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人间的烟火气却给京城平添了不少温暖。
禁卫军擐甲执兵一路浩浩荡荡的向威远侯府进发,声势浩大,让一旁的百姓内心惶惶,连忙避让。
方才热闹祥和的景象霎时间安静下来。待他们走远,周遭的百姓皆开始议论纷纷。
“这又是出了何事呀,出动了如此多的军爷,这眼瞅着可真吓人,看来我今晚还是早些收摊的好。”
一旁的商贩开始收拾摊子上的东西。
“我看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知道是哪家权贵要遭殃咯。”
旁边有人搭话。一脸笃定的样子,又摇了摇头,继续问到。
“诶,你有没有瞧清那领队军爷是谁。”
“我哪敢抬头呀,平时看到官爷便腿软了,何况这么多兵爷。”
似是又想到什么。
纳闷到:“你说,今日不是太后诞辰,宫中摆着筵席,怎么出来这么多禁卫军。”
“瞧你那点子出息,真的是又蠢又没胆。肯定是有人冲撞了太后。要不然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怎么闹到这么大。”吞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说道:“我刚刚抬头看了一眼,那领兵的可是当朝太子爷。”
说完,还伸着脖子看向走远的部队。
林奇彦自从腿伤以来,天天过着日落而息的日子。今日家中两个小儿去赴宴,倒是歇的晚了些,看这天色,愈发深了,心里不由的慌了起来。
“老爷,屿儿怎的还没有回来,莫不是犯了什么事吧。”
威远候夫人心里惴惴不安。
“胡说什么,今日太后诞辰,能出什么事。再说了,不是还有轩儿在吗。”威远候一边安慰着夫人,一边说服着自己。
“就是他在,才更可能出事。”
威远候夫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林奇彦也懒得与她争辩。只吩咐一旁的林文。
“林文,你上前头瞧瞧去,可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公子们怎么还没回来。”
林文才将将走到府门口,就见禁卫军破门而入,涌了进来。
“封锁全府,给我搜,不要放过如何一个角落。”
萧湛一声令下,禁卫军有条不紊的搜查起来。
林文这些年服侍在威远候身边,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立马就认出了萧湛,却一时之间慌乱的没有行礼,下意识的往后转身。
便看见威远候在小厮们的搀扶下来到了前面。
“微臣参见太子,不知太子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威远候毕竟是肱骨之臣,什么场面没见过。神色平静的行了礼。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担忧起来,只希望不是那个扶不上墙的逆子犯了什么事,到时候连累了侯府的百年基业。
可是,下一秒萧湛的话就将他的希望破灭了。
“那可能还要去问一下贵府的世子。”
萧湛毫不客气的回怼,但又看见威远候腿脚不便的样子不似作假。
“威远候还是在堂中,好生坐着,这搜查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
罢了,现在罪证还没有找到,威远候是否牵涉其中也还未可知。想着他以前也是功绩累累,我一个小辈还是莫太过迁怒了。
“侯爷,屿儿这是犯了何事呀。”
威远候夫人慌极了,方才在前院她不敢问,如今坐在大堂,立马小声询问。
“我又哪里知道,这个逆子,平日就是被你惯坏了。眼高手低,自从我腿伤以来,更是管教不到他。他犯了什么事,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多了。”
威远候此时满是气愤,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
过了好一会,禁卫军拿了一叠信件。
“回太子,在世子卧房发现一叠可疑书信。”
萧湛接过,粗粗翻看一番,便将其丢到威远候面前。
“看看你的好儿子,干的好事,受人蛊惑,勾结江湖邪教,谋害朝廷公侯。”
“不可能,不可能,屿儿哪有胆子干这些事。”
威远候,看着这红纸白字,还有一封未寄出的回信,上面的字迹与林北屿丝毫不差。险些气昏过去,他没想到,那个逆子居然如此蠢钝。
自此,熏香案终于有了一个了解。
林北屿为了证明自己比父亲重视的庶子优秀,为了振大威远侯府门楣,受世人尊敬。居然利用歪门邪道谋害公侯性命,意图让其他公侯府家族势力受损。
真是愚蠢至极,却与他往日为人一般无二,一时之间倒没什么人起疑。
至于那个宫女语兰,却是剢云刹的死士。她确实勾结帮助威远候世子一同谋害。常互清口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妹妹,因为失散的十年,已经变得不再单纯了。
“你怎么看。”唐仲宣等着清缨看完信件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给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
清缨轻皱着眉头回到。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不会觉得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吧。”
萧湛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呀,当夜我们便将林北屿扣在了宫中,我又马不停蹄的去威远侯府搜了证。根本不可能造假呀,总不会事威远候要陷害自己嫡亲的儿子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萧湛颇为激动的说道。
“再说,常互清是你们查探的,也是你们设计入宫的。总不可能这一切是别人引导你们做的吧。”
唐仲宣清缨同时抬头,一年惊诧,齐齐的看向萧湛。
“怎,怎么了。”
被两人齐齐看着,突然感觉神经紧绷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剢云刹太过猖狂了一点吗,当初在澜城他们毫不避讳,如今到了京城也是公然用死士谋害朝廷公侯。”
“他们不是太过猖狂,他们是无所谓,因为摆在明面上的,使他们故意让我们没看见的。”
唐仲宣就着清缨的话补充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就是,林北屿只是他们放出的乱棋子而已,或者说只是替罪羊。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萧湛也瞬间想了明白。
三人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证据确凿,关押林北屿的时候。他大喊冤枉,拒不认罪,如今想来,难道真的有何隐情不成。
“反正现在也不过是关押而已,若是还有什么变故,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萧湛一脸沉重的说到。
“如今也只能如此。不过现下最可恨的是,我们还不得不顺着他们给我们的线索继续查下去,看来这个剢云刹是不得不去会一会了。”
唐仲宣一脸正色道。
“那我立马就去向父皇请命率兵攻打剢云刹。”
“加我一个。”
清缨立马说道。又仿佛是知道他们会拒绝一样,继续言之。
“你们忘了,在澜城的时候,我们交过手,更何况风采玄尘子与其也是瓜葛颇深。我是如何也逃不掉的。更何况,我师兄,朋友都栽在他们手中。如今江湖四处动荡也是他们挑起战火。于公与私,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他们在江湖上混迹如此之久,我怕朝廷也是难以抵抗。不如两方合作,互利共赢,虽说我在京城没什么助力,江湖上还是有一些朋友。”
难得清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唐仲宣,萧湛知道她定是不会动摇的。也不在相劝。
很快,军队便组建成功了。
“太子和唐相嫡子跟着也就算了,怎么江湖中人也来了。”
一旁的将领不忿极了,向同伴吐槽。
“你看见那个人没”他指了指荆陌
“那可是混迹江湖好久的人,人称江湖百晓通,此次得知剢云刹老巢还多靠了他。”
“不过就是多吃了几年饭,我要是到了他那个年纪,没准就是九州百晓通了。”
将领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你再看那个人”他指了指白正。
“那可是剑映秦都月,风啸易水云的武林第一侠士白正。听说他剑术出神入化,年纪轻轻江湖上几乎无人能敌。”
这人倒没什么指诋,他便将矛头对准了骆翰。
“那那个粉面小生呢,我看他不过就是酒囊饭袋,拿着把扇子装风流。”
“这你都不知,京城首富嫡子,他那把扇子可不是一般的扇子,在他手中可是杀人的利器呀。”
将领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说道:“这些小爷我也也就忍了,哪些个女娃娃又算什么事,一个个细胳膊细腿,也跑过来凑热闹。他们难道还以为这是去游山玩水吗。这打打杀杀的本就是我们男人的事,到时候两方对战时,被吓哭了可真叫人笑话了。”
那人也不再说话了,因为在他心中,这些女娃娃都是来看热闹的,无论实掌门之女,还是武安公之女,想着也不过一些花拳绣腿。至于清缨,看着就弱柳扶风,怕是只能拖个后腿。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仗,救了他们的,反而是这些女流之辈,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大军一路行进,不到一天就在剢云刹老巢附近扎营修整,谁都没想到,剢云刹行事如此猖狂,老巢竟是在京城附近。
古话诚不欺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没想到达官权贵聚集的京城竟还养着这么一大帮危险的江湖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