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允惊慌的将西佛堂失火的事情告知冥寒冽的时候,他眉宇拧紧,脸色阴沉的骇人,便冲出门去。
心头一紧,方要出门,这时纳兰素婉也匆匆的赶来,见到冥寒冽的身影,她唤了声,
“皇上!”
冥寒冽转过身,潭底艳如残阳,“纳兰素婉,是你杀了她?”
纳兰素婉的笑容一沉,“我……皇上,臣妾没有!”
冥寒冽一步步逼近,纳兰素婉便连连后退,直至背后撞上了墙面。
“皇上,您,您冤枉臣妾了!”
他满身杀气,步步紧逼。挥出一拳,纳兰素婉连忙闭上眼睛,那拳狠狠地打在她身后的墙面上。
她一惊,慌忙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他那狰狞的脸庞。他压低眉宇,咬着牙沉声说道,“她若死了,本尊就让你陪葬!”
杏眸圆睁,纳兰素婉望着他眸子里深深的寒意,顿时手脚冰凉,她知道,冥寒冽向来说到做到!
两人始终在这僵持着,霎时身后传来姜允的声音,“皇上,找到贤妃娘娘了!”
冥寒冽敛下阴鹜,这才猛地收回拳手,绝然而去。
当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窦蔷才缓缓地从长廊尽头走了出来。
纳兰素婉有些后怕的裹紧衣衫,“怎么样?”
窦蔷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勾起唇角,讳莫如深的杏眸绽放幽幽光芒,蓝凌雪,你终于死了!
当他来到西佛堂的时候,那漫天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唯独留下那空寂的残骸。眸光一痛,他沉痛的说道,“姜允,贤妃她在哪?”
姜允神情哀痛,他指了指那被大火稍为灰烬的西佛堂,道了声,“回皇上,贤妃娘娘她,她已经殡天了!”
冥寒冽顿时血脉冲上面门,那窒息的痛感让他眼睑酸涩。他冲了进去,便看到一具烧的发黑的身子,躺在房梁下。
那些奴才们刚刚将那房梁抬起,冥寒冽这才看到她烧焦了的身子,他缓缓地蹲下身,将她焦热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烧焦的贴在了身上,可冥寒冽还是一眼看出,那是她最
爱的水粉色的轻罗霓裳。
单手握紧她的肩膀,冥寒冽那向来冷峻的脸,终于有了疼痛的表情。
泪水落在那女人的发顶,他沉痛出声,“雪儿……”
痛彻心扉的感觉快要将他吞噬,他目眦具裂,仰起头,向着那屋顶露出的夜空,哀痛的嘶吼一声,“雪儿!”
那声凄厉的叫喊声,遁入蓝凌雪的左耳,她这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
当看到那古朴房间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坐起身子。门外有脚步声靠近,蓝凌雪望去,正是昨晚带她出宫的侍卫。
“娘娘,您醒了?”
蓝凌雪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连生,有香碟的消息么?”
撞见她红肿的眼眶,那个唤作裘连生的侍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娘娘,香碟她……已经死了!”
蓝凌雪身子倒退一步,松开那连生的手臂,神情哀痛。
连生叹息一声,又说道,“刚才我从宫中得来消息,西佛堂烧了整整一夜,而香碟,她的尸首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
蓝凌雪跌坐在木椅上,桌上的葱白细手缓缓收紧,一滴泪水便从脸颊滑落,殷湿了衣衫。
其实,她早就知道结果的,可是当她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胸口还是被重重的一击。
泪眼模糊,蓝凌雪望着窗外那初春的微绿的枝桠,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柏树下羞红着小脸述说爱意的怀春少女。
香碟啊,为了我赔上你的性命,值得么?香碟……
蓝凌雪呆坐在木椅上良久,陷入深深的悲痛中,难以自拔。而在冥幽宫中,同样有个人,哀痛欲绝。
广寒宫
男人站在冰棺旁,看着棺中那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子,疼痛的收紧眉宇。
他伸出手,当那指腹传来她冰凉的体温时,他眼里霎时流泻出浓浓的悲伤。
“雪儿……”那原本清冽的嗓音变得嘶哑低沉,冥寒冽将她拥在怀里,锁住她的肩膀,贴在自己的胸膛。
那时侯,当她问自己爱不爱她的时候,他抬眼看她,满脸的泪水,可他明明想说的是爱,可最后还是口是
心非。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从冥洛辰到冥寒冽,这么多年来,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算计,可他却唯独爱着她一个女人。
恨也好,爱也罢,却只有她蓝凌雪在他心里永远的驻扎,从未离去。
他垂眸在她额间上轻轻一吻,一滴晶莹滑落。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愿那般伤害他,只是,老天却不曾给他悔过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胸前有一块硬物,缓缓的将她松开,从她的胸前拿出刻着令字的玉牌来,他在掌心捏紧,这是她的宫牌。可当他沉痛之中,无意扫过那玉牌下,那块完好无缺的肌肤时,霎间愣住了。
见到那胸前并没有那个刺青,男人唇角随即上扬,眸光幽幽,不由将那玉牌越握越紧。
两日后,冥寒冽已经吩咐下去,将贤妃娘娘的尸首按照宫中的礼法好好安葬,而前几日那个悲痛欲绝的皇上,情绪也稍稍好转些。
此刻,听见那贤妃出殡的鼓声,纳兰素婉得意的哼着小曲,在她的若水宫的庭院里踱步。想必之下,一旁的窦蔷却显得有些沉默。
“窦大人难道不为本宫开心么,除了司徒雪鸢这么个祸害,本宫以后和皇上就可以双宿双栖了!”纳兰素婉伸出手,拂过那冒着新绿的枝柳,深深的嗅了一口清新。
窦蔷望着她,“皇上前几日还那副哀恸欲绝的模样,可转眼间,却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难道娘娘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纳兰素婉瞥了她一眼,“皇上之前也不过是戏弄她而已,许是她死了,皇上伤心过后,便也无碍了!”
窦强习惯性的眯起眼睛,暗沉的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司徒雪鸢身边的那个唤作香碟的丫鬟也失踪不见了!”
纳兰呵呵一笑,“这奴才许是看到主子香消玉殒,怕跟她一同陪葬,这才逃走了!”
“不可能,那香碟与司徒雪鸢情同姐妹,不可能丢下她不管,除非……”窦蔷那张人皮面具上,眼角的皱纹波动。
纳兰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那西佛堂内烧死的人是香碟,而并不是司徒雪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