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愕然,愣愣的瞪着玉刀:“师父仙逝前曾经说过,剑冢万剑与师叔的元魂互为辅佐,可以倍增剑阵的威力,一旦剑阵养成之后,就连他老人家全盛时也无法阻挡。”
刚才的剑阵之威,已经是温乐阳无法揣测的了,他根本看不出如果其中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唯一能确认的是凭着他的钢筋铁骨,在昆仑剑龙之前也只有逃命的份。
“而且,三位师长之中,虽然师伯的修为最高,但是也只比其他两位略胜一筹而已,师父挡不下的剑阵,他也未必能挡得住,而且还有我和七十二位剑尊,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刘正继续辩解着,黑白岛突遭大难,刘正一度失去理智,一门心思只想着复仇,在剑阵没养成之前就已经追到了唐古拉山里,根本没想过实力问题,现在冷静下来了,剑阵也养成了,正好成为他对付真魂、毁掉师伯法身最大的依仗。
他知道裹环是旷世大妖,虽然现在身陷桎梏但是眼光肯定错不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辩解着。
裹环硬邦邦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把刘正的希望碾了个粉碎:“黑白岛三位真人的神通,不用你来告诉我!你自己都说过,杂碎两千年前假装重伤,骗了天书天画两个人的真元之力!现在天音魂飞魄散,所有的真元之力都留在了那具皮囊里!不仅如此,杂碎和天音的元神滚滚相斗了两千年,对身体来说,这也是修炼!嘿嘿,就凭着现在你那剑阵,还是别想了。”
裹环的声音虽冷,但是说的却句句属实:“要想硬碰硬的毁掉天音法身,只能另请高手,苌狸或者旱魃肯来的话,再配上你的剑阵,倒是胜券在握。”
所有人都气闷无比,大家绕了一个圈子,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苌狸或者旱魃出手,会被真魂附身;她们两人不出手,就没人能对付真魂。
刘正的脸色阴晴不定,低下头默默不语,顾小军从旁边嘿嘿一笑:“打不过不代表杀不死,咱想办法坑它就是了!”顾小军是个普通人,不过这些年里一直在对付来凡间捣乱的修真者,说到底那些被他抓住的修真者,全都是被他坑掉的,这方面的经验,没人比得了他。
一群人已经说了半天了,花家的长辈高手却还没到,白袍花小腰等得有些不踏实,一边指派人手去接应,一边忍不住插口问老顾:“怎么坑?”
顾小军一点没客气的啐骂了一句:“琢磨晚上吃啥好还得想上一会,这么大的事马上我要马上就能想出办法才见鬼了!”说着,又转头望向刘正,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事情急不来,更莽撞不来,只有留下性命,才有坑掉那个杂碎的机会!”
说到底,老顾还是怕刘正不顾一切的去寻找真魂拼命。
小沙也从旁边插口劝慰:“就连柳相这种源自洪荒不死不灭的怪物最后都被钉在黑白岛上,更别提它逃出来的一个魂儿了。”
破土可没有其他人的雄心壮志,自从明白真魂难以对付之后心里就打起退堂鼓了,要不是指着温乐阳去救侏儒老道,他早就甩甩尾巴走了:“九头柳相被镇压在黑白岛,是上古天神所为,可不是被人坑了,两件事别往一块混……”
小沙撇了撇嘴巴,毫不示弱的瞪着破土:“当初的事儿你亲眼看见了?没谱的传说你也信,要真有天神的话咱还操啥心,等柳相逃出来再麻烦他老人家重新钉一次不就得了!”
修仙的人大都信奉天神,小沙的话一说出口,就连裹环都在玉刀里摇头,温乐阳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不过也苦笑着对小沙说:“锥子是九枚镇妖天锥之一,她亲口说过,镇压柳相、凝炼天锥的都是远古的大神,现在早就不知到哪里游历去了……”
非非这次没帮温乐阳说话,而是选择和小沙同一战线,对着温乐阳摇头道:“如果你一出生就身具极大的神力法术,又不知道父母的下落,也会觉得自己父母就是天上神仙。”
老顾用力点头:“天底下异种无数,怪物更多,但是谁见过神仙?”
白袍花小腰年轻气盛,忍不住插口争论:“古贤中多少人都度过天劫,登仙望道,如果不是成仙成神,他们去了哪?”
论打架老顾倒数第一,但是论吵架的话,只要裹环不开口他稳做魁首:“也许是破碎虚空了,也许是尸骨无存也说不定!他们要真成了仙,怎么一个也不见回来过?天底下咱们不懂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都能拿来套在神仙身上,可你们谁见过神仙?”
让炯大喇嘛没参与争论,现在眼看着他们越说越远,突然踏上一步,双手合十轻轻一拍,啪的一声轻响,仿佛一下子把所有的声音都合在了掌心里,冰隙之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喇嘛看大伙都不再开口,才笑眯眯的点头:“越说越远了,无论当年凝炼天锥的是人是神,都和现下里没有什么关联的,不过顾先生先前那句话说的对极,就算那个……那个杂碎再怎么厉害,我们还是要对付它,打不过就坑,坑不了再打!”
喇嘛前面的话像得道高人,后面的语气像输急眼的老赌棍。
说到黑白岛镇妖的事情,温乐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望向刘正:“你刚才说过,三位真人是受命镇守黑白岛的?在三位真人之上,还有隐世的剑仙?”这话他当时就想问,但是被刘正给拦住了。
刘正耸了下肩膀:“当然有,三位师长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自然也有师门传承,不过这些事师父他们从来没对我说过,而且我估计再上一代的师祖早已化羽登仙,如果他们尚在人间,天锥大阵被毁这么严重的事情,早该出面了!”
老顾从旁边呵呵一笑:“照我看,当年镇住九头怪物的高人,就是黑白岛三位剑仙的师承!”说着又摆了摆手:“这事也无从论证,不提也罢!反正咱们要对付柳相,对付杂碎,说到底杂碎要干什么,咱就得对着来,他要睡觉,咱就敲锣;他要娶媳妇,咱就抢亲;他要拉屎,咱就把茅坑堵上……”
老顾觉得他比喻的挺生动,自己也乐了,望着刘正继续说:“那个杂碎在高原上到底有什么图谋?你又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刘正先摇了摇头:“师伯曾经和杂碎在两千年里共处一体,虽然他老人家被压住难以翻身,但是杂碎做了什么他大都了解。”说着,刘正伸出了三根手指:“师伯告诉师父和师叔,这些年里杂碎一共在外面做了三件事!”
柳相真魂一直在尽力弹压追杀着天音的元神,直到最近几百年,天音真人的反扑之力越来越小,柳相才敢偷偷的离开黑白岛外出活动,一共做了三件事。
其中一件事情就是真魂曾经在十几年前来到徙尔小镇,用邪佞的手段引发了那些卫士心中的戾气,把这些活死人收到麾下,随后他并没有离开高原,而是到唐古拉山里转了一圈;再后来就和猴子千仞说的一样了,一年前真魂再度来到小镇,用意念传令小镇居民召集邪徒,但是具体有什么图谋天音也猜不透。
天书临死前返回昆仑道,把事情告诉刘正,刘正才循着这个线索追踪到了高原上,小镇扑空后直接赶来了唐古拉山,先后两次和温乐阳相遇。
“那个杂碎究竟在不在山里,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可能还在黑白岛上?”温乐阳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问刘正。
刘正摇摇头:“黑白岛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过不了黑白岛的禁制,我只能追着这条线索,杀光他的手下,毁了他的图谋,逼他现身。”
就像老顾说的,不管柳相真魂干什么,他们就对着干好了,对付天音法身或许力有未逮,但是这么多高手合力想要干掉徙尔小镇的活死人应该不算什么难事,温乐阳点点头:“杂碎做的另外两件事呢?”
刘正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股古怪的神情:“第一件事是大约距现在五六百年之前,这件事……蹊跷的很!当时杂碎基本已经控制住师伯的法身,大局稍定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黑白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寻找着什么,最终偷偷的去了五福之一的鹅羊山,结果被一个修为很高的老道发现,穷追猛打了上千里……”
温乐阳琢磨了一下之后,突然哈哈大笑,把柳相孽魂、鹅羊道三味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刘正讲了一遍,刚说完之后,刘正也大笑了起来:“明白了!这个杂碎想要去找逃逸的孽魂,最终摸上了鹅羊道,没想到那时候孽魂早已被旱魃收走,当时的三味老道已经是另一段元神做主!”
事情不难猜,真魂去找孽魂,结果孽魂的身体换主儿了,那时的三味老道只知道有高手探山,直接跳出去开打,论实力真魂当然不怕三味老道,但是他还要压着天音的元神,打了一会之后差点被天音的元神反攻,只好一路落荒而逃。
“至于最后一件事,对我来说倒不算陌生了!”刘正现在说话越来越正常了,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卖关子:“杂碎要找三样东西:大饼,破锣,和狗!”
温乐阳本来在笑呵呵的听故事,但是听到刘正的最后一句话,感觉脑子好像被攻城用的檑木重重擂了十分钟,心里咯噔咯噔的上下翻个,脸色都变了。
非非的目光锐利,愕然地看了温乐阳一眼,随即伸出冰凉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揉了揉,但是也没问什么。
世宗的邪魔外道最近几年一直在发疯似地寻找‘大饼破锣狗’,像刘正这样的正道五福领袖早已知晓,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但是外人都不知道,晓得这三件宝贝下落的人,就是那个‘能够改变正邪气运之人’,几乎已经确定是天算门尾末那位能算尽世间小数的师叔,就藏在他们温不草的生老病死坊中。
在温乐阳远赴高原之前,温家就开始着手布置,要找出这个人来,目标范围已经确定在坊子里十几个老人的身上,无论是温乐阳还是老兔妖不乐,又或者温家的几位大家长,只把这件事当成正邪相争的一个关键,任谁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和九头柳相还有着牵连,柳相着力寻找的东西,关系的又何止是正邪!
温乐阳长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震惊,没敢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刘正,他怕自己一说完,刘正立刻手捏剑诀把昆仑万剑都运到九顶山上,即便要说,也得等刘正彻底稳定了之后。
非非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似乎看透了温乐阳心里的念头,帮着他向刘正问道:“杂碎找这三件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刘正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也是师伯临死之前说的,不过期间具体还有什么纠葛他也没能说清楚,只是说杂碎也在寻找这三样东西。”
柳相真魂直到最近这些年,才开始频繁活动,几次离开黑白岛,天音也不太清楚它到底要做什么,再加上最后时间紧迫,说出来的线索也都含糊的很。
顾小军虽然是普通人,但是消息灵通的很,也知道最近世宗都在寻找这三样东西,皱着眉头说:“那些邪魔外道帮着杂碎找东西……他们也被柳相控制了?”说完之后自己又摇了摇头:“按理说不会,世宗虽然邪佞,但是也明白柳相的害处,还不至于蠢到要去助他,照我看,应该是杂碎没暴露身份,又许以重利,世宗的人见识了杂碎的神通,想要借机翻身,这才一窝蜂似的去找。”
温乐阳现在已经镇静下来了,拓斜师祖的下落只有真魂知道,就算温九温十三也知道,真魂不可能痛痛快快的把拓斜师祖的下落告诉他们,但是如果这个‘大饼破锣狗’对柳相真魂有用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说不定,不仅师祖的下落,就连对付柳相真魂的法子,都要着落在这三件东西上。
温不草家大业大,大饼有的是……但是这三件东西到底是宝贝、是人又或者是什么隐喻谁也不知道,好在温不草已经找到了尾末师叔的下落,稳稳占住了先机,等他忙活完高原上的事情,找出尾末的师叔、寻找三件东西就是当务之急了。
温乐阳没来由地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许多看似无关的线索现在都串在了一起,可是牵扯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棘手,摇摇头干脆不想了,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如果锥子,就是九枚天锥中的水行回到黑白岛,重列镇妖大阵,那个杂碎会怎么样?”
刘正还没说话,裹环就硬邦邦的开口:“真魂既然已经逃出来,就和镇妖大阵无关了,大阵重启也碍不到他什么,归根结底还是要先把杂碎的事情解决,要么让他魂飞魄散,要么让他钻回到九头的身体里,然后再重列阵法,否则留着他在外面……嘿,打碎八根锥子,和打碎九根锥子,对杂碎来说还真没什么区别!”
小掌门刘正终于把有关柳相真魂的事情彻彻底底说清楚了,所有人的心里都挺不是滋味,不单单是因为三位顶天立地的剑仙化羽,也因为这几个月里修真道风云变幻,突变横生,起伏得实在太厉害了。
屹立千年的正道五福中,先是鸡笼道掌门紫雀真人失了镇派之宝自绝九顶山,第二高手青鸟真人自断双臂,阖教退隐封山避世;随后鹅羊道三味真人的两个分身与本尊先后死去,坐下高手弟子也大都殉命,还剩一个被封印了大部分功力的分身,鹅羊道名存实亡;昆仑道近千弟子都被‘鞭炮’困住,只剩下小掌门刘正和七十二剑尊。
散修第一世家画城,乐羊瘦金与乐羊甜相继去世,剩下的唯一一个高手乐羊温还在苦苦支撑着家族。
这些门宗,无一不是千年风雨依旧傲然耸立、修真道上至高力量的象征,可是随着一个个绝世剑仙、妖仙的出现,都像破败的茅草屋一样轰然坍塌,好像笑话似的就被人伸手抹平。
而相比于他们,那些真正的高手势力,也重新洗牌来过。
苌狸蛰伏两千年后重见天日、锥子横空出世、旱魃粉墨登场、三味两次换魂、黑白岛剑仙重临人间……随之而来的或是澄清误会同心结盟、或是阴谋诡计惨厉仇杀,到现在为止,锥子与旱魃各自重伤遁世,不知在哪里闭关;三味真身尸骨无存,只剩下一缕残魂在玉刀中苟且偷生;苌狸准备寻找天音真人打听拓斜的下落;而黑白岛的三位剑仙全部殉难;同时九头柳相又多了一个人间行者,控制实力绝不逊于苌狸的附着天音法身的真魂。
所有人都有些感慨,这一场风雨,也实在太冰冷、太残酷了些,而更让大家觉得心惊肉跳的是,对于九头柳相来说,这一切才不过刚刚是个开始!
他们正唏嘘着,一个白袍少年从上层的冰壁中探出了半个身子,神色有些焦虑:“现在叔伯们还不见影子,去接应的兄弟们也没消息。”
花小腰脸上满是忧虑,沉吟了片刻之后抬头传令:“让花小巴出来!”
话音刚落,温乐阳眼前白影一闪,又一个白袍少年跳出了冰壁,看着也就七八岁的年纪,比大多数花家少年都要小一些,剔了个程亮的小光头,长的肥头大耳,脸上都是都是憨笑,搓着手心问:“干啥?”
花小腰对着眼前密密扎扎一大堆外来人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温乐阳:“花小巴是咱们这些人中对虫性最熟悉的,我现在领人去接应长辈,留下他陪着你们,那群鞭炮儿应该不会冲破法术,不过要是万一有什么变故,你们只要听他指引,就不会被被虫子扑到。”说完,又对个叫花小巴的小胖子嘱咐了一句:“看好泉叔,照顾好虫儿!”
花小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凶神恶煞般的七十二剑尊、小房子似的大穿山甲、满脸横肉的大喇嘛,愁眉苦脸的点点头,倒是他在看到图塔吞忒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嘿嘿的傻笑了起来,似乎觉得非洲兄弟挺顺眼。
花小腰这才对着其他弟子呼哨一声,跳起来就要往冰里钻。
温乐阳一把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跟着又对小掌门刘正说:“你们留下守着诸位昆仑弟子和虫潮,那些藏民的图谋就是这些虫子,说不定最后还要在这里打一场狠的!”
刘正点点头:“遇到敌人别逞强,逃回来,就算杂碎亲至,昆仑剑阵也能撑上一会!”
大穿山甲自然和温乐阳寸步不离,让炯也站了起来要一起去,他们俩和温乐阳情形差不多,与‘大夏九鼎’的藏民碰撞之后,当时被震得快散了架但是没受重伤,休息了半天早就缓过了。
白袍花小腰大喜,嘱咐着三个修士不要妄动真元,把所有的法术都收敛起来,跟着一把抓住了温乐阳的腕子,纵深跃向冰壁。
温乐阳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一凉,仿佛置身在冰冷的河水中,随即跟着花小腰的力道,就那么毫无障碍的钻进了厚厚的冰壁,速度极快的向前掠去。
五行遁术可以载人,当初大穿山甲也曾经载着侏儒老道四处穿梭,不过‘乘客’不能在遁逸的过程中施展任何法术,否则就会破掉伙伴的遁法,水遁土遁还好说,大不了自己挖坑或者游泳出来,要是火遁金遁就比较麻烦了……
因为不能施展法术,大穿山甲只能用妖行之身,被一群白袍弟子推着拉着,吃力无比的缀在其他人身后。
之前花小腰已经派出去三四批弟子去催请家里的长辈,到现在却连回音都没有一个,而且就算家里的长辈不来,那些活死人也该来了,在昨天晚上裹环杀了几十个,今天早上一群高手合力毁掉八个,随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
所有的白袍弟子都全力施展遁术,好像一群矫健的银鱼,在冰层中迅速掠过,速度快得惊人,温乐阳全身一点力道也不敢用,就随着花小腰一路急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小腰侧身对着温乐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已经到了花家的营地,跟着又像身后摆手,除了拖带温乐阳、让炯和穿山甲的花家弟子之外,其他的白袍少年倏然散开,远远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警惕。
所有人都藏身冰盖之中,静静的用灵觉查探着上面的雪顶,在确定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之后,花小腰满脸狐疑的看了温乐阳一眼,摊开手做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手势。
温乐阳满脸的狐疑,这附近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