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坐在哓的病床前,握紧双手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不就是苏罙跟别人跑了么?这样的准备我早就有了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何小艾回来的时候,看着苏罙离开。现在这样拖拖拉拉,是心存侥幸了吧。况且我在哓面前胡说什么呢?何小艾是哓的女儿,这样的话,这样抱怨的话,是不应该说给哓听的,我很自私,我只是想将苏罙说得体无完肤,然后才不后悔做那个放弃的决定。
我一边这样开导着自己,一边却在哓的病房里哭得竭斯底里。
我捧着哓的手,将脸完全埋进他手心。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顺其自然的以为,我是苏罙唯一的女人,我以前那么明晰的告诉自己,苏罙这样的男子,是不会永远和我一起闹的,他早晚要离开。我不奢望他会停在我身边,所以那个时候才肆无忌惮,将苏罙看做唯一。甚至伤害到了妈妈。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一日,便是少了一天。万分珍惜。
所以在那些不顾后果的过程中,我慢慢失了自己,反而到这个我应该离开的时候,嫁给了苏罙,还恋恋不舍的希望能够战胜何小艾。希望能够借着什么机会,留在苏罙身边。
我闭着眼睛,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却又像想了很多。好像自从何小艾出现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不停的在想,总想着苏罙就这样会离开我了,一次次的,一直到现在是真的就要离开了。
因为我的失态,哓和汪叔叔都很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两人在一旁很仔细地和我分析当下的形势。“如果想走的话,那么现在起就不能再见你妈妈……”哓担心的看向我,我摇头:“妈妈还不是最主要的,从小我妈就很听我的,最主要的是苏家那俩奶奶……”一想到言奶奶和阿眉奶奶,就很无奈,我怕会伤害到她们,毕竟好不容易都单纯到这个岁数了,我简单的对哓和汪叔叔介绍了言,阿眉奶奶。
“所以,先还是不要回家了。”汪叔叔下定论。哓也在一旁点头。
我也觉得确实是这样,保不准苏罙就找个没人的地儿躲开是非,还可以说是工作去了,他那里一不解释,这俩奶奶啥事都能干出来的,想想看我是怎么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言奶奶是跟踪言默,阿眉奶奶是在办相亲。
“那我这段时间就不回去了。”嗓子要命的哑。
“那要不去住我家?”哓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去外面住旅馆吧。”
哓想了想对汪叔叔说:“那老汪你去给小心找一家旅馆,我这里是十七号出院,二十号我们就去瑞士,刚好这段时间小心也可以去把护照办了,由我做担保问题也不大,就说是工作需要吧。”
汪叔叔表情温煦,听完哓说的便点点头出去准备了。然后哓摸了摸我的头:“丫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想太多,有些时候,都是注定好的。我给你讲我的故事。”
哓说讲就讲,毫不含糊,还未开口,嘴上已挂上了淡淡的笑容,“那个时侯,年轻气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也很要强,也很冲动,然后像是命定的一般,认识了一个女子,她是平面广告的模特,我是摄影师,在一起是很容易也很在意料中的事。
“实际上我最先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是只是个助理,后来和她提起她也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她是我模特的小助理,总是被人欺负,我也并不是总摄影师,偶尔远远的看着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假装有事情支走那些人,然后她就会目露凶光看我们离开,直到走得很远,才转身抹泪。我就说哪里有这样倔强的女子啊……”
说到这里,汪叔叔就回来,速度快得令人咂舌:“都准备好了,”然后看着哓微微一笑:“你那些故事也别将给小辈听了,到时候笑话你。”哓也笑:“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那小心,你先和老汪去吧,下次再接着和你讲。我也累了。”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哓的脸色有些黯然。估计是见我这么久没有下去,何小艾也随着汪叔叔走了进来,见我没走,还多看了我两眼,一副我会抢了他爹似的眼神。
我跟着汪叔叔就到了一家舒适非凡的旅店,因为是平面设计的缘故,常常都会关注这些酒店的宣传广告,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家,但是这旅店也实在是很人性化,样样都布置得恰到好处,没有一样东西突兀,合理的装潢使得它没有酒店的陌生感,加上服务员也不过分热情,倒有一丝宾至如归。我愣着神一边感慨哓的行动力,一边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安心住了进去。妈妈那儿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我会消失,现在就是得联系到许一繁把我不想丢掉的东西给我偷过来了。照言奶奶的风格,现在没准儿还呆在我家,我没那个狗胆敢回去收拾东西。暗自琢磨着,也一夜无梦。
自第二天起,言奶奶的夺名连坏call便不断打来,我也不敢接电话,既然苏罙没有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没必要将这些全背在身上。该说的都和妈妈说得很清楚了,她自然会帮我转达。言奶奶阿眉奶奶和妈妈的关系很好,不至于我一走就立马赶我妈出门。要不是因为阿眉奶奶我相信我妈也不会直接搬进苏家。
联系许一繁费了好大的功夫,第一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刚打通那边就掐断了,我还琢磨着这女子不想活了竟然挂我的电话,然后那边就打过来了,明明都是一样的手机,愣是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我慌忙关了手机,之后好几次都这样,我就明白了大概那妞受我牵连了。
好不容易撑到午夜给她打电话,我想言奶奶他们总不会睡在她家吧,那丫头却好死不死的关机,于是就这样,我联系到许一繁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情了,这期间哓提前出院,出国的日子也提前到了十六号。终于打通了许一繁的电话,叨叨唠唠小心翼翼的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弄得跟地下党似的
见到许一繁又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如我意料,这个人见我,就没几句好话。
“我说你还真铁了心不回去了?”许一繁苦着脸咬着吸管看我,双眼无神,脸色比黄得鲜艳灿烂的炸鸡好不了多少。这模样了还不忘凉飕飕地看我。表示出她对自己吐出来的那句问话不可置信。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薯条,不在意围在周围的全是闹哄哄的小孩恋人,“是啊,都出来住了十多天了,像是开玩笑么?”为了掩人耳目,约在这种垃圾食品店里相见是最安全的,因为苏罙言默苏家奶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你妈妈每天都来我这里哭诉。言奶奶天天上门来劝我坦白从宽,言默二十四小时派人守着我,你可真狠,姐我二十年没有减下来的肉这段时间都一鼓作气给吓没了……”
我捧着可乐愣了一愣,本来是想要笑的,可忽然就觉得手上的东西都难以下口,放下杯子,开始碎碎念:“你不安好心,你爬墙去了何小艾那里,现在还和苏罙他们一道来数落我,言默又把你买通了吧,你吃里爬外,嘴里还衔着我买给你的鸡块,口里就说着他们的话,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妈妈……可是我觉得和哓出去看一看外面……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许一繁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很做作的闭紧嘴巴,我切了一声:“有屁就放。”
她揪着脸:“我在吃饭呢,不要说不文明字眼啊……”
“我说了你照样吃得很香啊。”我鄙视的看她。
“你和哓一起去瑞士真的没问题?”许一繁和我有着一样的特长,转移话题。
“是啊,不然我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我白了一眼许一繁说道。
“你还真信得过他啊,没准他一回头就……”
“许一繁!”我打断他,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她被我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茫然的看我,“我不许你说哓的坏话,哓不会是那样,我知道的,哓他……很好。”
许一繁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你维护他。到时候被骗了别像现在一样哭。”
很好,又被转移了,我不干了:“我哪儿哭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许一繁没有翻白眼,没有撇嘴巴,没有一丝受不了的神色,她笑:“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可不可以不要拆穿我?可不可以你们都假装我很争气,可以忘记苏罙,可不可以你们都不要做出一副苏罙是我的天是我的命,没有了他我就活不下去?
许一繁见我忽然就变了脸色,终于有些不忍,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又仿佛下定决心般突然变得艰涩冷漠,她说:“其实,苏罙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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