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有这样一幅画。
那是那一年的深秋,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晚饭过后,爷爷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我还记得,那张沙发,是当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我妈用来陪嫁做嫁妆的。
奶奶去了厨房刷碗,刷完碗之后,还要为煤灶放上一块新煤球,以防止第二天煤灶熄灭。
我和弟弟则是躲在爷爷奶奶的卧室里,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黑白电视机,奋力的按着手中的游戏手柄,小霸王游戏机里的魂斗罗游戏让我和弟弟入了迷。
就在这一片安详之时,院里响起来了敲门声。
奶奶擦了擦沾满脏水的手,打开了院里大门上那把悬挂着却布满铁锈的锁头。
原来是爷爷的一位朋友,按照辈分来算的话,我还要称其一声爷爷。
这位爷爷进了门,走进了堂屋。他手里掂着一只烧鸡,放在了木桌上。
一声问候之后,我爷爷拿出了一瓶浓烈的白酒,放在了木桌上。
我和弟弟几乎同时闻到了烧鸡的香味,很少能吃到这种稀罕食物,不自觉间,我和弟弟已经咽了几口口水。
我和弟弟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走进了堂屋内,目不转睛。
那位爷爷笑了笑,果断的撕下来了仅有的两只鸡腿,递到了我和弟弟的面前。
我和弟弟本来还想含蓄一下,但在听到我爷爷的笑声后,我俩便肆无忌惮的啃了起来。
我和弟弟没有再玩游戏,而是静坐在木桌前,听着我爷爷和那位爷爷说话。
两位爷爷不时的推杯换盏,一瓶白酒很快便已被喝去了三分之二,仅剩的三分之一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两位爷爷开始聊起了以往,聊起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是因为什么,我突然看到了我的爷爷眼睛里流出了几滴混浊的泪水。
还有那位爷爷,也在悄无声息间,潸然泪下。
我那时的年龄还小,不懂爷爷为何刚开始开心的喝酒,却喝到了哭泣。
我甚至在质疑白酒的影射。
这时,爷爷突然说了一句:“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老了……”
那位爷爷擦了把眼泪,点头回应道:“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是老了……”
话音落下,爷爷拿起了酒瓶,将酒瓶里仅剩的三分之一白酒给平分了。
两位爷爷一饮而尽。
这时,奶奶走进了堂屋,略带气愤的出声道:“别喝啦!两个人喝这么多干啥!”
我爷爷和那位爷爷看了我奶奶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和弟弟不明其情,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可是为什么,在这声笑声里,我并没有一丝开心之意?
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儿时一幅画,这幅画中,有爷爷,有奶奶,有弟弟,还有我。
还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