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宁果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压低了声音问了一个很出格的问题:“你有没有接过吻啊?”
童云骁的眼睛眨了眨,给了宁可一个很奇怪的眼神,顿了顿之后,如实回道:“没有。”
宁果无奈的扁了扁嘴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哎。”
童云骁很奇怪的看着宁可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你有没有接过吻跟我有关系吗?
宁果自知猜不透眼前这位高高瘦瘦大帅哥的心思,但自己的心思她还是有点明白的,于是又自顾自的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呢?”
童云骁皱了皱眉头,心想我哪里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啊?我都告诉你了我没有接过吻了。
宁果姑娘的思维向来是跳跃的,就在童中尉心中思虑之际,她又忽的凑过来,离得童中尉的脸只有寸许的距离,且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如我们试试?”
“呃……”这下童云骁中尉无法淡定了,忍不住往后靠了靠,“这个,不能随便试的吧?”
“姐姐写的书里,把接吻的感觉说的那么美好,我一直想找个人试试,只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人。”宁果有点扫兴的坐回去,纤细的手指头轻轻地敲着脸颊,失望的说道:“想跟你试试呢,你又不肯。”
童云骁皱了皱眉头,心思百转,明确而有条理的分析现在的情况:第一,他在别人家家上门做客。第二,跟人家小姑娘是初次相识。第三,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而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种情况下,童云骁想若是自己跟这个小姑娘尝试接吻的感觉,他爸爸也就是自家老大的半个泰山,有多大的可能会直接拿刀扑上来把自己劈成八瓣儿?
恰在此时,苏陆宇已经同宁仲翔告辞,从屋子里奏了出来。
身后,宁二爷带着杜夫人,凌墨,宁和,宁可一起送出来,大家依然说说笑笑,气氛很好。
宁仲翔是个很注重礼节的人,已经叫管家准备好了一份贵重的回礼。
几个人一出来,彪叔便带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搬着两个箱子从一侧走过来,彪叔笑道:“苏少爷,这是我们二爷给老爷的一点心意,请您帮忙带回去吧。”
苏陆宇忙道:“这可不敢。”
宁仲翔笑着摆手:“不必客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一定能入得了你们家老太爷的眼,只要别嫌弃就好了。”说着,宁二爷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带着两个手下把东西搬到了苏陆宇的车子跟前。
童云骁赶紧的推开车门下去,帮忙打开了后备箱。
宁果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倒是把宁仲翔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怎么跑这里来了?”杜心灵赶在宁仲翔开口之前骂了女儿一句:“越大越没规矩!”
宁果轻快地跑过去,拉住杜心灵的胳膊,冲着童云骁偷偷地笑。
童云骁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只当是没看见的样子,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之后,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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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陆宇跟宁仲翔道别后,上了车。童云骁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缓缓地出了宁家花园后,加速冲上马路,朝着墨龙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宁仲翔转身回屋子里去的时候,瞪了一眼宁果,脸色不怎么好看。
宁可悄悄地拉了宁和一把。
宁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转头跟凌墨说:“有几个朋友约在睚眦有点事情要谈。你跟我一起过去?”
凌墨点头:“好啊。”说着,又转头问宁可:“你今晚留下吗?”
宁可迟疑着说道:“我那边今天刚打扫了卫生,还有点收尾的工作没做完,还是先回去一趟吧。等我妈妈来了我再搬回来住好了。”
杜心灵忙道:“你打扫卫生怎么不叫人过去帮忙?家里这么多人都闲着,你又亲自动手?”
“我那边屋子小,人多了根本转不开。”宁可笑了笑,没再多说。
“那我们也走了?不是还有事吗?”凌墨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挂在手指摇着。
“我去拿包和外套。”宁可转身进屋,“你们等等我。”
“快去。”宁和出来的时候就想着要走了,所以东西都随身带出来了。
苏陆宇开车直接去墨龙基地找严肃住下。
严肃之前听宁可说起过宁仲翔对上自家老爹的场景,便觉得宁仲翔这个人应该是一代枭雄,是个邪派的大人物儿,至少能镇得住一般的场子。
可当他挺苏陆宇把当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又对宁仲翔的认识更高了一层,看来这个人绝不仅仅是一个黑老大那么简单。他能有今天这番作为,也绝不是只凭着拳头硬才可以做到的。
“大哥,今天那酒真是不错。”苏陆宇很是满足的靠在床头上,咂巴着嘴感慨。
严肃鄙夷的哼了一声,一巴掌呼过去:“少得瑟,还不是沾了我的便宜。”
“嘿!”苏陆宇立刻抬手推过去,“我这可是替你跑腿儿啊。
这宁二爷今晚是客气相待,是我运气好,万一他邪性大发,夹枪带棒的把我嘲弄一顿,我也得替你受着啊。你可别过河拆桥!”
“老子是那样的人嘛?”严肃心里哼了一声,拉过被子躺下睡觉。
宁远昔和古云驰在除夕那日的下午到了q市飞机场,宁可和宁和两个人带着司机去机场接机。宁仲翔叫人把自己那辆改装过的房车给开了出来。
高端设计的房车空间超凡的客厢,顶蓬如十五格天窗般的漫射灯光将尴尬的气氛瞬间调转成舒愉;座椅皮面比我最好的皮包还要柔软;踩在厚实的丝绒织毯上,脚底飘然得没了感觉;车门、车顶内侧和中控台上或包裹以纳帕皮,或烤以黑玉高光钢琴漆,一切都是最尊贵的享受。
宁远昔和古云驰带了四个保镖和一个生活秘书前来,这对古家来说已经是轻装简从。
母女相逢,自然少不了欢声笑语。宁可挽着母亲的手臂开开心心的上车,古云驰由宁和陪着跟在后面。生活秘书米露拎着宁远昔的随身行李紧跟,前后左右都是宁家的人,清一色的黑夹克壮汉,引得机场来往的人频频回首偷看。
宁远昔浑然不觉,只拉着女儿的手说笑着上了车。保镖随从都上了后面的几辆黑色的轿车。
车子一溜开回了宁家花园,杜心灵带着宁果已经等在门口。
宁远昔是宁仲翔的亲生妹妹,他们的母亲死的早,爹在厉剑和葛军两个人死后没两年去去世了。所以宁仲翔对宁远昔格外宝贝。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妹妹,甚至因为妹妹远嫁,恨上了古云驰。
今年打电话让宁远昔回来过年也并不是宁仲翔一时兴起,而是因为宁可的婚事,他知道古云驰出了不少力。而且正经算起来,严肃这个人呢究竟怎么样自己和宁远昔都没就见过,任凭凌墨和宁和怎么说,那都是小辈儿们之间的友谊,做长辈的总是要见过人才放心。
除夕夜的年夜饭自然是在宁家花园用,杜心灵也算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宁仲翔在意的人她自然懂得用心对待。况且年夜饭本来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亲自进厨房料理也是常理。再加上宁可在一旁帮忙,年夜饭十分的丰盛。
本来宁远昔也要进去准备的,古云驰知道自己爱妻的高超(?)手艺,所以及时拉住了她:“远昔,我头一次来这里,你还是陪着我吧。”
宁远昔担心自己哥哥跟老公打起来,又怕是古先生这个秀才遇到宁二爷这个匪类会吃亏,便打消了去厨房帮忙的念头,坐在宁仲翔身边,陪着哥哥跟自己老公对弈。
下午宁宇也开车从j市赶回来过年,并且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合适的衣服或者首饰。凌墨和宁和两个人依然是踩着饭点儿回来,宁家人除了在英国的宁伯翎夫妇之外,也算是大团圆了。
年夜饭于七点半开始,宁仲翔叫人拿出了苏陆宇送来的特供酒请古云驰尝尝。
古云驰跟自己这个大舅哥是头一次坐在酒桌上说话喝酒,宁仲翔一生最憋屈的事情就是妹妹先是未婚丧夫,在外流浪多年后又远嫁大洋彼岸。
到了如今,他又因为宁可的婚事而憋屈,索性就把这两装憋屈都发泄到了古云驰一个人的头上,拉着他连连干杯,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干掉了一瓶白酒。
宁仲翔是酒瓮里爬出来的,古云驰也不弱。两个人各自喝了半斤白酒,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跟喝了几杯白水似的。
棋逢对手那是一大乐事。宁仲翔顿时来了兴致,连声叫杜心灵再去拿酒。
凌墨看他们两个喝的痛快,也拉着宁宇宁和两个人一起喝。
杜心灵担心宁仲翔的身体又不敢多劝,便拉着宁远昔的手低声说道:“妹妹,你哥哥已经喝了快一斤白酒了。”
宁远昔轻声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没事儿,我有办法。”说着,便转头看了一眼宁可。
宁可笑着抿了抿唇起身离席,没多一会儿就回来,冲着宁远昔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笑了笑。
宁远昔拍拍女儿的手,端起面前的红酒笑道:“哥,嫂子,今年能回来过年我真高兴。我敬你们一杯。”
“好啊。”宁仲翔端起酒杯来笑着跟妹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杜心灵心里很是不满,让这位姑奶奶劝着少喝点儿呢,她却反而端起酒杯来敬。
但不满归不满,嘴上是绝对不能说的。也只能笑着端起酒杯跟着一起喝。
宁仲翔和古云驰喝了两瓶白酒,再能喝的人也有些醉意。只知道连声叫人去拿酒,却没察觉出来后面的酒虽然有些酒气,但喝起来却很是寡淡了。
刚刚宁可离席去,把白酒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兑上了纯净水,然后让这酒闻起来酒气冲天,却没那么大的酒劲儿了。
十点多的时候,宁可看酒喝得差不多了,便提议:“放烟花吧?我听见外边有人放烟花了。”
“放!”宁仲翔豪气冲天,“去,把我车库里的也搬出来。”
宁和立刻放下酒杯,拉着宁宇跑了出去。
杜心灵见了又低声笑:“和和就是跟小宇好,一见了小宇,什么都忘了。”
宁可警惕的看了宁仲翔一眼,见宁二爷正拉着古云驰喝酒根本没听见杜心灵的话,才暗暗地舒了口气。
宁远昔发现女儿的紧张,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
宁果没心没肺的拉着宁可的手,笑道:“姐姐,我们也去放烟花!快走!”
姐妹两个手拉着手跑了出去,杜心灵笑着对宁远昔说道:“果果这孩子很不懂事。”
宁远昔笑道:“我看她很好,小孩子家就应该活泼些。嫂子,走吧,我们也去放烟花。我好多年没放烟花了。”
杜心灵跟宁远昔一起起身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喊了一声宁仲翔:“仲翔,喝了那么久,也出去走走吧。古先生头一次来,你就把人家给灌醉了。”
古云驰是恨不得贴在宁远昔身上的,爱妻走了,他也不愿坐在这里陪大舅子喝酒。于是也站起身来笑道:“我们也出去散散酒气。”
屋子里眼看着只剩下宁二爷一个光杆儿司令,凌墨便笑着劝道:“二叔,咱们也去吧。”
“嗯。”宁仲翔站起身来,跟凌墨一起往外走。
家里这些孩子,宁可是不用说了,最贴心的女孩儿;男孩子们里,还是凌墨最懂事。想到这些,宁二爷再次感慨,为什么这两个孩子就凑不成一对儿呢,真是遗憾。
“二叔,严肃已经替我联系好了j军区总后勤的人,过了年我得去一趟j市,把明年j市军需的订单签下来。跟军队后勤处做生意,一来安全,二来赚头儿足。最重要的是我们其他的生意也好。”
“嗯,不过这事儿我们也不宜太过声张。得了好处要懂的卖乖。”
“当然,我们还得为宁可打算。”
宁仲翔笑着拍了拍凌墨的肩膀,说道:“你那个子公司本来就是用的宁可的钱做的启动资金嘛,不过都是你在操心罢了。”
凌墨笑道:“可可是我妹妹,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嗯,你跟苏家那小丫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悬着呢。不着急,先把宁可的事情办好了再说吧。”
“怎么能不急呢,可可的终身大事重要,你的终身大事也重要。”宁仲翔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说,“要不,过了年我去江南走一趟?”
“不,二叔。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凌墨忙笑道。
“需要帮忙就直说,如果你需要从道上脱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事儿也不仅仅是我沾染黑道的缘故。我觉得,苏羽她妈妈就是瞧不上我吧。我得做点让她瞧得上的事情才行。”
“呵呵。”宁仲翔开心的拍拍凌墨的手,“说的是。咱们好歹是爷们儿,总不能让娘们儿看不上。”
“二叔的话我记住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别墅的门口相视一笑。
砰的一声,夜空中展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引得草坪上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烟花不错。”宁仲翔笑着点头。
“嗯,我叫人买了一卡车。”凌墨那张妖冶魅惑的脸上,带着比烟花更灿烂的微笑。
当天晚上大家都在客厅里守岁,宁仲翔,杜心灵,宁远昔和古云驰四个人凑在一起打麻将。
凌墨,宁宇,宁和三个人玩德州扑克,宁可和宁果在一旁观战。
看到扑克牌宁可有些手痒,可是宁远昔就坐在旁边,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桌。
宁宇看她渴望的小眼神,转头笑着喊了一声:“哎呦,我得上厕所,可可,你过来帮我看着牌。”
“我……”宁可迟疑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宁远昔。
宁远昔咳嗽了一声,依然看着自己手里的牌。
宁可冲着宁宇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啊——”宁宇皱着眉头捂住了肚子,“不行不行,我坐不住了啊,可可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去去就来,你就看着,别然他们看我的底牌。”说着,他起身拉过宁可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抬脚跑了。
宁可看那边宁远昔也没说什么,便偷偷地笑着冲着凌墨和宁和做了个鬼脸。
三个人偷偷地开始。
宁果很好奇,跑到宁可身边坐下来帮她看牌。
德州扑克这几年在帝都和沪上以及沿海各大城市年轻人中间很火,q市也有好几家专业德州扑克俱乐部,在高档会所,酒吧,常举办牌局。甚至有个别俱乐部涉赌,赌现金,赌证券,赌楼盘。
商界高层人士之间的牌局交易会通常都在凌墨手下的高几会所里进行,身为老板的他自然也能凑合来两把,生意场上的需要。
宁和更不用说,吃喝嫖赌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样样都能沾点儿。
荷官是管家彪叔的儿子小虎。宁宇离桌后,小虎继续发牌。
宁和用手掩着,揭起自己手里两张牌:红a,黑q。
可惜不是同花。
小虎抬手示意三人依次下注。
凌墨的手边放了几捆粉红票子,随手抓了一把,数出十张拍了过去。一千。
宁可笑着捻了捻手指头,抓了宁宇原本放在这里的粉红票子,也拿了一千丢过去,跟了。
宁和一双桃花眼看了看宁可,又看看凌墨,也跟了。
宁和手里攥的aq,其实已经是不错的起手。他看了看宁可和凌墨,估摸着凌墨的手里顶天大也就是一副对子。至于宁可的手里有什么牌,却不好猜,因为刚开始那两张牌是宁宇的,但现在又换了宁可坐了下来。这中间一换人,一切都不好说了。
各家视线紧张地投射到桌上,小虎缓缓翻出三张公牌。
宁和看见公牌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是那种能反射出屋内所有灯光的亮度,公牌是k,9,6!
宁和原本有q和a在手,现在有了一张k,已经连在了一起。而9和6均是小牌零牌,凑不成顺子,他这局形势大好。宁二少再推两千,凌墨抬手抽了一根烟吊在嘴里,表情勉为其难似的,跟两千。
宁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调皮的低声说道:“反正输也不是输我的钱。跟了。”说着,也拿了两千块丢过去。
凌墨拿出打火机来要点烟,宁可一把把打火机拿走:“不许抽烟,我讨厌烟味儿。”
无奈的摇摇头,凌墨只得把烟放到鼻子下边嗅了一下,吩咐小虎:“继续。”
小虎稳稳地出手,亮出第四张公牌,竟然又是一张9!
公牌现在是9,9,6。
宁果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是9和6!”
凌墨笑了笑,看了宁可一眼,说道:“可可,手气不错。”
宁可调皮的炸了眨眼睛:“等会儿赢了的话,给你压岁钱。”
凌墨好看的剑眉挑了挑,笑道:“那得先赢了再说哦。”
宁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9,q,k,a,他知道最后一张河牌就算是张a,拿在自己手里也不过是一对a。而凌墨和宁可两个人的手里,尤其是凌墨,手里至少有三个6。
不过从小玩儿到大,可可跟凌墨从来都是平分秋色的,他今天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谁能赢,谁给谁发压岁钱。
“本少爷今天跟到底,舍命陪君子”,宁和说着往彩池里推了两万,继续来。
宁可轻轻地一吐口:“我all—in。”
凌墨修长的手指捏着烟卷儿,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本少爷也全押。”
最后一张牌。
那两人全押,宁和已经知道自个儿今天输定了。总之是自己人玩儿,宁和也不在乎输几万块钱,而且一直都很欣赏桌上某两位互相较劲儿的样子,那种感觉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宁可和凌墨两个可以为了一块糖就掐起来。
此时,宁二少兴致勃勃且十分迫切想要知道,这局牌这两个人谁能赢下,最后一张牌到底是个啥?!
小虎从手里慢慢移出最关键的一张河牌。
纸牌扣着划过桌面,在小虎手掌心下露出半张背面的花纹。
“小虎,慢着……”凌墨忽然笑了。
“凌少?”小虎诧异的看着凌墨。
“你帮大小姐,不帮我?”凌墨轻笑。
“哪……哪有?”小虎嘿嘿笑着,看了一眼宁可,又看宁和。
宁宇恰好也过来了,坐在宁可和凌墨之间,笑问:“谁赢了?”
宁可笑道:“河牌还没出,花猫就说小虎帮着我。”
“哦?”宁宇笑着问凌墨,“你是不是长了透视眼啊?这牌还没发,你就看见了?”
“就是啊小虎,把牌打开,给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宁果早就等急了,这也太神了吧?
小虎笑着正要掀牌,凌墨忽然出手把小虎的手摁住。
宁可也立刻伸出手去抓住那张牌的一角,喊道:“花猫,你出老千!”
凌墨笑道:“可可,你跟小虎商量好了要黑我的钱啊。”
“你们两个别争了。”那边打麻将的四个人都被惊动过来,宁远昔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墨和宁可:“都把手给我松开,我倒要看看这张牌是什么。”
凌墨手刚一松,宁可便捏住了纸牌。于是他下意识的反手捏住纸牌的另一只角,两个人同时用力,一张纸牌刺啦一声被撕成两半儿。
宁可手里是半张9,凌墨手里是半张6。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是搞什么?
宁果先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叫:“一张纸牌又是9又是6?怎么可能啊?!”
“你们两个都很有本事啊。”宁远昔看着两个人,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另一半儿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宁可被老妈盯着,不敢耍花样了,手往毛衣袖子里缩了缩,拿出半张6。
凌墨也手指一转拿出那半张从宁可手里撕下来的9。
“哈哈!”宁宇先排着桌子笑起来,“真是高啊!高手!”
宁和也跟着笑:“你才知道啊?你刚刚一走我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宁果却为难的叹道:“一个是三个半6,一个是三个半9,这算谁赢呢?”
“当然是我赢了,9比6大。”宁可小声嘀咕着,看了宁远昔一眼。除夕夜里,老妈该不会又罚自己站着吧?
“对对,你赢了你赢了。”凌墨哈哈笑着把桌子上的钱都推到宁可面前,“明天给我发红包啊。”
“哈哈!可可,真是不错。”宁仲翔开心的大笑,“我们可可今天真是好彩头啊,明年一定会一帆风顺的。好,好事!远昔,大过年的,孩子们玩玩儿,你不许罚可可啊。”
宁远昔轻笑道:“嗯,不罚她。她赢了钱,让她给我们大家煮杯咖啡去,咱们也沾沾她的好手气。”
“好,好!”宁可赶紧的起身跑去厨房煮咖啡去了。
宁宇笑道:“可可见了姑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她本来就很乖了,姑妈又何必吓唬她。”
宁远昔笑着摇头:“你以为乖巧的孩子就不会做坏事啊?知女莫若母,知道吧?”
宁可煮了咖啡端出来,大家每人一杯,喝完继续打麻将的打麻将,玩儿牌的玩儿牌。
宁远昔不再追究宁可玩儿牌的事情,宁仲翔让他们玩儿小点,下注不许超过一百块。这下连宁果都参与进来。拉着宁可非要跟她学。
宁可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把手里的牌一扔慌慌张张的去接电话。凌墨这次两张底牌是对子,见她跑了去接电话,不满的嚷道:“接什么电话啊?浪费了我一把好牌。”
电话当然是严肃打过来的,宁可抱着电话跑出去接。
夜色冷清,外边鞭炮声接连不断,夜空中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绽放。
“宝贝儿,干嘛呢?”严肃的声音宛如暗夜长空,包容万象。
“玩儿牌呢,今天要守夜啊。”
“哟,我是不是耽误你赢钱了啊?”严肃的笑声低低的传来,“宝贝,恭喜发财啊。”
“哈哈。你还真耽误我赢钱了。刚刚我赢了凌墨和宁和每人几万,够给你发红包的了。”
“红包啊?”严肃一听这话又有些遗憾,今年过年不回去,爷爷的大红包拿不到了,真是可惜啊。
“是啊,想要多少,我包给啊。”
“嗯,老婆看着赏吧。老婆你若是觉得我大过年的在基地保家卫国十分辛苦呢,就给我包个大红包。若是觉得我没能及时去朝见岳母承欢膝下呢,就给我包个小的。”
宁可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能编会造,什么借口都被你说出来了,你说我是给多还是给少啊?”
“给多给少我都高兴。”严肃也跟着笑,发自内心的,真真正正的开心,“其实如果你愿意给我别的我更高兴。”
“我给你几拳头松松筋骨。”宁可低声笑骂着往草坪上走去。
除旧迎新的时刻,就算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能这样通过电磁波聊天说话,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宁家人一直热闹到凌晨四五点钟才安静下来。
宁远昔和古云驰回房去睡了,宁仲翔和凌墨却只安静的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起来了,大年初一,互相拜年的人多,关系没那么亲近的也要打个电话拜年。
所以他们两个是最不得闲的人。而宁可和宁果两个姑娘也都回房去睡觉了,杜心灵倒是坚持着陪在宁仲翔身边,和宁和一起陪着他去该走动的几家朋友或者领导家里拜年。
大年初二宁仲翔因为劳乏了一天一夜,哪里也不去,只在家里睡觉。
古云驰由宁宇陪着去c岛度假村休闲娱乐,宁远昔则带着宁可凌墨宁和四个人去了墓园。
厉剑和葛军的墓地在q市西北凤落山南山坡上一片公墓内。据说是q市风水最好的一处公墓,靠山背水,左边青龙位是海,西面白虎位是山峦,q市有威望的家族都会选这里的公墓。
宁和开了一辆路虎,凌墨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宁远昔和女儿坐在后面。
每年的大年初二凌墨和宁可都会来墓园一趟给自己的父亲扫墓。
这些年宁远昔都没回来过年,每年的初二都是宁和,凌墨和宁可三个人来。今年宁远昔回来了,自然会亲自过来一趟。
q市这边早年的风俗过年要请家里的列祖列宗回家过年,过年大年初二要再把祖先送回来。所以初二一早有上祖坟的习俗。
现在这个习俗虽然渐渐地淡了,但大年初二还是有不少人会来墓园扫墓。
宁远昔来的时候从花店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凌墨则在墓园门口买了两大把黄白菊花。
厉剑的墓和葛军的挨着,凌墨把自己手里的花摆到葛军的墓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来蹲在墓碑跟前擦拭上面的尘土。
宁远昔则把自己怀里的那束百合放在厉剑的墓碑跟前,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不说话。
宁可把手袋里的酒和酒杯拿出来,分别摆在两块墓碑跟前。然后打开一个没有任何商标的白瓷酒瓶,把里面的酒倒进酒杯里。
一时间酒香四溢,和百合花的清香一起飘出很远。
宁可慢慢地在厉剑的墓碑跟前跪下来,把酒杯里的酒轻轻地洒在墓前,低声说道:“爸爸,妈妈和我来看你了。过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爸爸,妈妈和我过的都很好。我谈恋爱了,男朋友是当兵的。他很忙,过年也不能休假,改天我再带着他来见你。”宁可一边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一边默默地跟她从未谋面的爸爸说话。
汉白玉墓碑上的尘土一点一点的被擦拭干净,宁可把手帕折叠起来攥在手里,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宁远昔身边,慢慢地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凌墨悄悄地走了过来站在宁可身边,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得肆意飞扬的男人,说道:“厉叔,可可的男朋友人不错,这酒呢,就是他年前专门送过来的,二叔专门叮嘱让我们带来给您尝尝的。宁姨和宁可都很好,你尽管放心,我们都会好好地照顾她们母女。”
宁远昔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泪却扑簌簌的流下来,滴进米白色的羊绒围巾里。
……
年初三这天定的是见严肃的日子,严肃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要请宁家一家人在明珠海港大酒店吃饭,要朝见舅舅和岳母大人。这件事情宁可早就跟宁仲翔说过,宴席也在年前就订好了。所以宁仲翔把这天单独空出来,什么事也不安排,只等中午这顿饭。
q市的风俗,新女婿上门是大事儿,虽然严振国还没同意这桩婚事,但严肃的心思却早就表明。宁仲翔和宁远昔对严家再不满意,也不好为难严肃。
朝见丈母娘更是大事,关系到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严肃绝对不敢怠慢,一早起来便把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把胡子刮好,把宁可给买的衣服找出来选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穿军装。
墨龙表面上挂靠在黄海舰队,常服也是新制式的海军常服。军装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海军常服又是军装里最耀眼的浪花白,最纯净的颜色。风纪铜扣,收拢起最后一丝随意,武装带一绑,身上便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丝禁欲的冰雪味道,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和领子上的领花又是那么耀眼。
严肃出自军人世家,十几岁便在部队里打磨,到今天三十岁,早就修炼成一身正气,此时有心释放气势,一身的痞气尽数收敛,妥妥的一位沉稳内敛的大好青年。
宁远昔扶着古云驰的手臂,款款的从房车里走出来,便看见那个穿着上校海军常服的帅气军官,只觉得眼前一亮。便轻轻地拍了拍古云驰的手臂,低声说道:“可可的眼光不错吧?”
古云驰呵呵笑道:“这小伙子真帅。”
宁仲翔和杜心灵随后下车,看见站在阳光下的严肃,也是一愣,从心里骂了一句,这混小子还真他妈的帅,比他严振国那老东西强多了。
宁果跟在杜心灵身边,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喊道:“哇靠!好帅啊!”喊完之后又转念一想,嘟囔着补了一句:“不知道童云骁那家伙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更帅呢?”
宁可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橘黄色的羊绒外套,暖暖的糖果色,很甜蜜的感觉。站在一身挺拔军装的严肃身边,更显得小鸟依人。
“妈妈,这就是严肃。”
严肃抬手敬了个军礼,然后又欠身鞠了个躬:“阿姨,您好。”
宁远昔微微笑了笑,点头说道:“你好。”
宁可又继续介绍:“这位就是我叔叔。”
严肃又敬军礼,鞠躬:“叔叔好。”
古云驰颇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笑道:“好,好。你好。”
宁仲翔和杜心灵过来,严肃同样的敬礼,鞠躬:“二爷,夫人,过年好。”
“嗯,严肃。你小子,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今天终于露面了,连年礼都是你表弟替你送。”宁仲翔呵呵笑着,指了指严肃的脑门,呵呵笑着往酒店里走。
明珠海港的值班经理亲自迎出来,见着宁仲翔十分客气的鞠了个躬,微笑着问好:“二爷,新年好,恭喜发财。”
“呵呵,好,好!”宁仲翔一摆手,杜心灵立刻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上去。
“谢谢二爷。”值班经理笑着接过红包,交给身边的领班,“宁二爷赏大家的红包,拿去给大家分一下。”
一行人随着值班经理进电梯,去宁可早就定好的大雅间。
进门后,宁仲翔坐上位,旁边是古云驰。杜心灵和宁远昔分别坐在各自丈夫的身边。
宁宇,凌墨,宁和,宁果分别坐在两边,正对着宁仲翔和古云驰的两张椅子空给了严肃和宁可。
严肃却不忙着坐,亲自拿了茶壶给宁仲翔等几个长辈倒茶。
凌墨在一旁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抓了一把开心果一边剥一边往嘴里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