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封玉关看着慕白和凌飞,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一概往日沉稳的作风,厉声质问:“你们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在沼泽发生的一切了?”
当年,几个人被送进一片到处都是沼泽的荒原里,到最后,厉慕晨深陷沼泽,而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
最终,是小九含着眼泪一声一声小哥哥的呼唤才让厉慕晨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
那次生死考验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小月儿在厉慕晨心里的分量了,所以,无人敢去触碰。
即便是封玉关知道小月儿找不到了,小九也知道找不到了,可是谁都不敢告诉厉慕晨。
因为那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他们都是厉慕晨的手足,他疼,谁也不好过。
“可是,如果这个苏弦月有这个本事呢?她如果可以代替小月儿呢?或者我们可以给大哥制造出来个小月!”凌飞孤注一掷,这两天的跟踪拍照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有一点点儿希望都要全力以赴的人。
“我也觉得那丫头不错。”慕白也开口了。几个人当中只有慕白见过苏弦月,有过接触,他的话无疑在此时此刻是有分量的。
凌飞看着封玉关:“二哥……。”
“你闭嘴!你们都在想什么?嗯?苏弦月姓苏!虽然是养女,可也是苏家的养女!他们之间能有好结果吗?再说了,小月儿的事情大哥迟早能想明白,我不允许你们再添乱!绝对不行!”
封玉关伸出手:“相机给我!”
凌飞把相机扔过去,坐在旁边气哼哼的生闷气,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那就是封玉关看过照片之后认同自己的想法。
慕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了,他独来独往习惯了,真的是很习惯了。
江浩把照片点开,封玉关眼睛都冒火了,大手一挥:“全部删掉!”猛地抓住了江浩:“等等。”
屏幕上的照片定格在了苏弦月扑倒的一瞬间,陌生男人低头的刹那。
“这个人好面熟。”封玉关摸着下巴思考,的确是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回头看着泫然欲泣的凌飞:“过来,这个人有没有正面照?”
凌飞被他绝情的那句‘全部删掉’打击的险些魂飞魄散,听他这么问,立刻摇头:“没有。”
“这张留下,余下的删除。”封玉关看着江浩按下了删除键,这才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
凌飞看着他的背影猛地站起来:“封玉关!”
封玉关停下脚步转身,面沉似水的看着凌飞。
“你可以没有七情六欲,也可以冷酷无情但是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对大哥。你没感情就算了,难道让咱哥也成为一台机器吗?”
江浩缩了缩脖子,伸手拉住凌飞:“算了,你消消火。”
“不必,让他说吧,痛快痛快也好。”封玉关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过来坐,站着说太累了。”
凌飞也不管那些,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看着封玉关:“我说的不对吗?”
“不完全没道理,但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封玉关倒了一杯水给凌飞,舒缓的靠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凌飞。
长大了,都长大了啊。不知道怎么搞的,封玉关觉得心里有一处似乎漏风了,凉飕飕的。
叹了口气:“小飞,大哥这个人近乎完美,除了感情方面。我不是不让他去爱一个人,而是这个人不能姓苏。”
“为什么?”凌飞梗着脖子,盯着封玉关。
封玉关拍了拍他的肩膀:“厉家的厉云霆有个太太叫苏晴,苏晴的哥哥叫苏景,苏景的养女叫苏弦月。”
江浩也凑过来坐下了,挨着凌飞:“二哥,这些我们都知道啊。”
封玉关摇了摇头:“你们不知道,厉震只有一个儿子,他死活都坚持要做咱哥的爷爷,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瞬间,凌飞和江浩都不吭声了。
▲тт kān ▲c○
情况他们都知道,可是从来没往一起想过,这会儿听封玉关说出来,竟有几分惊心动魄了。
“小月儿找不到了,我知道,小九知道,你们以为大哥就不知道吗?可是他依然让小九放下一切满世界去找,那就是说他想给自己留下点儿希望,你们懂吗?”
“二哥。”凌飞低下头,他羞愧了。
封玉关笑了笑:“小飞,小浩,你们两个都长大了,有一些事情开始有想法了,这是好事,但是不能冲动,凡事都要三思才行。”
“二哥,对不起。”凌飞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封玉关鞠躬认错,他是想的简单了,话说的也够难听了,错就是错了。
“好了,明天我们先一步离开,至于他们两个的以后,谁也不准插手。”封玉关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口看着远方。
他何尝不想厉慕晨能走出来,十二年了,谈何容易啊。
&&&&&&
苏弦月把眼睛掀开一条小缝,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找厉慕晨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
最终,翻了个身坐在沙发上抠着上面的柳编条条,什么人嘛,回到家就把自己丢在沙发上,然后就不见人影了,真是够了。
想着下山这一路趴在人肉垫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的窘迫,也就不怪人家态度不好了。
爬起来活动一下,揉了揉肚子准备做菜饼,算是奖励厉慕晨背着自己下山吧。
说干就干,在确定了厉慕晨不在房间里的情况下飞速洗澡,换上居家服,带上围裙奋战在厨房。
看着绿莹莹的菜饼,苏弦月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多,要么是吃要么是玩儿,印象最深的就是菜饼了。
半夜里,沐帆会在她饿得睡不着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一块,她抱着饼啃,沐帆抱着她。
“小哥哥,菜饼是那来的?”
“偷来的,厨房的人没看到,小馋猫,吃饱了好乖乖睡觉。”
苏弦月闭上眼睛,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想念他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伸手捏了一小块菜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满嘴苦涩。
苦的?苏弦月不确定的看着菜饼,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为什么是苦的?记忆里的菜饼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为什么会是苦的?
厉慕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弦月对着一碟菜饼掉眼泪了,哭的那叫个凄惨,愣怔了片刻走过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