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三千人去有没有可能?”
“有!”戴笠的回答毫无迟疑。
“好,三千人分批潜入台湾,只能多不能少!”王恒岳面色凝重地道。
“是,三千人,只能多不能少。”
王恒岳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批进入台湾的是由谁指挥的?”
“是早年毕业于‘东北东三省讲武学堂’,后来留学日本,获明治大学法学学士学位的王天木。”
“王天木?”王恒岳想了一下:“和你交情非同一般,而且和你长得很像的王天木?”
“是。”戴笠丝毫没有隐瞒:“他的确和我交情不错,而且长的和我也像,外人粗粗一看,有的时候很难分辨出谁是谁,不过属下用他,并非因为私情。这个人曾经留学日本,有着日本法学学士学位,他的日语流利,对日本的一切生活习俗都了如指掌,不易露出破绽,是此次任务的不二人选,所以属下才把他派了出去。”
王恒岳“恩”了一声:“好,你亲自选的人,我放心。这些潜伏到台湾去的人,名单一定要你亲自掌握,不得外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戴笠应了,心里真的佩服大总统。又要注重国内建设,又要关注俄国局势,在日本大肆安插人手的同时,又在台湾展开了动静。
他究竟有多少精力?
戴笠根本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台湾。
王天木殷勤的给坐给对面的溅山一郎倒了杯酒:“溅山君,请!”
“请!”溅山一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大是感慨:“自从明治大学一别,你我匆匆数年未曾见面,真的想念在大学时代的生活啊”
“是啊。”王天木又给他的杯子里斟满了酒:“没有想到,从来就想着要在法律上一展自己才华的你,竟然会穿上了军装。”
溅山一郎叹息一声:“这本来就是国家的需要身为帝国臣民,我们是有责任,有义务为这个国家奉献的你呢,王君,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做法律吗?”
“我?”王天木摇了摇头:“早就已经不做了,中国没有真正的法律,也更加没有我发挥抱负的地方,因此我现在在做一些小生意。真的没有想到会在台湾遇到溅山君。”
“我也没有想到”溅山一郎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对了,你来台湾做些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王天木朝边上看了看:“你我都是明治大学的同学,感情又那么深厚,听说溅山君现在在宪兵队里?”
“是的。”溅山一郎颇是自负的点了点头。
王天木的声音放低了下来:“那么我也不瞒你什么了其实这次我到台湾来,除了做生意以外,还有朋友拜托我的一些事情溅山君既然在宪兵队里,不知道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溅山一郎拍了拍胸脯:“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你我是好朋友,好朋友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帮忙的。”
王天木点了点头:“听说你们在台湾抓捕了一批叛乱分子?”
“是的,背叛帝国的叛徒!”溅山一郎杀气腾腾地道:“在帝国的治理下,台湾安居乐业,但总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人,想要反抗帝国的统治。前几天我们破坏了一个叛乱团伙,抓到了一百多人”
“有没有一个叫陈三元的?”
“有!”溅山一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疑惑的朝王天木看了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天木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陈三元有一个伯父,原在福建经商,和我相熟,他最疼爱陈三元这个侄子,知道他被抓后,内心忧虑,朝夕不能进食,想回台湾相救,又怕受到牵连。正好听说我来台湾,因此便委托我设法搭救。”
溅山一郎恍然大悟,但却又有一些为难:“王君,你我同学一场,又是至交好友,原本你的事情我是应该帮忙的,但陈三元这人却是叛乱组织里的一个小头目,是被定了枪毙的,实在有些为难”
王天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点,也不多说,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了一叠美金放到了溅山一郎的面前。
“王君,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一千美金,原是陈三元的伯父让我带来的。”王天木微笑着道:“我是做生意的,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去做。这次陈三元的伯父答应了,只要能够救出他的侄子,他愿意出这个数目”
说着,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溅山一郎倒吸一口冷气:“一万美金?”
看到王天木点了点头,溅山一郎一下沉默起来。
一万美金,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在军中一直做到退休,只怕也赚不到这么多。现在对方一开口就是如此,非得好好考虑考虑不可。
“溅山君。”王天木开口劝道:“陈三元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政治道理?他犯的也不是什么死罪,总会有变通的办法的。”
溅山一郎一声不响,在那考虑良久,终于开口说道:“王君,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样吧,你等我两天,我去找茶木队长商量一下”
“拜托了,溅山君!”王天木再次端起了酒杯
朝放在面前的美金看了一眼,宪兵队的茶木广口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站在那的溅山一郎恭恭敬敬地道:“队长阁下,对方愿意出一万美金的代价,来换取陈三元的性命。”
“出手很阔绰那。”茶木广口又看了一下面前的美金;“那个委托你的王天木,他的身世你调查清楚了没有?”
“我完全清楚他的情况。”溅山一郎赶紧接口道:“这人是在帝国明治大学毕业的,虽然学的是法学,但这人非常贪财,而且心狠手辣,他绝对有胆量干这样的事情。我和他同学三年,彼此间的感情很好,我认为他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茶木广口放心了不少,拿过边上的一份资料看了下。
那上面记载着此次逮捕之人的全部资料,在陈三元那里,茶木广口特意把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许久。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人是个学生,不过是随着一些“乱党”开过几次会,喊过一些口号,还企图秘密组织罢课游行而已。
这样的事情说重也重,说清也清,就看怎么定罪了。
茶木广口把资料放下了下来:“溅山君,去好好的斥责一下陈三元,让他写份悔过书,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情,然后把他放了吧。”
“哈依!”溅山一郎心中大喜,一个低头:“谢谢队长阁下,我这就去办,然后去找陈三元,钱一到手,我立刻给队长阁下送来。”
“我只要一半就够了。”茶木广口假惺惺地道;“你出了很大的力,也拿一半。”
“不,不!”溅山一郎是个聪明人,知道队长不过是在那里故作姿态而已:“七千美金是一定要的,我拿三千美金就很知足了!”
茶木广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三元被放出来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
昨天已经有个宪兵队牢房里负责送饭的中国人悄悄给自己带来了口信,让次日日本人让自己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可倔强。
结果到了第二天,日本人的那个小队长溅山一郎果然就提审了自己,狠狠把自己训了一顿,然后让自己写了份悔过书。
本来以为是必死的,谁想到却忽然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按照日本人的意思做了,溅山一郎亲自带着陈三元走出了宪兵队。
一辆轿车早在外面等着了,一看到溅山一郎和陈三元出来,王天木已经迎了上来,连连拱手说道:“溅山君,辛苦了,辛苦了。”
“人,我交给你了。”溅山一郎推了陈三元一把。
王天木让陈三元先进轿车,然后把一个信封交到了溅山一郎的手里:“溅山君,这里是一万美金,你点点。”
“什么,你弄错了吧?”溅山一郎一怔:“你已经给了我一千美金了。”
“我的一点心意。”王天木微微笑道;“这一万美金想来有一大半要给茶木队长,多出来的一千美金,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溅山君要是当我朋友的话就千万不要推辞!”
溅山一郎大是感激,连连道谢。
王天木忽然说道:“这次茶木队长也帮了大忙,明天我想在我们上次吃饭的地方,设下一桌小小酒宴,还请溅山君和茶木队长一定赏光。”
“放心吧,我会和队长阁下去说的。”溅山一郎拍着胸脯下来,接着殷勤的帮王天木拉开车门:“王君,请上车,先把陈三元送回去吧。”
王天木钻进了轿车,朝一连迷茫的陈三元看了眼,然后对溅山一郎摆了摆手:
“明天见。”
溅山一郎也是连连摆手:“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