见被抓个正着,只好不情不愿地关起门来,嘟着嘴回到了院子中。黑子倒是觉得很有趣,依旧摇起尾巴围着他转来转去地撒欢。
“过来坐好”,江一川似乎下定了决心,也不再闷闷思考,而是招了招手对儿子说道。
“爹”江小鱼虽然淘气些,对父亲却很是敬畏。
江一川看着眼前的儿子,江小鱼虽然长相普通,倒也算是清秀,只见他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之色,显然平日里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猎户家的孩子自小在山里长大,经常爬树捉鱼身体都还不错,今天又下过水,让太阳晒了一天,身上晒得通红。
江小鱼虽然比同龄的孩子略显瘦弱一些,但是江一川知道儿子地力气丝毫不比同龄人小,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猎人。但是,他想让孩子走一条更有出息地路。
江一川盯着江小鱼看了半晌,看地江小鱼胆战心惊,“难道爹因为我要偷跑出去的事生气了?”江小鱼暗叫不好,一想到可能会挨父亲的打,顿时感觉屁股也有点发痒,于是他偷偷把脚尖往后蹭了蹭,准备随时开溜。
江一川似乎再次下定了决心,拿起烟袋狠狠地抽了几口,对江小鱼说道:
“还有两个月镇江派就要公开收徒了,这次他们只收十岁以下的孩子,你今年八岁,正好在招收范围之内,你这些天就不要乱跑了,免得摔伤了不能参加。”
江小鱼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父亲不是要打他。想到这里,他把脚尖悄悄地又挪了回去,感觉屁股似乎也没那么痒了,才想起父亲的话来。
“爹,镇江派是干什么的?”江小鱼这个问题如果在城里问估计会被人耻笑无知,但是对于没怎么进过城的孩子来说,镇江派只是一个陌生的称呼。
“镇江派是咱们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人弟子数以千计,下辖产业无数,你这次去如果能被选上,成为外门弟子,将来不但吃喝不愁,而且还能习武,以后如果能够派出去打理外门生意,那更是可以成为一个体面人,受人尊敬的,而且,据说镇江派与仙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终究是门派机密,具体的咱们这种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江一川想到将来儿子万一入得镇江派成为外门弟子,嘴角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仙人?”江小鱼眼睛一亮,传说中仙人可都是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大能啊!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许多年前村外还曾经有仙人飞过,那气势,吓得山中野兽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然而,江小鱼的心思却很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
“那外门弟子会像柱子哥一样体面么?”江小鱼问道。
江小鱼口中的柱子哥是村长家的大儿子,前些年被送去镇里,跟着一家当铺掌柜的作学徒,去年又入赘到了掌柜家里,过年回来的时候一身新衣服,不光往家带了不少东西,还给孩子们分了不少糖果零食,馋的村里的小孩子们前呼后拥的跟着跑了好几天。
“比你柱子哥还要体面!”江一川肯定地说道。
“那行!爹!”江小鱼兴奋地答应下来,“等我出息了也让爹来当外门弟子,到时候娘就能过好日子了!我还要让小小天天都有糖吃!”
听到小鱼的话父亲不禁哑然失笑,笑道“哪有儿子入了外门再把爹引入的道理,只要你好好努力,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爹就放心了!”
“恩,爹!”江小鱼兴奋的说道。
仿佛好日子就在眼前一般,夜里江小鱼翻来覆去好长时间都睡不着觉,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马上便是两个月后,镇江派一举把他选为外门弟子。带着矛盾的心理,又过了好长时间江小鱼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看着儿子睡觉时都若隐若现的笑脸,江一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镇江派的选拔是多么严格,怕是十个孩子也就能选上一两个。偌大的门派想要枝繁叶茂,对于弟子的选拔那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前些年镇江派招收外门弟子时,村里也曾派出孩童应试,但是却屡屡未有被选中者,可见选拔之严格。
“小鱼,爹一定要让你选中!不能让你像我一样只做个风餐露宿的猎户!”江一川暗暗发誓。
然而江一川并未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又让江小鱼走上了怎样一条缥缈不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