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心微微一怔,她发现苏弦月变了,变得有些让她不敢触其锋芒了,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如果让她说,自己怕是会下不来台。
“其实……。”钟紫心一开口,苏弦月就站起来了,走到了她对面,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其实你们是没拿到好处对吧?其实你收养我就是有目的的对吧?这么多年你和苏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对待我,真以为我不知道?”
苏弦月冷哼了一声,别开目光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心就宁静了许多,她不想掉眼泪,特别是在不值得的人面前。
“我一直心存感激,对你们的做法也不多说一个字,因为我没权利,我只是一个孤儿。所以当你说要和厉家联姻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要熬出头了,用我的婚姻给你们苏家换来最大的好处就可以了,可是我没想到啊。”苏弦月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盯着钟紫心的眼睛。
“我没想到你们苏家人竟如此不知满足,一个厉家的名头还不够用,还想让厉家帮着你们清除障碍,保着苏家的富贵,钟紫心,你不知道靠别人的施舍是永远吃不饱的吗?”
年良翰端着咖啡过来,听到苏弦月的话眼神复杂的站在了不远处,随手把咖啡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哦,对,你不知道,因为你出身名门,贵为淑媛,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苏家大少之后更是豪门贵妇,当然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懂,我从小就靠施舍长大,福利院施舍给我一个家,苏家施舍给我一个童年、少年,还有学习的机会,厉慕晨施舍给我一次自由的机会,而我在这个过程当中一直都在努力,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好好的做我自己,做那个没有姓氏的月儿,所以,你以为我还会为苏家做什么吗?”
苏弦月说完,抹了一下眼角,虽然这些事情在心里明镜似的,可是说出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心里有点儿酸,曾经她真的把这个女人当成妈咪,真的很爱很疼她,只可惜是曾经了。
“月儿,你不要这么想,不是这样的,妈咪不管苏家人怎么样,我都是爱你的,你像我那个早夭的女儿啊。”钟紫心有些激动的站起来。
苏弦月也站起来了,倒退一步:“我怎么想?小学第一年,我回家之后要给一家人擦鞋,拖地,因为你说要让我知道生活的不容易,不能养出来娇小姐的脾气,而且每次擦鞋都会给我两块钱,拖地三块,楼上楼下三层,我每天都要后半夜睡觉。”
钟紫心脸色发白了。
“我小时候吃饭要在单独的小桌子上,你说苏景不喜欢我,我不要招惹他,可是我弄掉了一根筷子他就要揍我一顿,那时候我想,我好笨,总是不能让他喜欢我。”苏弦月偏着头看钟紫心苍白的脸色,心里有那么一丝痛,因为如果这个女人爱自己,会因为心疼而落泪的,可惜她没有,她只是有被人揭穿的尴尬。
咬了咬牙:“中学我住校,我去帮别人做家教,高中我去做小时工,家教,每天八个小时在学校,六个小时在打工,就是想要少和你们有关系,但是那个时候我依然感激你们,因为你们给了我读书的机会,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啊,我有多笨?你们是想让我嫁入豪门的,怎么可能不让我读书提高身价呢?”
钟紫心跌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攥成了拳头,她一直都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却被苏弦月说的哑口无言。
“所以,别想着再掌控我,也别想着我会影响厉慕晨的决定,你也看到了,婚礼为何没有我,因为厉家瞧不起苏家,不愿意让我露面,我也告诉你,我和厉慕晨不算结婚,明白吗?这些不过是你们逼着厉家举行婚礼,他们做出来的两全之策,一则堵着你们的嘴,二是让我脱离苦海,如果我真的感激,我也感激厉家!”
“你和厉慕晨恋爱了?”钟紫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就一阵后怕,因为厉慕晨说过只要苏弦月少了一个汗毛,她在苏家所有遭受的一切都会加倍讨回的,所以她害怕。
“你不认为,厉爷爷更喜欢我吗?如果我是他的孙女,我需要爱上厉慕晨?”苏弦月嗤笑了一声,耳边就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到了年良翰蹲在地上捡咖啡杯的碎片,心里一阵荒凉,该死的,这些话不该让年良翰听到!眼珠儿一转,又说:“不过,厉慕晨那么了不起,样样俱佳的男人,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年良翰猛地抬起头,看到苏弦月一脸倨傲的望着钟紫心,心里某一处开始龟裂。
刚才他耳朵没出问题,苏弦月的确说了那句话,她不需要爱上厉慕晨,可是她怎么又这么说了?
“月月啊,我养了你十二年,十二年来我对你不薄吧?如今你贵为厉家少奶奶,为苏家做点儿事情就这么难?你就这么绝情?”钟紫心低头假装擦眼泪,心里是后悔死来滨海市了,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开之后,她该怎么收场?
“如果我是你,立刻回去英国,好好做苏家的夫人,我是厉家少奶奶有什么用?苏晴进厉家多少年了?又给你们多少好处?”苏弦月说完,看了一眼年良翰:“良翰哥,没事我先走了,改天过来看你。”
年良翰还没来得及说话,钟紫心就冲过去了,一把抱住苏弦月:“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对我,你……。”
“她能不能走你管得着吗?”冷漠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低气压,苏弦月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是谁来了,为自己默哀了一把,一天天的净糟心的事儿。
“慕晨。”钟紫心下意识的松开了苏弦月。
厉慕晨伸手把苏弦月拉过去锁在臂弯里,眉头一挑:“如果再出现,我让苏家立刻破产!”
说完,转身带着苏弦月离开了别墅。
车上,苏弦月小猫一样缩在座位里,看也不看厉慕晨一眼,她觉得这个人一定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系统,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不说话?”厉慕晨声音硬邦邦的:“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你怎么进去的?门没锁吗?”苏弦月恨死了年良翰家的房门,怎么就放这个男人进去了呢?想到就问出来了。
厉慕晨抬手:“它的用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