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带着苏弦月离开机场。
“苏小姐,你确定要去?”杰克偏过头看了一眼苏弦月,神色凝重了。
苏弦月点头,她别无选择。
杰克欲言又止,车子绕过主道一路飞奔在寂静的小路上。
远远的,苏弦月看到了前面拉起的警戒线,顿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手抚着车门的扶手。
杰克把车停在了远处,刚停下车,苏弦月就要打开车门,却被杰克先一步按下了中控锁。
“杰克,我要下车。”苏弦月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你确定吗?这里可是里奥的地盘,她的女儿的婚礼,你不该去的。”杰克凝视着苏弦月:“苏,你不该认识那样的人。”
苏弦月想要解释,可是根本等不及,小脸儿上一抹决然:“谢谢你送我来这里,开门!”
“你真是个让人看不清的女人。”杰克说着,车子又发动了,苏弦月要发作,他却用手指压住了自己的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带你去。”
杰克没有说谎,当苏弦月从一条小巷子进入教堂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更紧张了。
外面的警戒线隐约可见,里面却空无一人,地上有血迹,却不多。
肃穆的教堂里乱糟糟一片。
苏弦月有些呆了,怎么办?没人怎么办?
杰克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苏弦月来到了这里,当他看到苏弦月脸上的绝望的时候,抬起手抚过额角。
两只手抱着头蹲下,苏弦月的脑子里飞快的回忆康妮给自己的照片,那里面的情景和这里格格不入,不过,有一张照片的窗口好像隐约有个教堂。
脑海里不停的回放那些照片,最终站起来转身开始奔跑。
离开教堂,西北方向一路狂奔,然后就真的看到了一家酒店,可是这里竟也有警戒线,并且还有警察在来回走动。
“小姐,你找谁?”
苏弦月茫然的抬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警察,她听不懂的。
警察用英语又问了一遍。
听懂了,却只能摇头,她不傻,只是着急而已。
警察还要说话,杰克就出现了,拉着苏弦月的手用法语和警察交流了几句,然后带着她离开。
苏弦月执拗的想要留下,回头可怜巴巴的看向了酒店,康妮呢?厉慕晨呢?凌飞还有小九,人都哪里去了?慕白也不见了,到底怎么了?
杰克再次把苏弦月带到车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深邃。
苏弦月浑身在颤抖,缩在座椅上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
“这里是万神殿的地方,你知道?”
听到万神殿三个字,苏弦月就闭上了眼睛,因为垂着头杰克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知道,我的一个朋友说是来参加婚礼,就是这样。”苏弦月声音小小的说。
杰克松了口气,声音也温和了许多:“现在也不要尝试联系你的朋友了,警察说这里发生了火拼,当然,这对于万神殿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的,他们就是一群亡命徒,苏,我还是带你回去机场吧。”
苏弦月摇头,不能逃走了啊,她再逃也逃不过自己的心啊。
“谢谢,不过我想回家。”
杰克挑眉:“回家吗?”
苏弦月报出了地址,杰克就真的开车送她来到了古堡。
古堡门前,杰克和她礼貌的告别,驱车离开。
苏弦月目送他的车走远,才转过身往古堡里走来,古堡安静非常,和上次一样,一个人都没有,管家都不在。
推开大门,走进来的时候心里竟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像是在外流浪之后回到家里一样。
上楼,第一时间打开电视,寻找新闻频道。
她想,也许会有一些消息吧,哪怕一点点儿也好。
新闻一条条的播过去了,她有些累的蜷缩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电视里竟然传来了苏弦月三个字,猛地撑大了眼睛,画面上竟然出现了沈轲。
沈轲冲着镜头笑了笑,然后用英文开始说话,简短的客气了几句才切入正题……新人类的第一名设计者是来自中国的苏弦月苏小姐。”
初赛,竟还有颁奖典礼?苏弦月有些乱了的思绪突然清晰了,迅速抓起电话打给萧滕。
可是,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她心里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了,沈轲在,那么他会不会有厉慕晨几个人的消息?
日落,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在嗡嗡作响。
沙发上,苏弦月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睫毛颤动,小脸红彤彤的。
门,推开了,有轮子碾压过地板发出来的声响,很轻,很轻的。
轮椅在苏弦月的面前停下,然后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停顿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人离开,好一会儿再来的时候,给苏弦月抱来了毯子和退热贴。
关掉了电视,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有一只手被苏弦月无意识的握在手里。
第二天清早,苏弦月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猛地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愣怔了几秒,站起来飞奔到楼上:“厉慕晨,你回来了吗?”
一个一个房间推开,结果一次一次的失望。
在最后一个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头重脚轻的直接摔在了地毯上,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
入夜,昏睡的苏弦月感觉有人在身边,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轮椅上的人照旧给她盖上了毯子,试了试体温之后离开。
清晨的阳光洒在客厅的沙发上,温暖的包裹着缩在毯子里的苏弦月。
睁开眼睛,习惯性的用手挡住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三天了,毫无消息,好的坏的都没有。
上楼洗了热水澡,换上衣服,拿着调色板来到最后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放着好多画,像极了帝豪酒店里那间隐秘的画室。
从小到大,每一张画都少了五官,苏弦月安静的坐在画板前面把自己的模样填上去。
楼下,坐在轮椅上的人看着沙发上的毯子微微皱眉,抬头看着楼梯,半天才扶着轮椅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的爬上楼。
脚步声格外沉重,苏弦月却听到了,丢下画笔跑出来,看着走向自己的女人撑大了眼睛:“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