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吃的正开心,不耐烦的摆了摆爪子:“你能不能自立一点儿,出去找点儿水,还拖家带口的,你也好意思。淳于,别搭理她,快开始讲故事吧!我要听那种,煽情的、凄美的、能让我掉眼泪的!”
午泽气的胡乱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头也不回的向林中大步走去。
紫棠躺在树下,将眼睛微微启开了一条缝隙,见午泽去的方向,与青寻并不一样,便又缓缓将双眼闭上了。
午泽边在林中走,边竖耳细听,听四周有没有流水之声。
四周的树木虽是郁郁葱葱,但因还是春天,所以还没有果子成熟,午泽往头顶张望了一会儿后,便放弃了那个奢望,一心一意的找水喝。
天色渐黑,她觉得这样慢吞吞的寻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身子一晃,化作一抹蓝光,在林中快速穿梭起来。
还是这样有效率,不多时,她便站在了一个清澈的小溪旁。
自从离开泰山后,整整的一下午,她都未喝过一口水。虽说在雷泽时,她就觉得有些口渴了,但那雷泽的水色着实不太好,让她实在是没胃口,再加上那条黑泥鳅,想想就觉得反胃,怎能下得去口……
弯下腰,她用双手捧起了一捧溪水,低头喝了几口,真是甘甜、清凉的很!
她并不急着装水带回去,而是在溪畔坐了下来,将手上的水在身上胡乱蹭了蹭,右手一握一张,一只小小巧巧的纸鹤,乖乖出现在了上面。
她将那纸鹤举至嘴边,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甜甜一笑,张口说道:“鸦公公、鸦公公!呼叫鸦公公!首先呢,我得向先你郑重的表达我的歉意,我该在寿宴散后的第一时间,便给你送信儿回去的,可是……不小心给忘了。黑丫儿他有听话吗?有没有淘气?有没有惹你生气?你的老寒腿还难受不?我这次回去,给你带了个好东西,等你吃了,你的身体就能好了。虽说是回不到黑丫儿那个岁数吧,但也能回到绿灵那个岁数,听到我的话,你是不是很开心啊?房子修的怎么样了?你一定要听话,千万不能自己上房顶,那种爬高爬低的活儿,一点儿都不许干!仓库里的东西,你别不舍得用,就用它们临时去雇佣几个乡民来帮忙吧。你要把你的心,稳稳妥妥的放在肚子里,安心等着我和嫦儿回去,不用胡思乱想,我俩即不会被人绑票,也不会被人贩子拐卖掉的!你等等啊,我口又渴了,喝口水先……”
午泽探腰,用那只空闲着的手,又捧了些水,喝了两口后,正了正嗓子,才开始向老乌鸦报告正事儿:“最后呢,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事先提个醒儿,你可得先找个座位坐稳了啊!坐稳了没有?坐稳了,我可就要说了啊,其实,我阿爹这次……呃,对了,黑丫儿在旁边不?他若是在,你就先把他轰走!轰走了没?轰走了没?坐凳子上,我开始说了啊!”说到这里,午泽的声音压低了些,语气里透着神秘,透着兴奋,更透着喜悦,“你能猜到,我阿爹这次让我去泰山的真实目的吗?猜不到吧?嘻嘻……我告诉你啊,我阿爹让那老奶奶,给我寻摸婆家呢!怎样,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可千万别着急伤心啊,我阿爹说了,要招个女婿去苍梧之野,所以,我不会离开闻泽庐、不会离开你的。其实,我早都想好了,就算我阿爹不招女婿回去,将来我出嫁,也一定会带上你和兔子的……”
午泽的声音,渐渐变得伤感低沉起来,她顿了顿后,打起精神,继续笑道:“好了,你就这样慢慢惊讶着,慢慢感动着吧,等再过一两日,我便回去了,到时,咱们再细聊!对了,我离开的这几日,苍梧之野有没有下雨?若是下了,你就不用帮我浇菜地了,若是没下,就帮我浇一小下下!你就继续胡思乱想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午泽口述完了这条不是一般长的口信,便冲着那纸鹤命道:“去吧!”然后,那纸鹤便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林中。
眼瞅着那纸鹤已飞远,午泽的脸上,还是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回想着方才她说过的那些话。
哎呀!说了一大堆,忘了提前告诉老乌鸦一声,自己要带朋友回去做客的!而且,还有紫棠呢!午泽心中一阵懊恼,想来想去,还是放下了重新再发一个纸鹤念头。
老乌鸦忙着修房子就够累的了,还是别让他操心了。至于紫棠,还是留着给黑丫儿,送一个大份儿的惊喜吧!
“你……很期待,那相亲吗?”清清淡淡的声音,飘到了溪畔。
午泽赫然起身,向身后抱柴站着的青寻看去。
青寻的脸上,透着难掩的忧伤,盯着午泽的双瞳,抬步向她面前走来。
午泽脸上一红,口齿不甚利落地反问道:“你……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啊?”
青寻在午泽的面前停下脚步,那有些冰冷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我方才拾柴,碰巧走到了这里,是因为你自己说的太过专心,也说的太过开心,所以才没注意到我。你真的想相亲吗?”
青寻说到那“开心”两字时,眼中有醋波隐隐翻滚。
午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斜眸看着他,继续问道:“我明明看到你,不是到这个方向来拾柴的,你怎么会转到这里来?”
“我拾柴时,想着给你带些水回去,便多转了转,到了这里。”青寻冰冷的声音,渐渐柔软了下来,不再向午泽逼问那个问题。
“啥?说啥呢!”午泽的神色,有些慌乱起来,“什么叫做,给‘我’带些水回去?那里不是还有你那个小徒孙和嫦儿么!”
青寻俊逸的脸上,现出了暖洋洋的笑容:“就当是我的口误。”
午泽嘟嘴转身,面对溪水,使劲的攥紧了拳头,哼!这个青寻上仙,说话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