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明知道沙忠孝在激她,却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既然沙老板开口了,我如果不答应,恐怕会驳了沙老板的面子。”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沙忠孝问道。
警花使劲点头,说:“我虽然不敢自称君子,但从来说一不二,但是,我要把话说在前边,万一罗玉寒假装有病,你可不能后悔。”
警花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沙忠孝。
在沙忠孝看来,罗玉寒平时说好听点是智商高,说难听点就是诡计多端,他身怀功夫,医术高明,假装吐口鲜血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真的被他骗过了,自己岂不是落人耻笑。
沙忠孝看着罗玉寒,笑着问道:“请问你在哪个医院检查的,检查结果放在何处,我能不能看看。”
罗玉寒挣扎一下,把手伸进插进胸前,摸出一张诊断书递给沙忠孝,说:“这只是诊断书,片子存放在医院的档案室,编号004508,你随时可以查询。”
沙忠孝接过诊断书,不看内容,只看医师落款,当他看到罗保康的名字,不由一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罗保康的号码,手一动便把号码送了出去。
陆宝康是人民医院的呼吸道专家,这个名字沙忠孝并不陌生,当年他老婆肺部感染,找的就是这个医生,只不过当年罗罗保康还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手机接通后,沙忠孝躲到台边,和罗保康嘀咕一阵,然后挂断了电话,走到警花身边,说:“我已经证实过了,罗玉寒的确患了肺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罗玉寒的人品,也请你不要诋毁他的名声,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否要和罗玉寒举行订婚仪式,不然我会做另外安排。”
警花冷笑一声,说:“贫富患难见真情,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沙老板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在我表态之前,你先征询一下罗玉寒的意见,如果他不答应,我岂不是热脸贴了一张冷屁股。”
沙忠孝转向罗玉寒,刚要张口,罗玉寒连连摆手,说:“不妥不妥,沙如雪和我都不是萝卜白菜,你想把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已经给她戴上了戒指,她就是我的人,除非她亲口说要退婚,我才能答应。”
沙忠孝尴尬地笑笑,开导说:“罗玉寒,我女儿冰雪聪明,美丽动人,而你先前也算相貌堂堂,你们两个大体般配,现在你有病在身,患的又是绝症,除非傻子才肯嫁给你,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不,我要沙如雪亲口对我说。”罗玉寒固执地说。
沙忠孝无奈,只能走到后台,当着秋红的面和沙如雪嘀咕一阵,然后秋红扶着沙如雪走到前台。
“罗玉寒,实在对不起哈,我要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而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你身患绝症,和你订婚无疑会断送了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这场订婚仪式你爱和谁举行就和你谁举行,恕我不能奉陪了。”
沙如雪低着头说完这段话, 罗玉寒伤感地说:“沙如雪,我自从我得知身患绝症,就没打算接受你老爸的建议,可你们父女俩一直坚持,我被迫接受了你们的定亲仪式安排,既然你现在反悔了,按说我不能勉强你,可如果就此中断仪式,别人会笑话你的,我的建议是,定亲仪式照常举行,但这是给别人看的,当仪式结束,我们都不承认这层关系,你看如何。”
“哼,”沙如雪先哼了一声,接着冷笑一声,说,“你想得美,什么名声,我要接着和你举行婚礼,我的名声才被彻底毁了呢,再说了,说不定你今天或明天死了,要是别说我是望门寡,我又该怎么办。我刚才听我老爸说了,警花愿意和你举行定亲仪式,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呢,何必非要吊死在我这棵树上。秋红阿姨,扶我走。”
沙如雪在秋红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离开了前台。罗玉寒望着沙如雪的绝情的背影,长叹一声道:“人心难测,惨不忍睹,身患绝症,谁人可怜。”
“我,我愿意和你举行订婚仪式。”警花挽着罗玉寒的胳膊,大声地说。
沙忠孝见警花终于答应了,挺胸抬头,痛快地说:“既然警花见义勇为有情有义,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今天所有的礼金,全部归你和罗玉寒所有,我沙忠孝分文不取,沙江,把礼单拿来,请警花过目。”
沙江听到沙忠孝召唤,拿着礼单跑到台上,把一张纸递给沙忠孝,沙忠孝转手递给了警花,说:“除此之外,今天不管花多少钱,统统算在我头上。”
“可你怎么向来宾交代呢?”罗玉寒看着沙忠孝问道。
沙忠孝笑逐颜开地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且看我的。”
沙忠孝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展开往下压一压,大声地说:“诸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承蒙今天你们看得起我沙某,来参加小女沙如雪的订婚仪式,我沙某不胜荣幸,可是,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小女前几天出交通意外,身负重伤,实在难以坚持,所以,不得不到后台休息,但今天是黄道吉日,定亲仪式必须如期举行,所以,我们经过合议,决定暂时由小女如雪的闺蜜任娜娜代替小女和罗玉寒举行仪式,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商场豪杰就是厉害,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撒了个弥天大谎,并且基本符合逻辑,这点连罗玉寒都没想到。
司仪重新站到了台上,仪式从跪拜求婚开始。可等罗玉寒就要跪下时,发现沙如雪把自己的戒指带走了。于是朝夏怡晴努努嘴,说:“到后台把戒指拿来。”
夏怡晴得到指令,迅速向后台跑去,两分钟后出现在罗玉寒身边,把戒指递给了罗玉寒。罗玉寒单腿跪地,亲自给警花戴戒指,没想到警花把手缩了回去,说:“别人戴过的戒指,我不戴,我要戴新的。”
此言一出,场下议论纷纷,尤其是郑瘸子,大声喧哗道:“这女子哪里是替人举行定亲,简直是自己要和男方订婚。”
有人小声提醒道:“郑老板,别人都看出来,唯有你傻哈,男方身患重病,欺骗了沙老板,沙老板和女儿中途变卦,说是要人顶替,其实只是想把这场仪式顺下来。”
“既然是做样子,可那女的为什么要戴新戒指哈?”郑瘸子疑惑地问道。
“这个,这个嘛,大概是后边这个女的也喜欢男方吧。”有人感觉郑瘸子问的有道理,于是就大胆地猜测道。
“对,完全有这种可能。”
众人正在议论,罗玉寒突然站起,急促地说:“警花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新戒指去。”
罗玉寒两步就从台上窜下来,直奔最前边的一个餐桌,从桌上抓起一个易拉罐,用手拉开拉环, 啤酒沫子蓬勃而出。罗玉寒扔掉易拉罐, 拿着拉环冲上台,重新单腿跪地,看着警花深情地说:“警花姐,今天你不是救场,而是救命,救了我罗玉寒一生的命,虽然我这个戒指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更不是钻戒,但我保证,仪式一结束,我马上给你买一枚最贵的戒指,戴上吧,这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他是我的心,是我的生命。”
任娜娜眼闪泪光,展开手指,把手伸到罗玉寒面前。罗玉寒从容地警花戴上了戒指。
“亲一个,亲一个。”又是陈雨涵的声音。声音脆响,但罗玉寒却听得出来, 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失落和伤感。
众人起哄,罗玉寒双手捧着警花的头,慢慢地把头俯下去。
郑瘸子见到这一幕,环视一周哈哈大笑,说:“你们啊你们,让我怎么说你们呢,一个字,笨,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没看出来。这是一场三角恋,后来者居上,抢占了高地。”
“看你聪明的,我们都看出来了,只不过不想点破而已。”有人不满地冲着郑瘸子喊道。
下午三点,定亲仪式匆匆结束。这场仪式,对于沙忠孝父女来说是闹剧,而对于罗玉寒来说却是一场重大的收获。沙忠孝和沙如雪机关算尽,最后赔钱又赔面子,落得仅仅是麻烦,而罗玉寒却心想事成,和警花举行了一场正正经经地订婚仪式。
法拉利行驶快要行驶到十字路口时,罗玉寒喊停,警花踩了刹车,正要问为什么要停车,罗玉寒打开车门,给夏怡晴和陈雨涵招招手,笑着说:“两位,请在此下车,你们打个车先回去,我带着警花去买戒指。”
夏怡晴不知深浅,吃惊地问道:“罗玉寒,沙老板要你和警花举行仪式,只是要她代替沙如雪,你不会真的把警花当老婆了吧。”
陈雨涵下车后把夏怡晴从车上拽下来,说:“夏怡晴,罗玉寒都快死人了,你让他带着警花幸福幸福又怎么啦,别问那么多了,咱们赶紧打车回去。”
法拉利继续行驶在马路上,警花冲罗玉寒笑笑,说:“罗玉寒,我可是按照提前你交代的和你演一场戏,你可别当真了哈。”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真和假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先别给我玩弄文字游戏,我就想知道,你的诊断书是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