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普高西不停朝师兄梅若卡奇抱怨,说江小呆如何用心险恶,此人不除,将来会是番邦国的心腹大患。
对于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梅若卡奇自然心知肚明,努了努嘴巴,淡然笑道:“你为番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王爷心中有数。”
布达默德闻言侧目道:“本王欣赏人才,若无法为己所用,必毁之。”
随即放缓脚步,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飘扬的酒旗,露出一抹笑容,普高西会意,心思瞬间活泛起来。
接到在前方客栈休整的指令,苏汐汐的心往下一沉,经验告诉她,都是一群豺狼虎豹,绝非吃饭休息这么简单,弄不好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何菱也有同感,两个女人一合计,决定找个机会逃离。
不过江小呆却一脸从容,这个王爷看中他是个人才,所以自己是安全的,至于你们两个女人,就送给普高西和梅若卡奇了。
何菱强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马不停歇走了一夜,已接近晌午,正值饥肠辘辘,江小呆下了马车,抬头看见柳树梢头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四个大字:酒香万里。
布达默德问:“什么酒能香飘万里?”
番邦国众人自然无人知晓,江小呆也不知道,但已经有了主意,领着众人到里面住下,脚跷在长凳上,叫道:“主人家,好酒好菜尽管上!”
店主人也不出来,只在里屋叫道:“打烊了,且明日再来。”
江小呆砸了一下桌子,喝道:“艳阳高照,如何打烊了?怕我没银子给么?再不上酒,砸了你的店!”
话落,随即甩出一张千两银票来。
“死鬼,哪有敞着门不做生意的?来了来了……”
一个妇人如母鸡下蛋似的笑声从帘子后飘了过来。只是她才一露头,看见了众多的番邦国人,笑容立刻凝固在她脸上。
只见那妇人满头钗环,一脸胭脂,眉横杀气,胸脯大敞,左手端菜,右手持碗,头顶一坛酒,脚下生风,走的是又快又稳。
她绷着脸径直来到江小呆面前:“客官,打多少酒?”
江小呆喝道:“好酒好肉,尽管上!招待好了,小爷重重有赏,若有半点不周,拆了你的店,扒了你的皮!”
那妇人冷冷一笑,从里屋提了一大桶酒,又切了牛肉来,众人正觉饥饿,大碗吃酒,大口吃肉。
见江小呆没动筷,苏汐汐和何菱尽管也是饥肠辘辘,也跟着不动筷,借故上茅房。
普高西闻言也要跟着同去,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何菱面色一绷,双拳紧握,正要发难,苏汐汐暗使眼色,冲着对江小呆气道:“他想占便宜,你怎的无动于衷?”
这女人真毒,明明自己有两把刷子的,非要难为他一个不懂拳脚的人。动手吧?自己肯定打不过,不动手吧?明面上她俩是自己的老婆。
可江小呆终究是江小呆,打不过便偷。
偷啥?偷普高西的裤腰带。
“女人嘛,不就是那点搞头么!你说是不是,普二哥?”
江小呆的一句话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苏汐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若不是顾忌这么多人,要将他碎尸万段了。
却听江小呆紧接着说道:“所以呢,没啥好看的,倒不如看看这位番邦国的普高西那玩意儿有多重?”
话音才落,但见普高西的裤子“哗啦”一下掉了下去,突然而至让普高西防不胜防,想要遮掩已是来不及。
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普高西颜面尽失,顿时勃然大怒!
然而事情远未如此简单,身形闪处,也不见江小呆有多大动作,只一瞬间,普高西的衣服便被他统统抓在手里。他犹如一只拔了毛的公鸡,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一刻,就连布达默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贾志诚,我要剁了你的手!”普高西何曾受到这般羞辱,当场就要翻脸。
“沐罗国的男人有好欺负的,也有不怕死的!我告诉过你,谁欺负我老婆,我就要弄死谁!”
江小呆毫不示弱,拍案而起。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江小呆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布达默德和梅若卡奇赶紧来劝架。看在王爷份上,普高西强忍下了这口怒气,但江小呆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他转头想找苏汐汐商量对策,可那俩虎娘们早已趁乱从后屋溜之大吉。
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这是他三十年来唯一信奉的准则。
江小呆将酒喷在地上,怒道:“什么尿这么难喝!店家,莫要诓我,拿好酒来!”
那妇人冷笑道:“好酒自然有,只是怕你付不起账!”
江小呆问:“天底下还没有我付不起账的!尽管拿来!”
那妇人叫道:“一两一千!”
布达默德惊道:“这还是酒么?怎这么贵?”
江小呆笑道:“正是如此,才配得上王爷。我去看看,莫要被她兑了水赚了银子又得了便宜。”
布达默德点点头,瞥了一眼梅若卡奇。
梅若卡奇立即会意,起身跟着江小呆进了里屋。
那妇人在里屋正要往酒坛里下药,一摸身上,药没了,正想着要从卧室去拿,江小呆突然杀到,吓得她差点跌跤。
江小呆指着一坛酒问:“是好酒么?”
那妇人点点头。
江小呆拍开封泥,顿时香气扑鼻而来,抢着浅尝一口,只觉浑身舒畅,大叫一声:“好酒!”
话落,倒了一碗给梅若卡奇。
梅若卡奇犹豫着不肯喝,江小呆嗤笑道:“王爷叫你来不就是让你看看有没有下毒么!”
说完,也不啰唣,一口气将碗中酒喝了个精光。
受不了酒的香味,梅若卡奇吞咽着口水,见他喝了没事,也便放下心来,抢过酒坛倒了一碗喝了,果然如招牌所言,香飘万里,通体舒畅。
“再拿十坛好酒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兄弟,主人家,你可都要照顾好!”
江小呆转身之时,忽而迅疾地塞给妇人一包粉末。
那妇人一见,愣住了。
这不是自己研配的“天庭眩晕散”么!
“主人家,还不上酒!”江小呆冲着有些发愣的妇人吼了一句,眨巴眨巴眼,随即将所有的银票砸了出来,粗略一数,竟然不下百张。
那妇人愣了一会,突然“呵呵”一笑:“好咧!上酒!”
众人早被酒香吸引,又是饥渴,纷纷拿来吃了。布达默德来劝酒,只是江小呆早已塞了满嘴的牛肉,仿佛是个饿死鬼投胎。
那妇人在里屋稍歇了一盏茶时间,挑开帘子拍手叫道:“倒!倒!倒!”
士兵如风吹麦穗般排排倒下,梅若卡奇和普高西摇晃了两下身体向后栽倒在地。布达默德察觉不妙,刚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哗啦”一声响,巨大的身躯砸碎了桌椅,当即不省人事。
那妇人大笑道:“番邦国又怎样?王爷又如何?还不是着了老娘的道!”
随即,那妇人唤了四五个手下来,将众人一一拖到地下室去了,最后指着布达默德喝道:“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
江小呆嘴里正嚼着牛肉,听到这话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果然是家黑店,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拿人肉充当牛肉卖。
“小兄弟好手段!”那妇人突然收起凶光,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姐姐的手段更毒。”江小呆苍白着脸,刚才差点吐断气。
“小兄弟切莫怪罪,适才我可是一直在给你使眼色,让你不要吃肉来着。”
“不吃肉我就要吃酒。吃了酒怕是要和他们一样被你大卸八块了。”
那妇人笑道:“小兄弟莫怕,我专杀番邦人。”
原来,妇人名叫阎秀,因生得凶悍,又使得好刀法,江湖人称“阎煞星”。丈夫名叫王来,生得黝黑,擅长水性,江湖人称“泥鳅王”。原本夫妻二人以打渔为生,育有一儿一女,虽不富有倒也悠闲自在。谁知十八年前番邦国军队入侵沐罗国,到处烧杀抢掠,一双儿女死在了番邦刀下,自此以后,夫妻二人便在这必经之路上搭建了房舍,专杀番邦人。
“姐姐威武!”说着,跪地就要拜。
阎秀一把扶起,笑道:“小兄弟何以要相助于我?”
江小呆道:“番邦人抢我娘子,你说该不该杀?”
阎秀道:“该!十足的该!”
江小呆道:道:“姐姐若不嫌弃,不如你我结拜?”
阎秀大喜。
到得傍晚时分,王来提着几尾鲜鱼回来了。阎秀把事情从头一说,王来当即拍板同意,拉着江小呆来到屋外空地上。论年纪,自然王来为兄,三人把酒言欢,畅谈直黎明。
这时候的江小呆哪里知道,这个兄长和嫂嫂,在他将来的人生道路上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自然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拂晓时分。
江小呆别了哥哥嫂嫂正要睡觉,忽然有人破门而入!
“江小呆,你好大的胆!”
江小呆朦胧欲睡,闻言从床上滚下来,只是屋子终究空间有限,无论他如何灵巧,还是被两个女人堵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