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卷 一、小流氓
“姓名?”
“戴健。”
“性别?”
“男。”
“年龄?”
“十七。”
“有没有前科?”
“……”
“有没有前科?”
“大叔,”我不屑地抬起头,对上警察叔叔严肃的眼神,“您不都已经是第四次抓我了么!?还问个什么劲儿啊!?直接写得了呗!”
“你…”年轻的警察被我气得有些脸色发白。
“我,我被你抓了四次,我都认识你了,你怎么还不认识我啊!?”说完,我故作悲闷状,然后“嘿嘿”直笑,看着警察叔叔气得脸都绿了,却拿我无半点奈何。
半个小时后,我大摇大摆地从警察局里晃了出来,满脸恣肆地吹着口哨。
“戴健!”尽职尽责的警察叔叔在后面极力大喊,“我告诉你!你这只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儿了!等你满了十八周岁,再犯事儿,我第一个送你进局子!”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我,听到他这句话,忽然有如三伏天里喝凉水--透心凉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明天,就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十八岁,是不是就意味着成人了,意味着,不能再随便惹事,不能肆无忌惮地打架骂人,要承担法律责任了!?
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大脑开始天旋地转般地轰鸣,右眼皮也开始没规则的乱跳。
镇定!要镇定!我这样叮嘱自己,走向自己那个脏乱不堪的“狗窝”。
……
我叫戴健,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一直对我特好。可是十四岁那年,一个卑鄙的地产承包商为了孤儿院那块地,害死了老头儿,从此树倒猢狲散,我就成了专门游荡在社会街角、不学无术的痞子。
老头儿死了,承包商发了,留下我们一帮孩子,要么做了童工,要么成了小偷。像我这样的更甚一层的,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得哪样做哪样,说好听了叫痞子,叫流氓,不好听了,就一人渣。
为了生活,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否则直接去地下见了老头,岂不是很没有脸,很对不起他十来年的养育之恩!?
一回到“狗窝”,我就觉得特困,这两天被那帮狗日的黑社会追惨了。不就是看了两眼他们老大身边那大。波。霸的美眉吗!?怎么说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窈窕淑女,君子都好逑,更何况我一痞子!?
还好我天生有一优点,呵呵,要不叫逃生技能也行,那就是,跑得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孙膑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谋被我用的活灵活现,以至于到现在我的小命还保得周周全全的、毫发无伤。
不过话说回来,那女的胸可真够大的!那乳。沟,那叫一个深邃,别说中间夹根铅笔,就是夹根铅笔铅,我看也绝对不会掉下来。
我嘿然嬉笑着,在充满着对大。波。霸的无限YY中阖上了眼,在我那又脏又臭又乱的“狗窝”里酣然大睡。
这一觉睡得及其死沉,连臭气熏天的袜子和鞋都没能成功地将我从周公身边拉走。
……
再度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估计又睡了个几天几夜,因为打我睁开眼睛,肚子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出轰鸣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我是被饿醒的。
还是不要亏待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得好。
掏掏兜,就一张皱皱巴巴的两块钱,让我想到了老头儿那张皱皱巴巴的脸。罢了,两块钱,买个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怀揣着两块钱,出了那个垃圾堆一般的“狗窝”。
可是,刚一踏进我常走的那条巷子,我的右眼皮就又开始抽筋般地肆无忌惮地狂跳了,这是怎么了?我猛地给了自己一拳,手中那张皱巴巴的两块钱却在这个时刻飞快地从我手中脱离的出来,一个打挺儿掉进了旁边的下水道,轻飘飘地顺着脏水飘走了。
“啊!钱!我的钱!”我大喊,可还是来不及阻止两块钱的逃亡,它顺利地在阴沟里翻了个个儿,然后明晃晃地沉了下去。
“你奶奶的!”我大吼,猛地对着下水道的护栏踢了一脚,反作用力作用下,很快便传回我狼嚎一般的惨叫,我捂着大脚指头,撒丫子似的在原地狂跳。
“小健!”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顺道在我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我吃力地转头,在狂跳的眼皮下看清了来人,跟我一样,孤儿院散伙后就做了小混混儿的小天,我哥们儿。
……
“行了!别为那两块钱耿耿于怀了啊!”小天拉起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我,“哥哥今儿高兴,请你下馆子去!”
本来郁结的我,听到请客,忽然像弹簧一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请客?真的?”
要知道,小天那守财奴,平时只有我请他,没有他请我,今天突然哪根筋短路,不抓住机会可不行。
我们大喇喇地进了一家餐厅,菜单都未看就叫菜,然后一人拿了一瓶啤酒灌起来。
酒过三巡,他突然问道:“健,老头儿死之前,有没有留什么话啊?”
“嗯!留了!”我咽了一口红烧肉,一摔瓶子,“让咱们好好做人。”
“靠!”小天也把瓶子撂在桌子上,然后斜眼瞅我,“没说别的了?”
“没了吧?”我也斜眼瞅回去,“你问这干嘛啊,想老头儿了?”
“你别说,还真有点想了!”小天瞪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在寻思着什么,我才不管他,只管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不吃白不吃!
……
不过,要说老头儿,临死之前还真的叫我了,给了一块金牌子,让我留好,不要给任何人。
我记得屁颠屁颠地接过来,还以为是大金块呢,乐得眼睛都开花了。后来没钱了拿去典当行,一鉴定才知道只是镀金的铜牌子,值不了几个钱。
后来一想,好歹也是老头儿的遗物,就留下来了,一直戴在我身上。
吃完饭,我和小天四处瞎逛,可我的右眼皮还是在不停地跳,紧接着的,甚至连左眼皮也开始跟着乱跳起来了。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我今天衰神附体,准备来个财命两空?
我呸呸呸!什么乱想法!?我晃晃脑袋,想把这想法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忽然看见前方巷子里多出几个人来。
“戴健。”为首的一个开口了,开门见山,直接亮出家伙来,“识相的,就快点把老头子藏宝的地方说出来!”
“藏宝的地方?什么藏宝的地方?”我突然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眼前的几个人变得虚幻。
“少装蒜!老头子死之前就你在跟前儿,他不把藏宝的地儿告诉你,他告诉谁去!?”
шшш¤ ttκa n¤ C 〇
藏宝的地儿!?临死之前?
我忽然想起那大金牌,难道?
还不待我多想,领子已经被对方揪住:“识相的就快点说出来啊,免得受皮肉之苦!”
老头儿给我的那大金牌要是跟什么宝有关,那我不就发了!?忽然来了主意,我一边给小天使眼色叫他先溜,一边寻找着逃跑的最佳路线。
“大哥,有话好说,好说,”我谄媚地笑着,“你先放我下来,老头临终前,确实给我了个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你放我下来我,我拿给你!”
“算你小子识相!”对方将我重重地扔在地上,我看准空当,一落地就撒腿开跑。
当是时,忽然感觉头部传来猛烈地疼痛,紧接着,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脑袋上流了下来。
我猛地回过头去,小天手里拿着板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小天…兄弟一场…你…你毁我…”来不及再说更多的话,我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老头儿!我对不起你啊!大金牌,肯定会被他们拿去了!咱们要是地下见了面,你可别怪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