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所以,艾洛玛的确和我有血缘关系。西弗勒斯,你还记得当初分院帽的最初选择吗?当然,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下血脉测试。”邓布利多说完后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魔杖,指点着他面前的空气,吟唱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当咒语结束后,在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两个半圆,每个半圆上都写满了上古魔文。

然后,邓布利多对自己的手指用了一个小型切割咒,并将渗出的鲜血轻轻滴在其中的一个半圆上。在做完这一切后,老巫师将蓝色的眼眸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艾洛玛。

艾洛玛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是逃避不了的。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大家都在,痛痛快快地解决这个问题。站起身走到了邓布利多面前,艾洛玛乖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就在邓布利多刚刚抬起魔杖的时候,却被斯内普按下了手臂。

面对老巫师疑惑的眼神,斯内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来。”然后示意自家女儿靠过来,精确地给她的手指上释放了一个只流出一滴血的切割咒。在艾洛玛将血滴在另一个半圆形上后,斯内普又飞速地用魔杖点着艾洛玛的手指,释放了一个“速速复原”。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邓布利多很无语地看着艾洛玛那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仍然往外渗血的伤口,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抬起魔杖自己复原了伤口。

当那两个半圆缓慢但是坚定地合为一个整体的时候,屋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陷入了一片死寂。

斯内普让自己深陷进沙发里,许久,才嘶哑着嗓音开了口:“那你要怎么样?把艾洛玛当成勾引食死徒的诱饵?当然,这是多美妙的方法啊,哪个黑魔王的忠实信徒不想杀了邓布利多的唯一血脉,来体验一下复仇的快感呢?”

虽然斯内普用惯用的讥讽语气说出了这番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透着刺骨的冰冷与无情,似乎邓布利多只要一点头,他就会立刻拔出魔杖把他阿瓦达一样。

“稍安勿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摆摆手,很随意地说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否则我也不会来普林斯庄园单独找你们了。我认为……这种事只有咱们三个知道就可以了——额,我忘记了阿不福斯也知道,毕竟是他帮我调查的一切。”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蛇王殿下狐疑不确定的眼神,在邓布利多的脸上游移着,试图找出他真正的目的。

“什么都不做,西弗。”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型的镜片后闪闪发光,脸上一副我是你长辈可以叫你昵称的神情。斯内普厌恶地把视线从这只摆出慈祥面容的老蜜蜂脸上挪开,薄薄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告诉艾洛玛一声,她有权利知道她母亲的出身和血统。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做什么。要知道,我并不指望你们会承认我——即使这是事实。”说到这里,邓布利多的声音竟隐隐带了一丝苦涩。

斯内普冷哼一声,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对此,艾洛玛决定还是不表态,一切听从他爹地的吩咐就好。

屋内又沉寂了几分钟,邓布利多微微叹口气,满面苦涩地站起身告辞。在艾洛玛看来,这个一直坚持战斗在第一线,与食死徒进行各种斗争的老巫师的背影,在这一瞬间看起来有些佝偻,心中不知怎的,竟徒增了一片伤感。

就在邓布利多即将走出客厅的时候,斯内普缓缓地开了口,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冰冷:“或许,邓布利多阁下愿意在圣诞节和艾洛玛生日的时候,为她送上一份特殊的礼物。”

邓布利多猛然转身,半月型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惊喜和不确定。不过在与斯内普对视了几秒之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开怀的笑容:“当然,我当然愿意。”

“不许送甜食!”斯内普黑着脸补充道。

“唔……可以,当然可以!”邓布利多满面笑容的一口答应,然后偷偷向那边坐着的艾洛玛挤挤眼睛,一副你不用担心,都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斯内普黑着脸返回了试验室,虽然他不确定是否还有心情继续魔药分析,但是对着熟悉且可靠的坩埚,总比面对着这只死赖着不走的老蜜蜂要好得多。

而艾洛玛则干脆拿出了她和赫敏的研究,向这个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白巫师,请教着最后的几个小问题。对此,邓布利多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拉近感情的机会,非常高兴地奉献着自己的知识,并不时的提出一些改进的建议。

抛去一切政治外衣,邓布利多也的确不愧他本世纪最杰出的白巫师之名,几个小小的建议和指点就让艾洛玛觉得茅塞顿开,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墙上的画像们开始有些嫉妒,不过本着礼仪还能克制着不说话。不过跟艾洛玛最熟的迈诺斯,可没打算让普林斯的血脉就这么被人打感情牌勾引走。他不时地对邓布利多的某些见解讥讽几句,试图破坏他在艾洛玛心里的形象。

对此,邓布利多当然也不甘示弱,言辞犀利地与迈诺斯针锋相对起来。显然在不涉及巫师界利益的前提下,他也会丢下那些深思熟虑一点点布局的习惯,重新变得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艾洛玛一脑袋黑线地看着两个岁数加起来都快四位数的老人家,在进行激烈的“学术上的讨论”,决定无视他们的年龄和身份,抓紧时间进行伟大的偷师大业。

魔药大师心得之八:永远不要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学到有用知识的机会,集中精神,尽所能去记忆。

艾洛玛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吵架内容,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并从两种听起来截然不同的回答中寻找出它们的共同点,记下来,然后继续询问。不能否认的是,这两个重量级的老巫师的对话,的确让艾洛玛领悟到了很多对她有启发的内容,受益良多。

当邓布利多在普林斯庄园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和享受了美味的甜点后,非常愉快地告别了斯内普父女俩,返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斯内普深邃的目光看着消失在普林斯庄园门口的邓布利多的背影,淡淡地对艾洛玛说道:“别完全相信他。邓布利多是一个为了巫师界可以很随意地牺牲掉自己的人……”斯内普只说出了这半句,但是他知道艾洛玛会了解他没说出口的话,那就是:我不敢保证他会事事以你的安全为先……”

“我知道,爹地。但是,我原以为你不会同意承认我和他的关系。”

“我承不承认都不能否决你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事实……”斯内普平视前方,并没有去看自己身边的女儿,“最重要的是,也许承认了你和他的关系,会对你未来的安全有所帮助……”

希望如此,魔药大师心中默念着,只要你能安全,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艾洛玛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就那么挽着自家爹地的手臂,父女两个慢慢地在月光照耀下树影斑驳的石板路上走着,享受着很久没有过的安详平静。

随后的日子里,斯内普依然忙于他的魔药研究,艾洛玛则拜托赫敏和潘西帮忙找来大量的,关于爱情的小说。她打算好好的研读一番,然后看看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不能不说,这些故事真的很吸引人,无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都有一种让艾洛玛爱不释手,欲罢不能的感觉。

沉迷于故事中的艾洛玛如果不能把一本书一口气看完,心里就总是觉得空落落的,所以少不得熬夜去读完她所喜欢的故事,追逐着故事主人公的脚步前进。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看到她每天早上哈欠连天时越来越黑的脸色,也同样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摸过课本和坩埚了……

于是,在某个艾洛玛依然没有准时休息的夜晚,斯内普黑着脸挟着一股隐含着愤怒的气势,踏入了自家女儿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