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听,长公主不在屋里,又是眼前一黑。
这怎么寻着一个,又丢一个?
孙氏虽然心里没底,却也没慌,笑着应声:“我先进去瞧瞧。”
大长公主不比小孩子,总不能玩闹过头,不知道藏去哪里了。
祁王妃也不是特别忧心。
所以,很快告别了孙氏,跟着陆兴兰一起,也往荷花池那边走去。
塘子边上,这会儿围了不少人,孩子居多。
小孩子喜欢热闹,喜欢看新鲜的东西。
京城今年的春日,稍稍有些凉。
所以,荷花这些植物,绽放的也晚一些。
正常情况下,要等到五月中下旬,才能慢慢绽放。
如今才月初呢,就已经开了,小孩子们可不好奇,想来瞧瞧。
丰玄瑞那都是京城的风云小公子,王府嫡次子,只看这个前缀,就知道身份的尊贵。
所以,不少小孩子看到人,都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人一多,就显得拥挤。
不过大家默契的不去多碰大人,就小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顺阳公主在距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仆从直接圈了一处地方,不让其他人靠近,只让顺阳公主安心的坐在那里赏花。
其中两个仆从,生怕一会儿日头晒,还举着伞,跟着顺阳公主的动作。
小孩子坐不住,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又看去那里。
祁王妃的目光看过去这么一会儿功夫,顺阳公主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两个仆从举着伞,从这头追到那头,又从那头追到这头。
看着这一幕,祁王妃心有所动,侧过头轻声跟向姑姑说道:“回头咱们也添两个人,给岁岁打着伞,日头越来越晒了,小孩子娇弱,可不能把孩子晒坏了。”
向姑姑点头应是,想把孩子接过来,但是被祁王妃拒绝了:“我再抱一会儿。”
祁王妃亲自抱着,跟仆从抱着,在外人看来,那是两种概念。
受不受宠,宠爱多少,都是通过细节来观察的。
所以,祁王妃在人前,得多抱一会儿,让众人知道,她对于岁岁的看重和宠爱。
岁岁这会儿正好奇的探头看向塘子里的荷花。
陆府的荷花都是纯白如雪的,如今不过初绽放,就已经能窥见一丝圣洁的光芒。
花开不大,但是荷叶铺开的很大,几乎占了半个塘子。
层层绿意交迭,看着颇为壮观,观赏性还是很足的。
岁岁看着这些花很好奇,小声嘀咕:“咱们家里没有呀。”
咱们家里。
这四个字,听在祁王妃的耳朵里,似是仙乐一般。
这代表着一种认同。
岁岁已经在内心深处,认同了祁王府,认同了她这个母亲和祁王这个父亲了!
祁王妃觉得,今天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她高兴的将小孩子往上掂了一下,笑着说道:“岁岁喜欢的话,回去了让你父王安排上。”
府里的塘子里,其实也有荷花,但是数量并不多。
其实从前有很多,只不过府上孩子多,又很调皮,哪怕大人再三跟着叮嘱,但是也有看顾不过来的时候,再让他们调皮的跳到了荷叶上。那东西的承重很难说……
所以,摔下水,再淹着了,都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
丰玄博之前就落过一次水,事后调查,并没有什么阴谋算计,单纯就是因为小孩子调皮。
好在身边跟着的人多,及时捞上来,并没有大碍。
不然……
依着任侧妃那性子,能把祁王府闹翻了天。
小五落水的事情没多久,祁王妃就让人把塘子里的荷花清理了大半出去,只留下一点,勉强算是夏日观景的地方,而且还是距离南院远一些的塘子。
不过,如果岁岁喜欢的话,那么是时候安排上了。
祁王妃已经在琢磨着,谁家的荷花品种好,开的好看,而且还容易伺候的,到时候讨几株,回府稍稍一铺展,说不定,夏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正琢磨着,就听到丰玄瑞在身后哇哇叫:“走走走,玩去啦!”
丰玄瑞说着要去玩,但是母妃没同意,他也不敢乱跑,此时正抬起头,眼巴巴看着母妃。
祁王妃:……
此时,跟丰玄瑞一起玩闹的,都是大长公主府上的那些小孩子。
大家相对熟悉一些,关系也不错。
虽然也有吵架的时候,但是小孩子吵架就那么回事儿,更多的时候,这会儿吵,下一刻,又欢欢喜喜的一起吃糕点。
对于这些人,祁王妃还是放心的,她点点头示意丰玄瑞:“去吧,看好弟弟。”
一听母妃同意了,丰玄瑞不死心的又问:“想带着妹妹一起。”
祁王妃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你先带着弟弟一起去玩,看好小七,别闯祸。”
听到这个结果,丰玄瑞有些失望:“哦,好吧。”
虽然没能带着妹妹一起,但是丰玄瑞还是高高兴兴的跟岁岁挥手:“哥哥先去玩,等熟悉了,再带妹妹一起啊,妹妹等我!”
丰玄彬在身边半分也不肯落后:“还有七哥,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一群半大的孩子,准备找处空地抽陀螺。
只看花有什么意思啊?
他们才不要看!
他们要做点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所以,抽起来!
丰玄瑞他们很快呜啦啦的走了,一群十几个孩子,祁王妃仔细的看了看,想确认一下,一起的小孩子里都有谁,心里也好安稳一些。
看她这样,陆兴兰就忍不住的笑:“放心就是,君之在呢,会看着弟弟们的。”
祁王妃看了半天,收回目光,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问道:“我瞧着人群里有个孩子眼生的很,是哪家的?”
听祁王妃说眼生,陆兴兰听完,转过头多看了几眼。
可惜小孩子们调皮,跑得快,人影很快又撞到一起,再加上又都是背影,其实真看不清楚。
陆兴兰不解,侧过头去问身边的婢女。
婢女瞧了一会儿,倒是都认出来了:“夫人说眼生的那位,估计是卫府的公子。”
卫府的公子?
淮阳侯卫府?
陆兴兰听完,秀眉微蹙,不解出声:“卫府的公子,我记着得有十一二岁了吧,那孩子瞧着不像啊,最多四五岁的样子,我都怕他太小,被哥哥们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