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兵器出匣的声音,此时前面忽然喧哗起来。?~
“三弟,你疯了还不给我退下这是郡守大人下的命令”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棕发男子正骑在马上怒不可遏的朝他面前的一个男子大声喝道。
“我不管,敏敏还在里面,我不会让你烧村的一百多条人命啊,大哥你怎能如此狠心”满面不服的据理力争的男子正是刚才在城门口挤到我的那位,一面说着,手里举起的长剑还在微微颤抖,显示着主人的心情是如何激动。
“来人呐把他给我拿下”马上男子喝道。
随即几个兵士上来围住他的三弟,双方开打起来。
双拳不敌四手,没多久他的三弟就被下了兵器,被押了起来。
“大哥,你不能烧啊你还跟敏敏的大哥喝过酒的......去找医师吧,一定有办法的.....大哥我求你了....”他眼见自己被制住,只在那里苦苦哀求着。
马上的人却没理他,冷着一张脸对旁边的副官下令,“点火”
我张口欲呼,却蓦地被吓到了。
一大群人从谷内跑了出来,被谷口的障碍所阻。离得近了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其中几个人脸上的脓包,和有些变形的脸。
一旁站立的兵士立刻将手中的长枪对准了谷口。
“大人,不要烧我们啊”
“大人,我没有得病,让我出去吧。”
“我不是恶魔啊,不要烧死我.....”
这十几个人估计是最先得到消息跑出来的,此刻后面扶老携幼的又出来几十个人。
一时间,哀声一片。
“何人敢出来,一律格杀勿论”骑在马上的冷脸男子冷酷道。
村民们顿时一噤若寒蝉,紧接着又绝望的哭起来。
“将军?这——”副官有些犹豫的望着他。
“命令已经下了,还要我再说一次么”
完全的不为所动
见此情形,我叹口气,走了上去,“大人,且慢这病我识得,不要烧村。”
走进了,发现很多村民双眼发红,果然是结膜充血。就因为这样,所以才说他们是被恶魔附体吧。
一言既出,整个闹哄哄的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村民、兵士、副官全部齐齐看向我。
轻轻一勒马,马上的黑衣将军转身正对我。
二十五六的年纪,手提长枪,笔直的坐在马上。刀削一般的面孔,五官冷硬,果然是声如其人啊。
鹰一般看着我,又扫了一眼七七,“你——是女子?”
一听有些火,长相打扮全在这儿,还这样问?傻子也知道他什么意思。又是个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却也不好跟他抗上,“是。”我抬起头。
隔着纱,他脸上的轻视明明白白,“你是女子,不在家绣花待嫁,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接着,赶着马慢慢的走过来围着我绕了半圈,“这等放肆——想必不是土国人。木国?还是水国?”语声里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我顿时气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将军简直是柳明的嫡传弟子,腔调一摸一样的沙文猪
按下愤怒,我此刻也不再装什么礼节,“我是女子又怎么样?至少我不会无能的去草菅人命”
“大胆这是郡守大人的命令你敢质疑”他勃然大怒,说话间一杆长枪朝我挥来,“藏头露尾,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儿来的奸细——”
来不及反应。话声未落,帏帽已被挑开,露出面容。
周围的惊呼声在我的帏帽被挑开那刻变成了惊叹。
怀中的七七蓦地探头,“坳呜”一声朝他一叫,居然还带了几分怒气。
他面上一愣,我怒目而视。
拍了拍七七,安抚了一下小家伙的情绪。
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帏帽,转身面对他,冷凝着声音道,“我不是藏头露尾,只是想隔绝传染而已。此病叫天花,传染性极强,重症死亡率高。但并非不可防治。他们不是被恶魔附体,我也不是什么奸细,不过是一名医师而已。”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可怜的村民,我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对这个人说。同是土国男人,五鹤是那样的一个谦谦君子,这将军和那土皇柳明却是这般的可恶
他看着我不语。
过了半响,他指着谷口,“你可知那里已经去了三位医师。现在其中一人已经染上了,村里一百零三人,现在已经死了九人。”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后带上帏帽朝谷口走去,手持长枪的兵士立刻用抢尖对着我,我转身看向他,“我只是想问问情况,你说的不够详细。”
他朝那士兵挥了挥手,指着我的长枪被收了回去。
然后,看着我冷声道,“不可进去,就在这里问。”
我点了点头,先对着那几位离的近兵士道,“各位若是不想被传染的话,最后再退十步。”
他们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刷刷的倒退了两步,忽又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抬头齐齐有些祈盼的朝那将军看去。
我跟着他们的视线而去,对上那张好像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的脸,耐心解释:“此症分接触传染和飞沫传染。离得近了便有危险。他们此刻退开后,也最好先单独隔离开。半个月没症状才能与他人接触。”
说完,不理他的反应,我转头看向村民,“村里现在完全没出现任何症状的人有多少?发过一次高热,腹腿腰部出过疹的有多少?脸上开始出疹的又有多少?第一例病症何时出现的?可有人出疹后现在已经开始结痂?”
待我还没问完,那些兵士好像已经得到指令,齐齐的退到了十步开外。
微微一笑,心里庆幸着。还好是天花,不是鼠疫。虽然这两种病我都算了解,但是如果是鼠疫的话,以中医的手段来治疗恐怕要难得多了。
在旅游学校时,系里曾经组织参观过一次人类历史上十大瘟疫的资料展览。我对天花和又称“黑死病”的鼠疫兴趣最为浓厚,那天我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尤其是天花,因为在地球上一九八零年就已经号称消灭了。地球上最后的天花病毒一个存在美国亚特兰大,一个存在莫斯科。八零年之前的孩子,手臂上都有一个种痘留下的疤,就是种的牛痘,预防的就是天花。叶晨左手臂上就有一个。
“我没染上,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让我出去吧,医师。”一个年轻小伙子急切的看着我。
“我就发过一次热,现在也没事了,我也要出去”一个中年汉子也挤到前面。
“我....”
“我不想死,医师大人,你救救我们吧....”
我被吵得头晕,怎么就没一个正常回答我的问题的。
“你们先不要吵,先回答我的问题。对了,不是说有医师么?医师在哪里?”我问。
那个说自己发过一次热的中年汉子道,“医师在村子里照顾那些病重的。”随后又很机灵的道,“我现在去叫。”
他抬头偷看了那黑衣将军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飞快的朝内奔去。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医师回来了。
看到面前堆得高高的柴禾,老医师眼神暗了暗,却也没说什么。
“医师姑娘,这便是罗老医师。”那个中年汉子看着我,带着几分邀功般的介绍道。
我又耐心的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这次终于得到了比较详尽的答案。
原来发病到现在不过半个多月,感染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轻一些。看来几位医师大人也做了很有效的措施。
不过估计他们唯一想不到的就是预防传染和扩散的办法——种痘
如果没有这个办法,那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把整个传染源统统灭掉。
他们还是幸运的,遇上了我这个有着异世灵魂的正牌医师。
我看着那些村民——死亡是无可避免的,但是至少他们中一部分可以活下来。
“姑娘说有办法可以防治此病,可是真的?”罗老医师半信半疑却也犹抱希翼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此法为种痘。此病是一种毒素引起的。人体只要种痘之后,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被此毒所传染。”
老医师的本来有些浑浊的老眼瞬间闪亮,“姑娘所言的种痘是如何种的?”
我一笑,“村里的牛可是也有感染的?”
...........
还好,这个世界上有牛这种动物。人痘也可种,不过安全性就要差多了,牛痘则对人体无害。
牛很快牵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位满面激动的中年的钱医师。
看了看牛身上的脓包,我转头看向那黑衣冷面将军,“将军,若是小女子此法有用,将军是否可以请命不要烧村。”
他骑在高高的马上,定定的看住我,没有回答。
我皱了皱眉。
“大哥,郡守大人是你未来岳父,你若去求他,一定可以的。”他的三弟突然从兵士手中挣脱开来,冲了过来,“大哥,郡守大人那般看重你,要不然,你就去找大小姐,她定然愿意帮你求——”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