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瑟画一起来。”已然输了十五局的凤墨歌,心底的不甘如潮水般涌来,事已至此,不比更丢人,她总不能落个不战而败的名声。
她收敛几近失控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平稳着呼吸,同样身为凤族之人又如何?她从小流露在外,就算身有奇才,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她,还是有机会扳回局面的。
嗯?四合一?
想不到这狗屁圣女,还当真一身本事呢,就算输了,只怕,也是天下男子爱羡不已的对象吧。
“好。”夜承欢出声应承,眉间却是轻挑,对着身后的凤苍穹不豫地瞪了一眼。
都怪你,长一副好皮囊做甚?竟惹风流帐!
“双儿……”凤苍穹一脸无辜,看到焕去黑颜,每一个表情都似美得在他眼前直晃的夜承欢,直觉就是一勾他心魄的妖精,璀璨的眸底就又浮出滚滚暗流,喉间轻滚,好不容易才憋住心底的悸动,锐利而冰冷的幽光扫向马场四周,对上高台之上的木希尘时,隐有不豫。
他的醋意夜承欢浑然未觉,她吆喝着宫卫把瑟和画轴摆到了桌下,棋盘则摆放在琴的右侧,正要脱下鞋袜时,凤苍穹蓦然弯腰,“双儿……我来。”
呜……妈妈咪啊,被你这么一摸,我还静得下心来?
夜承欢直觉想要抗议,凤苍穹却一个用力捉住她的脚腕,三两下就解除了束缚,微微蜷曲的,粉红小巧而又胖乎乎的十个脚趾和白玉般的脚掌落入他眼帘时,那簇燃烧的火花变得更为炽热,夜承欢甚至能感觉到他大掌的温度,灼热而撩人,轻抚的力度,有如对待心爱的情人。
“让开,你想要我输不成?”夜承欢一阵口干舌躁,脸上竟是隐约起了潮红,不由一声低咒,果然,那张黑皮的好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让她掩饰不住意乱情迷不说,只怕这个色胚,以后怕是更加没有节制了吧?
夜承欢一阵头疼,干脆不想地收敛了心绪,见对面的凤墨歌已然发出琴声时,也赶忙一只脚拨弄着瑟弦,另一只脚的脚趾则夹起狼毫作画,桌上的左手,单手抚琴,右手则看也不看棋盘,兀自从棋罐中捏子摆棋。
高台之上的人,视线全都落在两人的身上,四项一起来,这,又有几人能办到?
焚香缭绕,夜承欢和凤墨歌如入无人之境,琴声悠扬,瑟声清澈,琴瑟合鸣令人沉浸其中,惊叹无比,狼毫沙沙,画画下棋两不误,表面上分不出任何胜负。
一柱香的时间后,琴声顿停,瑟音忽断,棋盘落下,画卷也染上墨染的字迹,两人同时收手,就有宫卫上前,取走了她们所作的画轴和所摆的棋局。
琴瑟之音本就伯仲之间,能定胜负的,就是棋画了。
高台之上,凤天帝身后的老学究再次惊得站起,“皇上,是‘珍珑棋局’!”
几国太子也是赞不绝口,他们可是有目共睹,夜承欢捏指下棋时可是一丝迟疑都没有,只是偶尔瞅了一下棋盘,棋子就一落一个准,如今,更是摆出了这等上古棋局。
棋局不用说,是夜承欢更胜一筹,等那长长的画卷被摆到众人的面前时,更是一声声惊叹不时从高台逸出,惊羡的目光,如一道道光束直射正享受凤苍穹服务穿鞋穿袜的夜承欢。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能在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把这马场之内的景象画得个叫栩栩如生,正中的高台,高台下的人影,左右比试的小高台,马场四周的百官,四个边角守护的御林军,无一不活灵活现,凤天帝等几国太子的表情,更是活生生地跃于宣纸之上,这等画功,又有几人能及?
画的旁边,还写着一首秀丽中不失飘逸的小楷,“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好。”众人抬头,环顾四周,见到从远远的宫殿冒出枝头的古树,这有如小桥的高台,如同古道的马场,边角几个统率骑马的身影,不由纷纷叫好,啧啧称赞。
凤墨歌的脸已然羞得不能再红,她画的是百鸟朝凤,自认画功无人能及,可比起这个苍王妃来,又何止输了一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的意思,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刻,就要将她打败,成为失魂落魄的“断肠人”吗?
“双儿……”左侧高台,笃定了结果丝毫不关心的两人,却在进行着主权的争夺战,凤苍穹更是捏着她的脚掌,弯身在她面前,挡住众人的视线,温热的大掌,在她如白玉般的脚踝徘徊。
“放手啦……”夜承欢咬牙低斥,他再这么摸下去,想要在这足足超过千人的马场,当场表演恩爱秀吗?
可是,他如今功力远远在她之上,怎么也无法挣脱,再加上那快能把人融化的炙热眼神,有意无意又撩拨十足的动作,暗哑的充满挑逗的声音,她实在是怀疑,如若现在没有比试,他是不是会把她扛回栖霞阁关她个三天三夜?
“你再不快点,今晚不准吃肉。”夜承欢如此一想,果断地怒了,而凤苍穹抬起一双深邃如海又晶亮似钻的凤眸,灼灼地看了她一眼后,想也不想就在她脚背落下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为她穿好鞋袜。
呜……你个色胚,要是只香港脚,你还吻得下去吗?
夜承欢邪恶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睨了他一眼,为了不输掉你,我容易吗?你还在这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