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三个人,新郎、新娘和神父,所以神父并没有问有没有人反对,可是此时门口的女子已经走进来了。
“晨,你这是屈服了吗?你要娶一个你根本就爱的女人为妻吗?”进来的女子气息不稳,哽咽的声音让苏弦月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会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让她无所适从。
厉慕晨抬手轻轻的握住了苏弦月的手,迎着女子的目光语调柔和:“白钰,乖,回家去。”
“不!不!为什么我要回家?我回家做什么?家里有你吗?没有。”白钰擦了擦眼角的泪,站在厉慕晨面前:“没有你的地方,不是家!”
“那就回去白家!”厉慕晨眉头轻轻皱起来,看着白钰红肿的眼睛和裙摆处的泥土,终是叹了口气:“回去白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钰手压着心口的位置,看向了站在厉慕晨身边的苏弦月。
苏弦月瞬间瞳孔撑大了,这眼神如果真的是刀的话,自己也许早就被凌迟致死了,她恨,恨自己。
“苏弦月是吧?”
“是。”苏弦月回答的非常迅速,像是军训时候教官点名一样。
“你爱他吗?你爱厉慕晨吗?”白钰微微抬起下巴,尽量保持自己的仪态,只可惜此时此刻的她真的没什么仪态可言,但是问出来的话却如刀。
苏弦月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她不爱厉慕晨,但是……。
“我喜欢哥哥的。”
“哈哈……。”白钰笑的有些神经质,一头漂亮的卷发有些乱了,因为她笑起来,卷发在苏弦月看来像是抽搐的蛇。
“喜欢?喜欢是爱吗?我喜欢我的老师,我的同学,甚至一个路人,那是爱吗?是爱情吗?”白钰抬起手指着苏弦月的鼻子:“苏家的人,从来都是卑微的小丑,龌龊的心思都盯在利益上,爱这个字和苏家的人毫无关系,幸好啊,幸好你没说爱着晨,不然我会认为你在侮辱所有的人!”
“你够了!”厉慕晨抬手捏住了白钰的手腕,神色冷漠了,指着门口:“回去!”
“我不!我从九岁就跟着你,一直跟了这多年,你才离开我一年九个月,不过是六百四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结婚?”白钰反手握住了厉慕晨的手,声音哽咽:“为什么不是我?我一直都在等你娶我,为什么不是我?”
“因为我只把你当成妹妹,懂了吗?”厉慕晨拿出来电话,拨出去一组号码,那边儿刚接起来,厉慕晨近乎低吼:“封玉关!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滚过来把人给我带走!”
一只有些汗津津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苏弦月的声音很小,却清晰入耳:“别发火好不好?”
厉慕晨的目光触及到苏弦月黑白分明的眸,竟平静了心里的烦躁,微微点头。
苏弦月勾起嘴角笑了笑。
白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再也顾不上礼仪了,伸手扯住了苏弦月的手,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苏弦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白钰要撸下自己的戒指的时候,抬起手推开了她。
“白钰小姐是吧?我不管你怎么看待苏家的人,但是请你听好了我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与厉慕晨是什么关系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而且你没有权利。纵然我认同你对苏家人的评价,但那和我苏弦月无关,因为我是我,我不认为自己自私、龌龊眼中只有利益!”
厉慕晨抬手止住了门口进来的封玉关,还有封玉关身后跟着的慕白。
目光落在苏弦月凝重的小脸上。
“这是我的婚礼,你看,没有一个人参加的婚礼,但是这不代表不幸福,不过我更希望有人见证,既然你来了,我想,你该对我和厉慕晨说一句‘祝你们幸福’,是吗?”
白钰错愕的说不出话,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
苏弦月却视而不见,眼睛微微眯起:“他把你当成妹妹是福分,相信我。”说完,转过身对着厉慕晨,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厉慕晨的嘴角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回头看着神父,微笑、鞠躬:“感谢您能主持我们的婚礼,改天我给您送喜糖。”
厉慕晨完全石化了一般看着苏弦月,她的话,她的吻,甚至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他心里竟然慢慢的柔软了,像是冰上落了一滴沸水,慢慢的开始融化。
“我杀了你!”白钰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疯了一样冲向了苏弦月。
厉慕晨抬手握住了刀刃,另外一只手把娇小的苏弦月护在胸前。
“你够了!”
白钰瞪大了眼睛看着血从厉慕晨的指缝溢出,滑过了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滴答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封玉关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冲过来保住了白钰:“大哥……。”
“送她去医院。”厉慕晨松开手,握着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封玉关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白钰,弯腰抱起来转身大步离开。
厉慕晨低头看着怀里吓出来眼泪的苏弦月,轻轻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走吧,爷爷还在家里等我们。”
“哥,你的手。”苏弦月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四根手指都在流血。她的浑身就止不住的颤抖。
慕白过来迅速的撕下来衬衫的下摆,给厉慕晨包扎。
苏弦月想要站起来,结果厉慕晨的手臂一直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根本动弹不得。
“慕白,轻点儿,轻点儿。”苏弦月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个疯女人?为什么?
“没事,乖。”厉慕晨感觉到怀里的人像是受了极度惊吓的小猫一样在颤抖,轻声安抚。
很快,伤口包扎好了,厉慕晨弯腰把已经走不了路的苏弦月抱起来,偏头:“慕白,你开车。”
慕白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去,神父看着走出去的人,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天啊,这结婚差点儿成了行凶现场,上帝啊,他有点儿受不住。
黑色的凯迪拉克后座,苏弦月一直捧着厉慕晨的手:“去医院,慕白,去医院!”
厉慕晨嘴角勾起,温柔的看着因为太过紧张,小脸儿苍白如纸的苏弦月,轻声:“不怕,不怕,你的丈夫没有那么脆弱。”
苏弦月抬起头,厉慕晨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狭长的凤眸染了笑意的时候,犹如春暖花开,他说,你的丈夫没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