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幕悄移,夜幕时分,画舫终于靠岸。
一身黑衣的凤墨白立在前沿,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一声吩咐,“去,订两间上房,歇息一夜,明日回族。”
嗯,是到了凤族的地盘吗?
夜承欢抬眸望去,不远处山峰飘渺,白雾缭绕,高耸入云,毗邻山脚之下的一排房屋若隐若现,入口处树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大大的“凤凰村”三字。
看来,果真是要深入腹地了,这里,只怕就是凤族最外围的屏障。
“欢儿,来,把这个带上。”凤墨白取出几张薄巧的面具,紧紧地与她脸部,颈部和耳际的肌肤相贴,一张显眼的黑脸,就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肤色,就连她的双手,也给带上了一副洁白的肉皮手套,一切恍若天成,能外见的黑肤,分毫不露。
夜承欢恶狠狠的抛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娘的,你不是要娶姑奶奶吗?怎么现在,也知道言不正名不顺,不敢公开招摇了?亦或,你嫌弃如此的“丑女”走在你的身边,有碍你少主的优雅不成?
在她的腹诽中,两人很快来到一座酒楼,夜承欢看着大大的“凤凰楼”三字招牌,听着大街上的百姓对凤墨白热烈的招呼,心中一阵作呕。
“少主,你回来了……”
“少主,老规矩吗?小的马上给送来。”
酒楼的跑堂,一见凤墨白更是一溜烟的跑过来,一脸的点头哈腰与敬仰之色。
“嗯。”凤墨白浅笑着颔首,转身就和夜承欢上了二楼最好的客房,临进门之际,投过来温润的一瞥,恍若在说,别打什么鬼主意,在我的地盘,你跑不掉。
呸……
夜承欢走进她的房间,转身一脚重重地把房门踢上,眸底闪过妖娆的冷意和痛楚。
一路上,可谓救兵不断,急流狭谷,都是一番恶战,双方人马损伤无数,直到最后再也无人跟来,也不知到底是全军覆没还是不再硬没硬,改变计策伺机而动?
夜承欢闭了闭眼,如今的她一没武器二没内力,除了会几招擒拿,在他的暗卫重重之下,到底,该要怎么逃脱?
隔壁的房间,很快传来了凤墨白下水的声音,夜承欢一声低咒,奶奶的,你这小二也狗眼看人低,对那黑心蒙骗你们的厮搞高级待遇,当“神明”供奉不成?
“客官,饭菜来了。”很快,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夜承欢看着小二身后的黑衣人,再次郁闷得如有火烧,对着他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滚远点,本姑娘要沐浴,你想偷看不成?”
黑衣人无波的眸一阵闪动,凤墨白淡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出,“阿离,先下去吧。”
阿离?
这个傻大个,有如此女性化的名字?
夜承欢一阵无语,浑然不觉早已进她房间摆放饭菜和热水的小二,一双憨厚的眸底精光闪烁。
“客官,水就摆在这里吗?”小二貌似询问,却是一阵眼眸直眨,手中快速地递过一张纸条。
嗯?还有人来救她?
夜承欢一阵惊喜,打开一看,声音如常地回了一句,“行了,你先出去吧,不,等下,你先帮我把屏风移到门后来,本姑娘要在这里沐浴,这外面的坏人就是多,不得不防。”
“客官,你说笑了,在这‘凤凰楼’,没人敢闹事的。”
小二一脸的惊讶,极为憨厚的出声,夜承欢一阵赞赏地点头,“好了,你先出去吧……”
“欢儿……你睡了吗?”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在浴桶中小憩起身的凤墨白,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仍旧是他最爱的黑色,敲响了夜承欢的房门,不等她应声,便破门而入。
只是一瞬,他对着床上睡得正沉的“夜承欢”眸光一抖,挥手就是一掌,温润的眸底蓦然变得寒凉,恼怒又似失落的黑云,翻腾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阿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拍了拍手,黑衣人快速而进,凛然的带着怒意的冷音,回响在这个上等的客房。
此时的夜承欢,已然纵马飞驰在出凤族的山道,也不知跑了多远,直觉耳边风声呼呼,直到马儿都发出了粗喘,饥饿的肠胃一阵轰鸣,这才停马打尖,一干人躲进了一处树林。
“三哥,怎么会是你?”夜承欢取下脸上的面具,对着身边同样也取下面具的男人浅笑出声。
早知道他和凤潇澈混在一起不简单,没想到头脑竟也如此好使。
“九妹,你就别笑三哥了,先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夜君祈平时放荡的脸色早已全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饼,递了过去。
“他们呢?”夜承欢接过,急急地询问出声。
夜君祈脸色稍凝,倏而摇头,“只怕凶多吉少。”
他一直都在打探她的消息,那边的动静,只是略有耳闻,那苍王,如若再不救出来,只怕……必死无疑。
两人一阵沉默,身后的手下也快速的吃完了东西,一干人正待翻身上马,百米开外,却是无数的暗卫悄然逼近。
“九妹,快走。”夜君祈一惊,空中却又有一个人影急掠而来,还抛下另一个“夜承欢”,“兵分两路,我带她走。”
嗯?怎么会是木希尘那厮?
夜承欢诡异不已,可却容不得她细想,一场恶战,又已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