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乾清宫,众臣早朝时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两宫被废,实乃大事,圣女之争在即,皇上他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一干天色未亮便急匆匆赶来的大臣们,看着高台之上迟迟不见人影的凤天帝,纷纷发出七嘴八舌的议论,昨夜匆匆而来,看了一场大火而回,皇上只留下一句斟酌太子被废之事就又叫他们散去,实乃莫名其妙啊!
御书房内,凤天帝一张威严的龙颜布满冷凝,看着眼前嘴角轻勾,俊颜讥俏的凤苍穹,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暗流,“苍儿,你真不愿当太子?”
“父皇明鉴,苍儿并无此心,兄弟诸多,个个不凡,父皇大可另选他人。”
凤苍穹眯起浩瀚的星眸,深不可测的流光云起潮涌,却又被极好地隐藏。
“苍儿,朕的心思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你,谁得圣女者,朕的皇位就是谁的,这样,你也不愿当太子吗?”凤天帝眉梢拧成了线,眸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在并不算太亮的光线中绰约摇晃,恍若烛台之上跳跃的火光。
这苍儿,他真会放过如此彻底扳倒太子的机会?
“父皇,苍儿说过,今生只要王妃一人。”凤苍穹仍旧不为所动,眸底的云朵在提及夜承欢时悄然翻滚,燃起一簇耀眼的光亮,灿若星辰,有如暗夜的银河泛过天际,凤天帝就看得有些的呆,倏而一声长叹。
“苍儿,父皇九子,又有几个真正不凡,你果敢坚决,父皇一直都想磨去你的棱角,可你的情深,便是让你和太子棋输一着!你既坚持,父皇也不逼你,可若太子放回,你得答应父皇,你们兄弟不再相残,昨夜之事,就当一笔勾销他困你之仇,如何?”
凤天帝一双精光闪烁的黑眸直直地与凤苍穹对视,凤苍穹也并未相避,唇角勾出丝丝讥俏的流光,“父皇英明,如若太子皇兄能收手,儿臣自也不会计较。”
“苍儿,你母妃之事,是父皇对不起你,可苍儿你要知道,这些年,若不是父皇自甘被皇后当枪使,你和澈儿,还有其他的皇子们,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凤天帝心底一梗,眸间陡现悲凉,身处高位又如何,连自己的皇儿,都只能在背地里相护。
凤苍穹大手悄然握拳,长睫微阖,敛去深邃的眸底无人能懂的幽光,“父皇,该上早朝了,以后若无其他事,还请父皇恳准,让苍儿在府中休养几日吧。”
“苍儿,你放心,你母妃她虽入不了皇陵,但皇室墓地,父皇还是会让她进的。放回太子,父皇也是无奈啊,你既不愿为父皇分忧,可父皇,得为吾朝着想啊!”
凤天帝就又是一声长叹,这个苍儿,还是如此的乖张,连他,都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凤苍穹眸光一紧,并未言语转身就走,凤天帝从后把他叫住,“苍儿,等等,圣女之争在即,父皇身为国主,必不能让朝廷动荡,你和太子,握手言和,莫让其他三国找了机会,寻了吾朝嫌隙如何?”
“父皇,为朝出力,儿臣在所不惜,可与太子皇兄言和,还是免了吧。父皇九五之尊,此等金口玉言,还是少开为好!”
凤苍穹深邃的眸底猛然迸出摄人的晶亮,睥睨飞扬的剑眉,刻画出浑然天成的气势,看得凤天帝心底又是一震,脸上就有些讪,“好,父皇不提此事……”
凤苍穹走了,凤天帝一把坐回了龙椅上,揉着疲累的眉间,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几缕深沉的精光……
栖霞阁内,夜承欢睁开一双疲累的眸,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正脱下一身朝服的凤苍穹,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怎么,这么快?”
这狗皇上,效率有这么快吗?
这可是废太子的大事!
“双儿……不累吗?继续睡……”凤苍穹脱衣上床,闭目不欲多言,夜承欢心间一紧,只怕那狗皇上,为了圣女,又再次妥协了!
亦或,他想维护他忠孝悌义的名声,一窝端掉太子的势力,怕惹来赶尽杀绝之嫌?
奶奶的,还真是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说的就是这般了,竟如一个女人般反复无常!
不就是一狗屁圣女吗?竟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她男人的心!
夜承欢眼底波光流转,忽而嘴角轻勾,推了一下只稍微闭了一下眼又去上朝的凤苍穹,“你想不想看我换掉这张黑皮?”
“双儿……你想换就换,这样也很好,我都看习惯了……”凤苍穹微微的打了个哈欠,长臂一伸,把夜承欢搂入怀里,轻嗅着她头上的清香,满足地蹭了蹭。
嗯?这男人,还真不嫌弃?
说不定,她的身上,还真有什么秘密呢!
可人家都不愿见你展露新颜的模样,你这是主动送的什么惊喜?
夜承欢憋屈了,也闭眼就躺了进去,呸,既然喜欢黑皮,那就让你继续为这张黑皮“神魂俱荡”吧!
“双儿……”凤苍穹似是感受到她的怒意,蓦地睁开一双璀璨如星的凤眸,丝丝光华流转,低沉的嗓音透着诱哄的魔魅,“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想换也行……”
呜……你个丫的臭男人,到底是在甜言蜜语还是作呢?
夜承欢再次郁闷得不行,凤苍穹的眸底忽就闪过笑意,闭目重新补眠,合拢的那一刻,隐有丝丝的悲凉,逸过他的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