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
是的,迷恋。
他对她,是痴爱,是迷恋。
在顾一笙,甚至所有人的眼中,霍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是不可侵犯的霍爷,是黑暗的统治者,是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了不起称呼,都是那些光鲜亮丽,别人穷尽一生终究望尘莫及的词汇。
但,实际上,在这个女人……不,仅仅还只是少女面前,他只是一个痴爱她的迷恋者。
她陪伴过他落魄时的模样,她给过他最温暖的拥抱。
当年,他掉入冰窟时,她浑身炙热软绵,不顾他的拒绝,紧紧把他拥抱,一点点融化他的冰冷。
从头到尾,不管他霍琛多厉害,在她面前,都只是一个爱慕者。
只是和正常的爱慕者不同,他这个爱慕者必须要得到她,必须让她陪伴在身边,同时她的身边,绝对不能出现和他同样的爱慕者。
他也绝对不容许!
霍琛深深*着她的味道,抱着她身体的手越发的用力起来。
顾一笙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到了这一刻,她终是受不了,睫毛疯了一样颤着,最后激的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那光亮刺的她眼又疼了下。
她下意识的闭眼,缓了半天才重新睁开眼睛,适应这光亮。
“笙笙,我带你过国外度假,嗯?”霍琛突然起来,看着顾一笙的脸,恰好对视上她的眼睛。
顾一笙一顿,眼眸里闪过一缕慌乱,随后急切的低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霍琛。
“我……我……”她开口,却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琛并没有着急,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
灯光打在他精致的容颜上,弥漫上了薄薄的光晕。每一笔每一划,都那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这张令人惊艳的容颜。
此时他的眼眸收敛了几分戾气,柔和了不少,更让人心动。
顾一笙愣愣的看着,在那么几秒,竟被这张脸给迷了下来。
这张脸她看了十五年,却百看不腻,每一眼,都能看出另一番惊艳来。
这男人,是人间极品,更是世间少有。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顾一笙太小,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最深的一次记忆,大概在她四五岁时候,他浑身都是伤,她哭的厉害,他却始终面无表情。
仿佛受伤的是顾一笙一般,她就喊“好疼好疼”一遍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让她别哭。她不听,还在哭,结果他就凶她,“在哭我就打你。”
一句话,直接把顾一笙所有的哭声给吓卡住了。
那时候她就特别的委屈。
她觉得他凶,不可理喻。她明明心疼他的,在关心他的,他却凶她,太过分了!
心里就发誓,从此以后都不要去见他了,不要搭理他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哼哼。
但是……
第二天她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了。
她总控制不住自己,身不由己的朝他靠近。
从那时候开始,顾一笙就不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恶劣,冷漠,戾气浓烈,残忍起来更是不留余地。
可是就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她总是会想要靠近?
比如现在……
她竟呆呆的看着他,完全不自控!
不,她对他有仇恨的。
他手上有两条人命——她的孩子,她的奶奶,都是她的至亲。
她该恨他的,对待他的情绪只能有一种——恨,从骨子里恨起!
顾一笙默默咬牙,在心里一遍遍这样的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些仇恨。
更不要忘记,在花房的那张床上,她以最清醒的理智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切肤断骨的疼痛,不!比那还疼还痛还可怕!
这些折磨疼痛,都是霍琛给与的。
她还他着迷?
还对他有所依赖?
还想对他仁慈?
可笑!
愚昧!
蠢货!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宽恕这个男人罪行的人。
“我……我不去!”顾一笙突然惊叫了下。
声音很大,情绪也有些激动。
霍琛眯眼。
不管她内在性格是如何,但外表上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声音也是绵绵的。
这样提高嗓门的喊,这样激动的叫,还真是鲜少有。
“我……我要回学校上课。去……去国外,你……你跟汪梓晴去就好。”
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顾一笙急忙低下头,垂了双眸。
他跟汪梓晴……已经结婚了。
霍琛谋杀了她孩子的那一天,同时也是他跟汪梓晴的结婚日。
想想,还这是莫大的讽刺。
顾一笙在心里其实很想问霍琛一句,“在你面对牧师说那句“我愿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手上已经染了自己孩子的鲜血?”
当然,这句话,她只能憋在心里。
她不能真的问出来,也没胆子问。
更何况,这个男人如果有半点血性,就不会谋杀她的孩子了。
那样鲜血淋淋的画面,那样折磨到感官扭曲的疼痛,永远都是顾一笙的噩梦,更是顾一笙憎恨霍琛的源头!
恨意浓烈,但顾一笙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吞咽下去。
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指关节开始泛白,表露她心中的汹涌。
霍琛眯眼,看着她的如此的举动,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他的眼光太毒辣,顾一笙心里更加紧张下来,很怕被他看出来自己的情绪。
“我,我想去处理转系的事情。”她急忙转移话题。
“转系?”霍琛眉头越皱越深了,声线也越发的低沉下来,目光始终都在她的脸上,不曾游走半分,“怎么突然的要去转系?”
“我不想在摄影系了,我要去护理系。”顾一笙低着头,直白的说道。
“为什么?”霍琛继续问。
顾一笙咬了咬下唇,随后开口,“因为我不喜欢摄影了,我想去护理系,我以后要当护士。”
她的声音依旧绵绵的,但却比平日时候都要坚定。
顾一笙是个外柔的姑娘,看过去好像弱不经风,实际上,她是非常有自己主见的一个人。
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她心里很明白。
只是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对霍琛有了恐惧,便很多想法不敢说出来。
一切都听从霍琛的安排和命令。
她就好像一个木偶娃娃,被霍琛牵了线,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需要他摆布。
霍琛很意外,但意外的只是她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两年来,顾一笙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自己的想法,但霍琛心里并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