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一听跟大长公主有关系,赵晋荣就忍不住皱了眉头:“李氏都说什么了?”
“这……”
赵晋荣抬脚就踹了他一下:“让你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那人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将外间听来的传言低声跟赵晋荣说了一遍,连带着还有大长公主说的那番将赵家男人骟了的话。
“那天猎场的人很多,老夫人教训夫人时也没曾留情,夫人跟靖安伯夫人还有沈家大夫人都闹了一场,场面很是难看。”
关键周围的人都是些有身份的,其中不乏不怕事的。
大长公主那番彪悍的话早就跟着那些人回京之后传了开来,只是没人敢在赵家人面前提。
赵晋荣闻言脸都绿了,瞬间就知道他爹为什么揍他揍的那么狠。
李氏她疯了不成,一张嘴瞎嘚嘚什么?!
“李氏人呢?”
“夫人带着表小姐出去赴宴了……”
“她还有脸去赴宴,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赵晋荣气的拍了桌子脑袋上青筋直蹦,觉得他这顿打挨得实在是冤枉,气急败坏地就叫人去找李氏回来。
这头赵煦送走亲爹进了院子里后,就见安国公将卷起来的袖子放了下去,神清气爽的半点都不像是刚跟人动了手。
“祖父。”
“你怎么过来了?”
安国公回头见是赵煦,领着人直接进看屋中,沧山就送了茶水过来。
赵煦主动上前替安国公斟好了茶,等人坐定之后这才坐在他对面说道:“我是想问问您,陈元辅是不是要退了?”
安国公皱眉看他:“谁跟你说的?”
“朝中好些人都在议论此事,说元辅已经递了折子,不日便会告老。”
赵煦也没瞒着安国公便与他说道,
“三叔这段时间突然跟岳家的人走得很近,昨儿个还来找我试探口风,询问长垣可知道沈次辅接了阁中的消息。”
“我想着岳家跟四皇子府向来都是同声同气,怕三叔被岳家糊弄着惹出祸事来,所以才来跟您说一声。”
安国公闻言就冷了脸。
岳家今年有人入阁,在四皇子一派里算得上是极有利的支持者。
自打成国公和三皇子出事之后,四皇子便跳的越发厉害,收拢了不少三皇子那头摇摆不定另投门庭的人。
老三突然问这个显然不可能是替他自己问的,十之八九是岳家想要搞事情。
“你不必理他。”安国公扭头朝着沧山说道,“你去告诉老三,他要是想跟沈正瑜一样离京历练,让我送他去西北,就尽管跟岳家的人厮混,赵家不缺安分的人。”
沧山点点头。
安国公几个儿子当中不是没有本事的,可有本事的心眼多,心思正的资质又不好。
当年他跟大长公主闹起来之后,府中上上下下都对大长公主有了怨言,好一些的心里头埋怨,坏的如李氏这般表面功夫也不做的更是一大把。
安国公瞧着府中人厌烦,可耐不住都是他自己的种,好在孙子赵煦还算懂事,不掺合长辈的事情。
这几年成长起来之后,倒胜过了他那几个不中用的儿子。
安国公朝着赵煦说道:“你跟谢家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赵煦回道:“一切都好。”
安国公叮嘱:“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大婚了,别的事情都暂且先放放,多顾着谢家那头。”
赵煦自然是答应的,他虽然跟谢三姑娘没多少感情,可这门婚事却是他自己应承下来。
既然要迎娶人家过门,他也自然会将心思放在谢三姑娘身上,这段时间虽然不便见面,可隔三差五也会命人送些小物件过去让她安心。
谢家对赵煦的体贴也很满意,至少谢老爷子提起这个孙女婿时都是满口的夸赞。
赵煦陪着安国公说了会儿话,才忍不住道:“祖父,有件事情我想与您商议,我成亲的时候想请祖母来替我主婚。”
安国公神色微顿。
“这几年祖母从不愿踏足府中,也不跟府中之人往来,我想着她就算再生气,可我大婚之日亲自去请她,她应该会来。”
赵煦知道自家祖父对祖母感情有多好,这几年也是亲眼看到祖父年年上门年年被赶出来,他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到底还是想要看到祖父、祖母和好,所以便想趁着大婚之日去请大长公主回府。
安国公是心动的,可是想起昨日大长公主的冷漠,那丝心动便散了个干净。
“不用了,她不会来。”
“祖父……”赵煦皱眉。
安国公说道:“你和谢三姑娘成婚是大事,你祖母性子直不会给人留脸面,别到时候闹出乱子让谢家难堪。”
“你祖母不喜见我,到时你只带着谢三姑娘去大长公主府拜见她就是,不必强求她回来。”
赵煦还想说什么,可安国公不想再言:“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好好准备婚事。”
赵煦只能闭嘴:“是,祖父。”
从院中出来,赵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里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叫本该恩爱的祖母那般厌恶祖父,明明已经过去数年,祖母从不曾有半点缓和,更连带着对赵家也不假辞色。
赵愔愔或许知道一些,可她嘴巴却实在太紧。
这几年赵煦曾有意无意地试探着问过好几次,每次都被赵愔愔嘻嘻哈哈地敷衍了过去,一句实话都不肯跟他说。
“国公爷,您为何不告诉公子?”
沧山站在安国公身旁神情不解,前几年时赵煦年幼,又有冯源时时刻刻盯着,有些事情半点消息都不敢泄漏。
可如今薛诺回来了,沈家和太子也走上了国公爷想要他们走的那条路。
赵煦已经成年,也足够有担当,为何还要一直瞒着?
安国公闻言垂着眼帘:“还不是时候。”
赵煦心性是好,可他太年轻,兹事体大,稍有露了痕迹便会满门遭殃。
安国公捏了捏桌上的杯子,对着沧山说道,“去给冯源找点事情,让他没工夫盯着我这里,传讯给青鸟,找个时间见见薛诺。”
“您要见她了?”沧山神情惊讶。
安国公闻言没好气:“她都将我逼到这份上了,再不见她,她怕是要把天都捅破了。”
那小兔崽子试探冯源也就罢了,怕也猜到了他身份,明明起疑了却不主动找他,反倒是故意找事激他。
沧山迟疑:“那小公子呢,可要告诉他?”
安国公眉心拧了拧,这两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想起白锦元在猎场里动天庆帝的东西,险些害得薛诺露了馅,而薛诺之前也几次想借着白锦元搞事。
他颇为头疼地说道:“把他也一起带上。”
薛诺被薛忱调教的手段老辣,心思城府极深,对人也不留情。
安国公怕再藏下去,不是薛诺弄死了白锦元,就是白锦元坏事撞在薛诺手里两人自相残杀,到时他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