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晨她们从福来楼出来时已经未时,阳光照在身上,把衣服上的皮毛照的松松软软的,轻晨侧侧头蹭蹭衣领上的皮毛,好舒服哦。
轻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感叹着生活的美好,如果自己也能每天这样自由活动就好了。
“师傅,你可知道城南的鹿鸣轩?”轻晨爬上车倚在车边儿上问着车夫。
“知道的,小姐。离这里还挺远的,在城南郊外了。”
“从这边儿过去要多久啊?”奇怪了,怎么还有人做生意做到郊外去呢。而且似乎生意还不错,听那个店小二说京里的书生都去那边买书呢。
“只怕要半个时辰。”那车夫恭敬地道。
“那也不算远,走吧,去鹿鸣轩。”轻晨放下车帘坐在了离车门最近的地方。感觉车开始缓缓地转向朝着城南而去。
“大少爷那么多书还不够小姐看的啊?”紫墨笑着道。
“他的是他的,他的书永远也不能成我的,总也要还的。哪有自己的好,今儿定要选几本好看的。再说也没别的可去的地方,你们有更好的选择吗?”轻晨捻了块点心细细品着,和几个丫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很多,想事穿过了闹市,轻晨感觉马车开始飞快得向城南而去,这种想去那里就去那里的感觉可真好啊,一定得想办法离开,轻晨再一次坚定这个想法。
“师傅,这鹿鸣轩有什么来历吗?怎么建在城郊还那么多人去啊?”感觉已是出了城,轻晨掀起车帘问着马夫。
“小姐有所不知,鸿胪书院就在这城南的香山上,离鹿鸣轩也不算院,学生进城都是要经鹿鸣轩的。所以最初的时候也就是书院的学生经常要去,可这鸿胪书院是咱们海天最好的书院,书院不知道出了多少朝廷股肱之臣,他们都来这里选书,那定是好的。所以后来京都的书生们有要买什么书多会来这里买,各地的学子来了京都也无不例外的要来这里看看的。”这车夫倒是对鹿鸣轩熟悉呢,左相府里还真是颇有些人才呢。
“听上去蛮有意思的嘛,就不知这鹿鸣轩是谁开的?定也是名满天下的才俊之士吧?”这鹿鸣轩的老板倒是颇有些经商才学,可这般笼络天下学子却不知道是别有用心还是只是偶然呢。*“这书轩的老板很神秘,听说没有人见过呢。不过也有人说右相府里的邹苑曦少爷经常来,所以不少人说这书轩是邹少爷开的。不过也有不少人说邹少爷因为身体不好,常常来这休养,说书轩老板是邹少爷的好友。”
“呀,邹少爷常来呢,也不知道今天我们能不能碰到。”红研一脸兴奋。
轻晨好笑的看着她们,真是少女怀春啊。
“哦,对了,我还记得这邹少爷可是咱们青黛仰慕已久的人呢,今儿要是有幸见到了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连大哥都被比下去了呢。”看青黛一脸恍惚,轻晨不觉就逗着她。几个丫头果然都调侃起了青黛,顿时青黛的脸更红了。哈哈,这些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啊。
马车又跑了好一阵渐渐慢了下来。
“小姐,到了。”车夫停好车,躬身让到了一边儿,等着轻晨她们下车。
轻晨也不等红研下车好扶着自己下车,撩起裙摆,一个纵身便跳下了车,听见后面红研的惊呼声。
轻晨转头对红研眨眨眼笑道:“看什么啊,快点下来。小姐要是等着你们来扶,这太阳都下西山了。”
轻晨四顾看这书轩,果然是一处好的去处,怪不得引来那么多的人呢。放眼四望只见香山和龙门山遥遥的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此处可真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鹿鸣轩就建在这东西两座青山对峙之见,伊水河畔,看着伊水缓缓北流。书轩周边是一片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现在轻晨她们就置身在这一片竹林中。
鹿鸣轩建的很高,极像贵州一带的四角吊楼,三层的高度,气势恢宏。楼层被几十根粗大的圆木椽子牢牢支撑住,高高架起。楼院用木围栏护起一圈,院门处立着一块高大的青石,红色的三个大字“鹿鸣轩”龙飞凤舞地凿在上面。
轻晨走进院里,但见园内建筑从近处看更显古朴典雅,这院里该是三季有花,四季常青的吧。虽然现在正处冬日可依然能看出院中许多的花草,曲径通幽,真是个好去处啊。山青水秀,环境清幽,怪不得那么多文人墨客前来此处选书。
轻晨走上高高的木质台阶,手指划过木扶栏边,但见吊楼的柱子,柱头,扶手,栏杆上处处都绘有彩色图案,近处观望更显精美。
“你们是那里来的小姐,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还是快快离开吧。”
轻晨正欲举步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轻晨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青衣布衫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廊处,皱着眉头看着轻晨她们,一脸严肃。
轻晨几步走上台阶,笑笑对那人说道:“先生莫怪,我们是来此买书的,并非是要游玩。”
“买书?你们买什么书?这里不是女孩子家来的地方,没有小姐要看的书。还请小姐快快离去吧。”那青衣人眉眼更是严厉,挥挥手示意她们快些离开,赶苍蝇一般,惹得轻晨恼火。
“哼,这便是你们这鹿鸣轩的待客之道?”轻晨仰起头轻笑着说。
“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看的书,快快离去。”那青衣人又上前一步对轻晨摆着手。
“我们是来买书的,敢问把客人拒在门外是何道理?先生又怎知这里没有我要看的书。”哼,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开的此书轩,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鹿鸣轩都是治国明理、经国伟略的治世之书,不是你们小女孩儿来的地方,女子跑到这里来真是有失体统。你们速速离开,不然不要怪老朽不客气。”那青衣人气势汹汹地说,似是已经极为不耐烦。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绿意拉拉轻晨的衣袖小声的说着。
“哈哈,笑话!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这女子来此就有失体统了?”轻晨抚开绿意一阵讥笑。
“书轩圣地岂是尔等女流之辈该来的地方?岂能由小儿嬉闹,由阴气亵渎?”那青衣男子想事气了,脸红气粗的道。
“哈哈哈……听听听听,青黛你们都听听,笑死我了。”轻晨气急反笑。
“先生,小女有一事相问,只要先生能够解答,小女立刻就走,不用烦劳先生。”轻晨含笑问道。
“你这小女娃怎么这般纠缠,你要问什么快问,问完了赶紧走人。”
“先生方才所言,女子来着书轩圣地乃是阴气亵渎。小女敢问先生,何为阴?何又谓之阳?先生是饱读诗书之人还望先生解惑。”
“水阴火阳,昼为阳而夜为阴,头为阳,足为阴。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那青衣人点头称道。
“哦,原来如此。那小女再请问,若无阴何来阳?若无地何来天?敢问先生的母亲又算是阴还是阳呢?如若是没有先生的母亲那么先生还能站在这里同小女说什么阴阳吗?”轻晨咄咄逼入地问着,直盯着那青衣人。
“这……你这女子强词夺理!”那青衣人被堵的哑口无言,脸都瘪的通红了。
“我强词夺理?只怕那强词夺理的是先生吧。阴柔有似天道的无为却又包容万有,所以柔能克刚,水滴石穿,在小女看来怕是阴亦有胜于阳的一面呢。乾坤阴阳,阴阳同体才有这天下。”轻晨傲然道,得意地看着那青衣人越发的手足无措。
“好,说的好!好一个阴阳同体才有这天下。”只听一个清爽的声音从里传出,声过之处犹如清风拂面,让人觉得舒爽不已。
轻晨侧侧身子避过那青衣人看向那说话的人。
眉如墨画,面如凝脂,眉宇之间含着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又似是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一身白色锦衣妥贴地着在身上,身型翩翩。一头青丝不束不挽随意地搭在肩上,只把鬓前额髻的头发用一条银带扎着。真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又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呢,轻晨心想。
“全叔,让这位小姐进来吧。你去后面帮忙晒书吧,这里没什么事了。”只听那白衣男子含笑地吩咐着那正怒视着轻晨的青衣人。
只见那全叔躬身对白衣男子行礼就退开了。
“下人无理,小姐莫怪啊。请!”白衣人对轻晨她们笑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姿优雅。
“你们几个就在这附近转转吧,我挑好了书就出来。”轻晨对青黛她们吩咐,转身进了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