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赖!我们没做就是没做,用得着赖吗?”江书茵立即变了脸,姜还是老的辣,裴峻那明显要给他们下套的词儿,竟被江书茵给听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小雅往蛋糕里下药了?我们小雅,自小接受最优秀的教育,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吗?她好心的做了蛋糕,只为了博你一句称赞,一个承认,你却这么说她,裴峻,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能这么叫人心寒!”江书茵痛心疾首地说。【 ]懒
“哼!”裴峻冷嗤一声,“连伯母,我尊敬你,称你一声伯母,你可要适可而止!需要证据吗?昨晚那蛋糕里的樱桃,我可还留着,那里面就能检查出‘花间醉’的成分!报告需要看看吗?!”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你们要算计于我,还想让我乖乖的配合?做梦!”裴峻冷声说道。
连雅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本预料好的一切,原来在裴峻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早就看穿了,甚至连后手都准备好了!
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连雅慌了,裴峻因此不要她,跟她退婚,那可怎么办?
“噗通!”虫
袁嫂突然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响。
“裴少!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不关夫人的事,不管小姐的事啊!老爷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这个做下人地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裴少,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小姐啊!”袁嫂跪在地上,爬到裴峻的面前,一双干多了粗活而布满了皱纹与黄斑的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裤脚。【 ]
“裴少,都是我的错。是我看到小姐躲在卧室里,偷偷的哭,担心你有了秦楚就不要她了,一个人孤单害怕的,还找不到人商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看到小姐这么难受,我心里难受啊!”袁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说的情真意切。
“小姐是我从小带大的,还喝过我的奶水呢!说句高攀的话,我甚至将小姐当成了半个女儿!所以看到小姐这么难受,我才自作主张,趁着昨晚在下面切蛋糕的时候,偷偷地把泡了药的樱桃,放进蛋糕的夹层里面!这都是我做的,小姐她们根本就不知情啊!裴少,你要怪就怪我吧!”袁嫂死死地拽着裴峻的裤脚。
“一切,都是因为小姐太爱你了,而我这个老太婆看不过去,才自作主张的啊!裴少!”袁嫂说道,还不忘趁机抬高连雅。
裴峻怒的紧咬着牙,这个老女人,关键时刻竟然来了这么一手,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连家,该是许了她不少好处吧!
袁嫂这话一说出来,江书茵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痛心的说:“袁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能……你这样,不但害了小雅,更害了裴峻啊!”
说罢,江书茵又一脸歉疚的看向裴峻:“裴峻,你看这事儿,都是我没管好!”
连启泰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心中却连连的惊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裴峻竟然把形势扭转到对他有利了!
原本,该是他们质问裴峻的,可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了,成了裴峻在跟连家讨要说法,他跟秦楚在洗手间鬼混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非但如此,更是逼得江书茵不得不放软了态度!
这个年轻人,厉害!
裴峻紧抿着唇,因为袁嫂的突然杀出,把责任都扛了下来,他倒是没有理由再责问连家了。
毕竟人家袁嫂都说的清清楚楚的,连家压根就不知道,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哼!袁嫂,你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与人无尤,是吧!”裴峻突然放缓了语气,声音又轻又柔,嘴角还挂上了浅浅的笑。
这表情看的袁嫂心里直打鼓,在连家工作多年,自然也接触了不少这个圈子里的事情,眼界自然也不是寻常的家政工了!
裴峻笑面狐狸的性子,她自然也都知道。
看到裴峻的笑容,袁嫂登时就有了一种坠入冰窟的寒意。
可是面对裴峻的问题,袁嫂现在就是再害怕,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了。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是我的主意,夫人她们都不知道!”
“很好!”裴峻笑的愈发的阴森,“袁嫂,忠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裴峻,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说完,他抬头对连启泰冷冷地说了声:“告辞!”
所有人都愣愣的不说话,一直等到裴峻早就出了门,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裴峻光找他们的不是了,可还没有交代他和秦楚的问题呢!
“妈!怎么办?裴峻这可是记恨上咱们了啊!怎么办呐!”连雅慌乱的说道。
“慌什么!不是还有你爷爷在吗?有你爷爷在,裴峻就是再扑腾,又能扑腾到哪去?到时候,他还是你的,跑不了!”江书茵说道,有些心烦意乱。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裴峻对秦楚的态度!”连启泰突然说道,“那个秦楚,必须解决!”
……
……
裴峻刚刚上车,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上显示的号码,赫然来自裴家大宅,那个裴老太爷坐镇的地方!
裴峻握着手机,任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喂!”
“少爷。”老宅的管家六叔叫道,中气十足。
“六叔,有事吗?”裴峻说道。
六叔其实是裴家小辈们对他的敬称。
当年,六叔就是裴老太爷的警卫员,原本,六叔有大把的机会提升,可是他都放弃了,一直作为一个部下跟随着裴老太爷,一直到退休,又来到裴家,给裴老太爷做起了管家。
当年裴老太爷的几个重用的部下,六叔排行老六,以至于裴老太爷都不叫他的名字,而直接称他“六子”,到了现在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这称呼仍然没有改变。
深知六叔在裴老太爷心中的地位,所以裴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把六叔当下人看待,都要敬他一声六叔!
“少爷,首长让您立刻回来一趟!”六叔说道,正如这么多年,老爷子没有改变对他的称呼一样,六叔也依旧叫老爷子首长。
裴峻沉默了片刻,便说:“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
裴家大宅,就在军区大院里,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可是地位仍在,并没有搬出军区。
裴峻开着车,穿过哨岗警卫,时不时的还传出士兵们操练的声音,还有一队队的士兵整齐的踏着步子经过,两队相遇时,彼此打个敬礼。
他的路虎与绿皮的军用吉普交错而过,停留在一栋黄色的别墅院外。
————【只为卿欢】 040
他的路虎与绿皮的军用吉普交错而过,停留在一栋黄色的别墅院外。
一进门,裴峻就看到了六叔,恭敬地叫了一声。
六叔点点头,说道:“你小子这次闯的祸不小,首长正在书房里等着呢!”懒
有了六叔的暗示,裴峻立即就确定了老爷子把他叫过来的原因,脸色一正,深吸一口气,全副的准备起来,以最佳的状态面对老爷子,这才朝着书房走去。
“咚咚咚!”裴峻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苍老的声音,却又中气十足,十分洪亮。
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镜。
薄薄的镜片挡不住那双久经战场而锻炼出的锐利的双眸,射着让人心悸的光,盯着裴峻走进的一举一动。
老爷子身上的杀伐气息仍然很重,那是从沙场上浴血而出的沉重气息,是如今的干部身上绝对没有的!
他即使是坐着,腰杆也依然挺直,一点都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驼背。
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老爷子没有退下来,仍然穿着一身的军装,该是多么挺拔!虫
老爷子看到裴峻走进来,没有做任何的反应,身子靠在椅背上,手肘支撑在两边的扶手上,十根手指在胸前相交,一动不动的看着裴峻。
“爷爷。”裴峻在桌前站定,没有表露一丝的表情。
老爷子抬起头,一双鹰目仍然那么锐利:“我对你很失望!”
裴峻微微的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裴峻,你一向知道分寸,可是这次,你居然在连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连老三都直接找上了我,你可真给我长脸啊!”老爷子冷哼道。
老爷子说完,空了一下,明显是想让裴峻解释的,可裴峻依然一言不发。
“砰!”老爷子彻底怒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裴峻!你沉默是什么意思!无声的抗议?”老爷子怒道,“你是裴家目前最有能力的孩子,可也是最不听话的!裴峻,别以为你当家主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未来还很难说!”
“我从来没认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裴峻说道,“爷爷您从小就告诉我们,别太自信,不到最后的结果,谁也不能提前笑出来,这些我都记着!”
“爷爷,您不会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这么做吧!”裴峻说道。
“哼!这点我自然知道。”老爷子说道,“这点,连家做的自然是有欠妥当,可是那也是你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以前你和那些女人的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连雅还小,总不能让你当个和尚,可你也得给我低调点,别这么正大光明的就摆在连雅的面前!”
“既然连家都使出这招儿了,你就算是成全他们又怎么样?连雅是你未来的妻子,这是绝对不容更改的事情,难道就连安抚他们一下,你都做不到吗?”在老爷子眼里,这种事男人不吃亏,而且还是裴峻白占了便宜,他为什么就非要跟连家撕破了脸皮!
“爷爷,难道在您眼里,我裴家就是这么好算计的?他们要算计我,我明明知道也得乖乖的上钩,那我把自己,把裴家置于何地?!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连家,也别想算计于我!我和连雅如果有将来,那也只会是出自我的意愿,而非他们的强加!”裴峻说道。
“爷爷,连家跟我们是好,可也没资格来影响我们,让我去配合他们!”裴峻冷冷的说,“他们,不配!”
裴峻微微地一笑,微微弯起的嘴角盈满了自信:“爷爷,你不会是想要裴家跟连家示弱吧!”
“你小子,可真能扯,这种事儿都能扯到两个家族身上!”老爷子说道,可是语气明显已经没了刚才的严厉,眼里染上了笑意。
裴峻笑笑:“我和连雅的联姻,不就代表了裴连两家吗?”
“行了,你出去吧!”老爷子挥挥手,要赶人了。
裴峻点头:“那爷爷再见!”
“小子!”老爷子突然叫住他。
裴峻回过头来,老爷子眼中闪过狠光:“这事儿,你也别想撇的一干二净,错,你还是有的!秦楚那个女人,你看着办,你要是不办,我给你办!”
裴峻浑身紧绷,虽然表面上不露声色,可是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老爷子心狠手辣起来,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裴峻离开后,老爷子也离开了书房,对六叔说:“六子,跟连启泰说,他要怎么做,我不会阻止。”
六叔目光一闪,点头道:“是。”
……
……
连启泰满意的挂上电话,对江书茵说道:“书茵,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江书茵嘴角牵起冷笑:“跟我们连家作对,不自量力!”
那边华国宏一直在等着江书茵的回话,想着如果她要是再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那么他可就要给她下最后通牒了!
正这么想着,却接到了江书茵的电话,华国宏一喜,面上也挂上了笑。
可是这笑容压根就没维持多长时间,整张脸立刻就紧绷了起来:“连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原本,我还是可以帮帮你的,可是秦楚她不识抬举,居然敢给我连家落了面子,那么就别想让我再帮你!”江书茵说道,“本来我帮你的条件,就是要让秦楚离开裴峻,可是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连家的颜面,而你又根本就想不出一个好的对策来,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只能作废了!”
“连夫人!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连家既不想出面,又不想出力,凭什么要我自己硬撼裴峻?连夫人,以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华国宏的能力就这么点大,根本就对付不了裴峻吗?唯有你连家在背后真正的出力了,我才能出手!”华国宏怒道,“连夫人,在我看来,你现在分明是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
江书茵连连冷笑,她当然看得出华国宏说的这些事实,可她也只不过是要找个理由,将华家打压而已。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宏凯’就等着玩完吧!”江书茵冷冷的说,用力的挂断电话。
“妈的!臭婆娘,什么玩意!”华国宏狠狠地摔上电话,气的脸涨得通红。
这种时候,华国宏也没心情再在公司里面呆下去了,吩咐了声华凯,让他在公司里照看着,自己就回了家。华国宏到家的时候,沈淑萍正在跟秦楚通电话,让秦楚放心,最近华国宏也没再逼着她去找秦楚帮忙。
当华国宏进了门,沈淑萍马上慌张地说了声:“我先挂了,改天再打给你。”
可是她挂的还是慢了,华国宏看她一脸慌张的模样,刚在江书茵那里受的气,便全都撒了出来。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鬼鬼祟祟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听见的?!”华国宏怒道。
“没有!”沈淑萍摇摇头,看了华国宏一眼,便说,“厨房里还熬着汤,我去看看火。”
“干什么躲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华国宏拦住沈淑萍,抓着她的胳膊质问。
“国宏,你这是干什么!”沈淑萍也不悦的说。
“哼!”华国宏松开她,走到电话旁调出记录来,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你给秦楚打电话了?”
“她是我女儿,我只想问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沈淑萍说道,华国宏现在对秦楚的态度,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跟她罗嗦什么1我让你去找秦楚,让她跟裴峻说说放过‘宏凯’都不行,那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华国宏怒道。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沈淑萍说道,“我怎么可能对她不管不问!”
“你不能对她不管不问是吧?那你就能对家里不管不问吗?等‘宏凯’完了,所有人都得睡到大街上去!”华国宏说道,“你现在马上去给我找秦楚!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得让她答应帮我们!”
“华国宏!”沈淑萍终于忍不住爆发开来,“你对秦楚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有什么脸要求她帮你!我没脸求她!”
“你没脸求?那就看着我们死?你为了一个女儿,对我们都不管不顾了是吧!”华国宏怒道。“裴峻都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了,你是不是非得看着我像陈年余一样,跑去自杀,你才甘心,你才痛快!”
华国宏又最后给她下了一记猛药。
果然,沈淑萍一滞,却也不像刚才那么愤怒,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华国宏觉得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硬的完了,就该来软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的说:“算了!算了!你不帮就算了!哎!”
说完,华国宏松了松领带,就转身上楼,那背影看在沈淑萍眼里,那么落寞,好像被公司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身来一样。
沈淑萍颓然的坐到沙发上,秦楚那里,她实在是没有脸去求了。
她不能因为华家的事情,就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女儿身上,这些年来,她这个母亲做的太失败,秦楚因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她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