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有限的为情所困里,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个时刻,她不可方物的斜躺在我的面前,我可以没有顾虑的靠近她的身体,甚至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好看吗?”占小满见我一直盯着她发呆。
“好看,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当然,这是你家,但是我得走了,晚安。”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我刚才神志不清了。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小绝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占小满这一次和前几次一样,又是个只打雷不下雨的短暂情到浓处。
她是有前科的,本质上这是一个现代都市版本的《狼来了》的改良版。我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这些顾忌,占小满告诉爱情这东西就是一阵子的冲动,和发烧感冒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
从我负气离开江婷的生日会的时候,她内心突然感受到了一丝难过,于是她断定这就是情愫,于是她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至于别的,她压根就没想。她说感情这种东西想太多了就没意思了,不冲动那么一下,一口气想到六十岁的光景,那跟相亲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这就是她所有不留下来过夜的理由,情感的冲动是有了,身体的冲动现在暂时还没有,所以我们还只是个试用期的阶段,能不能最终定货还得看表现。
也正是因为此,才有了我接下来一个无比愚蠢的事。我拿出手机,打开视频,要保留证据,因为我害怕她又和之前一样,到时候不认账了。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动机算什么,我就是头脑发热,我得承认我被弄怕了,省的到时候吵起来她又像个受害者一样。
我这个举动成功的激怒了占小满,她冲我的屏幕竖了中指,然后我屋子的门被关的能震下墙灰来。
我为了能保持到这段脆弱的感情线,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占小满,甚至在她上班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能搬个凳子做到她办公室门口去。有几次她上厕所我就在门口蹲点,这反倒让占小满有些不适应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抢我包呢。”
“我这不是害怕……”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也没那么夸张吧,你这样都不用走远,我已经开始觉得烦了。”
现在占小满的爱情距离症到底距离是多远成了困扰我的第一难题。我甚至开始规划未来,如果我跟占小满在一起以后,这个距离大概在一座城这么大,那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大不了我就在上海呆着,如果遇上什么事情非得出城,那就索性把她捎带上。万一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得出远门我大不了当个跟屁虫。
可要是距离线很短,这就比较麻烦了。毕竟我没办法保证时时刻刻都陪在左右,这我还活不活了,我堂堂一个二世祖总不能给人当贴身保镖吧,这都是网络小说才有的桥段。
结合占小满之前跟我提及过的极端感情就经历,结合上自己前几次的遭遇,还是难以推断。她之前所有的历史里基本都是刚有感觉的第二天就马上没了,就跟一夜情似的,放纵时投入,激情过后就是深深的寂寞和厌恶。
我给史健打了电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这个专业人士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出于安全考虑,我让史健在午休的时候来星锐楼下的咖啡馆面谈,我怕走远了,占小满一回头又恢复出厂设置了。这时候的占小满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在吃完午餐后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睡个美容觉。
史健听完我的想法后,表示自己也没想过距离这个概念。按照他之前接触过的案例,人格分裂这种东西其实特别主观。有的人甚至到最后主人格都已经完全被覆盖了,都是分裂人格在主导所有的生活,像占小满这种的主人格操控,在特定事情上分裂人格短暂的出现还是十分少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史健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
“这还是一个假设,我不确定,只是我的猜想。”史健看着我。
“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别装逼。”我着急的紧。
“或许,现在我们面前的占小满本身就是一个分裂人格,而在这层分裂人格下面,她还影藏这一个特定事件开关。”
史健拿占小满的感情史给我举了个例子,说占平时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格在操控,一般情况下,这个人格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人格,可一旦占小满对某人产生了某种喜欢的情感需求,那么这个开关就会开启,也就是提到的距离症。而对方一旦离开了某个距离后,她这个人格就会像免疫系统一样的开始抵触,进而产生许多负面的情绪,在这种情绪的作用下,她原本的那些恋爱的感觉会被迅速的冲垮。
“有点绕啊,但我大概听懂了。”
“所以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你敢不敢听?”
“都说了,好好说话,不要装逼!”
“就是可能需要你做一点牺牲!”
史健说如果自己的那个推论成立的话,那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占小满这个距离症的距离到底在哪里?显然,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小白鼠,那就是刚把昨晚一切都告诉史健的我。试探也非常简单,定个基础距离,比如500米。先离开500米,然后马上回到身边,看看反应,如果反应良好,那下次就是一公里。
总有一个距离会到临界点,只要占小满产生了逆反情绪,那就说明距离到了。
“你可真把我当亲儿子用啊,那我试出来了一点好处没有,还直接把到手的女朋友给试没了不是。”
“所以我说了,这得有牺牲,当然你也可以考虑不试探,就这么每天在他视线可及的方寸里移动。”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是矛盾的。当年孙悟空给唐僧画了个圈,让那臭和尚别出来,最后高僧都没能忍住佛性大发,更何况是我这个俗人。一来我是真受不了天天当条尾巴,二来我也确实想知道这个距离到底有多远。这就跟人在一个地方被绊倒后,总想知道到底是他妈什么鬼东西绊了老子一个狗吃屎。
我和史健这次的相见也不光就聊了占小满这个话题,他每次的话题里都会有江婷的影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我描述占小满和自己的那次表白的细节中,他听到了关于江婷的生日会。他当然知道江婷的生日,只是并不知道江婷搞了一场旗袍派对,而江婷也没有邀请自己。这让眼前的这个高级知识分子很沮丧,这完全得怪他自己,这种学术派对泡妞一直是个菜鸟。你说你明明知道人家生日,以前也从来不见你送个花,完个浪漫的局什么的。就光在那祈祷别人会无聊到连过生日都找不到朋友,从而百无聊赖的找到你,单独陪自己切个蛋糕,吃顿烛光晚餐吗?
在感情上被动的男人往往容易措施良机,女人的感情是易燃易爆物品,燃烧只在一念之间,你错过了绝佳的燃点,说不定下一个拿起明火的就是像我或者娄子这样的资产阶级腐败分子!点燃她,然后在浇灭她,而你做的只能是善后的工作。
每次看到史健我心里都会相对好受许多,毕竟在上海的角落还活着一个比我还要窝囊的男人。他甚至不敢把爱说出口,还狼狈的帮自己的心上人去追求别的男人。这里也不得不提江婷的老辣,她自然知道这位学长的为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获得史健的帮助。
江婷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事后从特蕾莎在公司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二人互动的还不错。
据说是江婷在酒会至高潮的时候,上台唱了首《甜蜜蜜》,这是旧上海歌厅的经典曲目,其实还有很多首歌,但这一首应该是流传最为广泛的,毕竟我也不怎么听老歌。
一曲终了,江婷还发表了催人泪下的演讲,大致的内容就是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然后还热泪盈眶的感谢了何大河在之间的付出,一度哽咽到难以言语。这种剧情我听着都毛骨悚然,都不敢想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虚伪。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我骨子里对江婷就带着一种偏见,我感觉她每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目的性。可史健并不这么认为,他说自己还是很了解婷婷的,从上大学开始她就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心不坏,就仅仅是要强而已,看中的东西就一定会拼尽一切的去争。
所以到最后宏创的交换机事件出来之前,何大河都还是眼下的这个何大河,江婷也还是个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工作小能手。
至于我,还在为测试占小满爱情距离这件事情上面纠结。这段时间我们的感情稳步向前,她甚至开始不抗拒我们在一起刷剧的时候一把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