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寒伸手,一把扯烂潘小河的衣襟。潘小河坦胸露乳,一个玉佩暴露在潘小河胸前,罗玉寒哼了一声,说:“临死之前还能想着你妹妹,算你还有点人性。”
潘小河急忙附和道:“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连,我潘小河本性不错,只是跟错了人做错了事,如果再有来生,我一定洗心革面,像你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晚你死定了,不过你放心,念在你临死前能真心悔过,还算有点人性,我会尽量替你寻找你妹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罗玉寒一把扯掉玉佩扔到了岸上。
玉佩落地,恰好落在罗玲娣脚边。
罗玲娣弯腰捡起玉佩仔细端详。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她发现这块玉佩也是一尊佛像,大小模样和自己佩戴的一模一样,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想起潘小河刚才说过的话,莫非自己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妹妹?
打火机接近阀门,眼看就要点燃煤气罐。煤气罐只要爆炸,潘小河必定粉身碎骨,再想验证他是否是自己的哥哥,恐怕难上加难。想到这里,不禁失声喊道:“玉寒哥,慢,这个人可能是我哥哥。”
“好妹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这个畜生粉身碎骨,但他作恶多端,今天必死无疑,你就别添麻烦了。”罗玉寒以为罗玲娣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
“我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妹妹,有玉佩为证。”罗玲娣朝罗玉寒扬扬手里的玉佩,大声喊道。
罗玉寒一愣,心想天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犹豫一下,转身朝罗玲娣走来。
罗玲娣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玉佩,把两个玉佩同时递给了罗玉寒。罗玉寒接过两个玉佩仔细观看,果然见两个玉佩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模一样。
任娜娜也走过来,仔细观察了玉佩,也发现两个玉佩一般无二。
罗玲娣从罗玉寒手里夺过打火机,眼含泪水,动情地说:“玉寒哥,我和你一样,从小被买到罗家,做梦都想有天能找到家人,现在,我哥哥可能就在眼前,我知道他十恶不赦,可是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不死。”
罗玉寒还没说话,任娜娜就冷冰冰地说:“罗玲娣,这个畜生生性残暴,坏话说尽,坏事做绝,别的不说,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一幕你也都看到了,留他性命等于留下一个祸害,这样的哥哥,你不认也罢,玉寒,点火,炸死他,你若不忍心,我来。”
任娜娜一把从罗玉寒手里夺过打火机,朝潘小河走去。
“妹妹,救命呀。”潘小河见任娜娜非要炸死他,急忙喊道。
他今天认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就在万分危急时刻,一个玉佩又给他一个峰回路转的机会。
罗玲娣眼看任娜娜不肯饶过潘小河性命,急忙跑步追上任娜娜,挡在任娜娜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任娜娜的双腿,抬头看着任娜娜,含泪哀求道:“姐姐,我知道你对他恨之入骨,可亲情难以割舍,我知道我的面子不值钱,就请你看在我玉寒的哥的面上,放过他吧,你要炸死他,我也不活了,我这就死给你们看。”
任娜娜表情冷漠地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死不死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没必要给我打招呼。”
罗玲娣站起,转身径直朝湖面走去。
罗玉寒自从得知潘小河可能是罗玲娣的妹妹,已经做好了饶过潘小河的打算,可是,潘小河试图施暴任娜娜的行为罪不可赦,如果任娜娜不答应,他也很为难,现在就看罗玲娣如何说服任娜娜。
眼看着罗玲娣蹚进湖里,任娜娜竟然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湖水已经淹到罗玲娣的腰际,罗玲娣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潘小河见状,冲着罗玲娣喊道:“好妹妹,别犯傻,哥哥刚和你相遇,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你怎么能死呢。”
“我若眼睁睁看着你被炸死,这恐怖的场面会伴随我一生,我一辈子都会在痛苦中度过,与其痛快一辈子,不如一了百了,哥哥不必劝说我,小妹来了。”
潘小河仰天冷笑道:“兄妹刚见面我就害死你,哥哥还怎么有脸活着,这样也好,兄妹俩一起共赴黄泉,在阴间也好做个伴。”
潘小河被绑在煤气罐上,但双脚还能活动,他挣扎着,慢慢朝罗玲娣走去。
兄妹两人走到一起,罗玲娣伸手拉住潘小河的手,大叫一声哥哥,掩面而泣。
任娜娜见此情景,终于不忍,于是朝潘小河喊道:“随便一个 玉佩,怎么能确定罗玲娣就是你妹妹。”
潘小河回头,朝任娜娜喊道:“我妹妹胸前有一颗红色胎记,背后有两个痦子,你们查看便知真假,如果没有,你们即可炸死我,我死而无怨。”
潘小河话音刚落,罗玉寒走到任娜娜身边,说:“潘小河说的没错,罗玲娣胸前的确有一块红色胎记。”
任娜娜看着罗玉寒,皱眉问道:“胎记长在胸前,你是如何得知的,罗玉寒,我可真没想到呀,你刚和你妹妹见面几个小时,就做出令人如此不齿的勾当,可真是泡妞高手哈。”
“警花姐,你别误会,我的为人你最清楚,从来不会主动勾搭女孩子,何况罗玲娣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对她图谋不轨呢,她身上的胎记和痦子是我俩小时候在一块玩耍看到的。”说完叹口气,说:“潘小河命不该绝,好人给你当,我当恶人,你发句话,让我妹妹上岸吧。”
潘小河已经接近罗玲娣。罗玲娣回身,抱着潘小河的脖子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问道:“哥哥,咱们家在哪儿,家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咱爸咱妈呢。”
潘小河哽咽道:“我把你搞丢后,爸妈生气,半年内相继去世,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苦苦寻找你,从来都没放弃,可没想到,你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识,我可怜的妹妹,哥哥坏事做尽,罪该万死,你还年轻,不该陪着哥哥殉葬,你赶紧上岸吧……”
潘小河嫉妒哽咽,让人不堪卒听。罗玲娣一边哽咽一边问道:“哥哥,你身为警察,放着光明大道不走,为什么非要和黑社会搞在一起,这样做不是害人害己么。”
潘小河长叹一声,说:“妹妹有所不知,哥哥在警校时勤工俭学,没想到在大三时害了一场大病,当时身无分文,连住院费都交不起,就在我绝望时,有个警察叔叔出面,替我交了住院费,并且保证,从今以后,承包了我上学的所有费用,我当时心存感激,发誓把他当成爸爸,毕业后,是他亲自出面把我安排到了派出所,后来又提拔我当了所长,直到有一天,他安排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才知道,他原来帮助我是有目的的,可惜那时候我已经摆脱不掉了。”
潘小河说完,朝扭头看着任娜娜,说:“知道那个警察是谁么,他就是你的老爸任青山。除了这些,我还要告诉你,你刚毕业时报名刑警队,其实已经被通过了,但任青山为了让你成为他的儿媳,从中做了手脚,以此你要挟你,如果说我坏事做尽,那么幕后的黑手就是任青山,今天任青山派我来杀你们两个,如果我回不去,迟早有一天任青山会找你们算账的,你们不如留着你做你们的卧底,咱们可以共同联手,一起对付任青山和龙帮。”
任娜娜万万没想到,指使潘小河来杀她和罗玉寒的,竟然是自己的养父任青山。听到这个消息,她伤心欲绝,眼泪哗哗,同时对任青山恨之入骨。
“警花姐,他都对我们表忠心了,就放他一条生路吧。”罗玉寒趁机说。
任娜娜不吱声。
潘小河见罗玉寒开始为自己求情,就继续煽情道:“罗玉寒,罗玲娣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上帝作证,以后兄弟如果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不需要你动手,我会自行了断。”
任娜娜现在终于考虑清楚了,罗玉寒已经改变了态度,不想潘小河死,而自己如果一意孤行,非要炸死潘小河,罗玲娣也会跟着殉葬,即使罗玲娣不死,保不住会把这事说出去,到时候自己就会落个杀人的罪名。
“放了吧,但活罪可免,死罪难逃,至于如何惩罚他,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任娜娜说。
“我一定给你满意的交代。”罗玉寒保证道。
潘小河听任娜娜赦免了自己的死罪,激动喊道:“任娜娜,不要为难罗玉寒,只要你饶我性命,我马上就给你一个交代。”
罗玉寒跃身飞起,飞到潘小河兄妹上空,两手分别拽着罗玲娣和潘小河,重新飞到了岸边。这一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任娜娜目瞪口呆。
罗玲娣亲自为潘小河解开了煤气罐,潘小河摇摇晃晃走到罗玉寒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展开左手。右手挥动,匕首闪光,只听咔嚓一声,切断自己的一根手指,双手捧着递到任娜娜面前。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自残。”罗玲娣失声喊道。
潘小河忍着剧痛,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我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一定言而有信,今天切断一根手指,作为信物,如果有天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可随时取我性命,我绝不怨言。”
任娜娜明白,潘小河今天是死不成了,但想起他在别墅猥亵自己的一幕,就想吃了一只苍蝇那般难受,还是恨不能把潘小河千刀万剐,看着眼前血淋淋的手指,哼了一声,说:“潘小河,想用区区一截手指洗清你的罪恶,我不接受。”
“我怎样做才能化解你心头之恨?”潘小河问道。
任娜娜冷笑一声,说:“我要你去掉罪恶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