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很多种。
烟有烟瘾。
酒有酒瘾。
毒有毒瘾。
赌有赌瘾。
而我这篇所说的瘾,却并非此类。
因为这篇瘾,总是会让我以落泪的方式,来缅怀这种瘾。
他生在我们村,他是退伍的残疾军人,他是太阳光芒庇护的人。
他个不高,他外表不帅,他却有着全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每天早上有瘾,中午有瘾,晚上也有瘾。
瘾的让人心疼,瘾的让人怜惜,瘾的让人赞颂。
“当年,我差点被选上中国远征军,只因为家里老母不同意,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众所周知,他是国军,他的军队隶属于国民党。
可他的政绩却远远的证明了他爱国的决心。
“爷,你这样不累吗?”我看着他坚毅的面孔问道。
“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小到清扫村道,修房补瓦,助人耕地。大到抓贼反乱,为村求偿,替子送老。
村里的事,无不有一件没有他的参与,说他是村里的活雷锋,恰当不过。
他总有一种瘾,一种助人为乐的瘾,即使你拦,也是根本拦不住。
他就像是天生的百家儿子,尽管你遇到怎样的困难,总能看到他的身影,那个看着落寞,却很是坚韧的身影。
一年夏天。
同村的三个小孩子,去村里的东坑里洗澡玩耍,也许是因为刚下完大雨的原因,坑里的水位涨了很多,小孩子不察觉,以为还是他们那个熟悉的东坑,可水位却扼杀了一切。
三个孩子挣扎着喊救命,尽管有路过的大人,看着这么高的水位,也不敢鲁莽下水,大部分人都选择回村喊人,可却只有那么一个人,就是那个身材已经有些佝偻的人,决然的跳下了水。
第一个孩子被救出……
第二个孩子被救出……
可第三个孩子的脚被水里的断树枝给卡主,忽上忽下,很难坚持多长时间。
他,还是选择了帮助,一个钻身潜入了水下,在水下他拿出了他多年伴随在身的军刀,锋利的军刀很快割断了卡主孩子脚的树枝。
第三个孩子被救出……
可是他,却因为树枝的缠绕,被永远的留在了高水位下面,永远永远……
第二天,村里来了好多人,弄来了打捞船,终于打捞出了他的尸体,当时他的尸体已经被水泡肿了,白白胖胖的。
第三天,村里人为他安置了墓碑。
墓碑上的赞誉清晰的写着:无私,博大,好人。
一个 好人 足以概括了一切。
许多年以后,我回到了村里,特意的去看了看东坑。
这时候的东坑已经干涸了,也许是改道的水流都用来灌溉田地了,此时的东坑很干涸,很干涸。
我找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朋友,用着铁锹,整整挖了一天,终于,我找到了那把军刀,那把曾经紧贴他身,最后用来救人的军刀。
我手捧着满是铁锈,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军刀,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了他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