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经常是我和言默大眼瞪小眼的在病房里啃着妈妈同事送来的苹果,看着苏罙和妈妈一个讲新闻,一个看天花板的失败的互动,只能用眼神交流。
“苏罙一直这样婆妈?”言默眼神一扬,看向苏罙。
我悲痛的闭了闭眼“我发誓他对我都没这么好过!”
言默撇撇嘴:“看来是下足了老本要讨好岳母了……”
言默突然站起身:“哥,我出去买点东西,太无聊了。”
苏罙朝他点点头,“我也得出去接几个客人。伯母我得出去一下……您记着,这个按扭是呼叫护士的,然后这瓶点滴可能还得输上半小时,到时候您让小心叫医生去,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记得给我电话,想上厕所就让小心陪您去……”苏罙和我妈仔细交代了才出门,完全忽视了我才是妈妈的正牌女儿。
我看着苏罙和言默两人结伴出去。我爬到妈妈身边。贼笑嘻嘻的。
“小心,你和苏罙有矛盾?”妈妈发现了什么端倪,问得有些严肃。
“没啊,我和他哪能啊……好着呢,如胶似漆。”我打着哈哈掩饰。
妈妈看着我脸色变了一变:“你老实和我说,苏罙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连忙摆摆手:“他哪能欺负上我呢?我欺负他还差不多呢!”我说得口不对心。
妈妈也不纠缠,点点头忽然道:“苏罙出去接谁了?”
妈妈语气一软,话里有一丝无奈,我心中警铃大作,琢磨着妈妈这份无奈来自哪里,最后我觉得应该是我对妈妈深刻的关心和对苏罙的敌意使得妈妈对我和苏罙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疑惑。好啦好啦,是苏罙对我有敌意啦,我默。
于是我拍拍妈妈的手说:“妈妈你放心,我和苏罙是敌对状态,他是敌营,妈妈我和你是一个战线的!”妈妈来了精神,“敌营?哈哈,怪不得……”
至于妈妈究竟是在怪不得什么,成了永久的谜,因为这时候,言默刚刚好回来,那厮好命的买了个笔记本,在一边儿处理他的业务,直接导致我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妈妈估计想和我唠嗑,但也不想当着言默的面,于是和我话也很少。
这种低气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苏罙回来。
苏罙回来的时候,言奶奶和阿眉奶奶跟在他身后,俨然探亲的架势,我捂着我的小心肝站在妈妈身边哆嗦,一边和苏罙一起办出院有关的手续,苏罙仍然不和我说话,这厮生气了,不吵不闹,但是能将你无视到你成为空气消失,我沮丧的跟着苏罙上上下下,看着苏罙将所有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奶奶们则拉着妈妈的手说得不亦乐乎。妈妈的态度仍然淡淡的,她不是一个善于交际或者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她才会失去爸爸吧。两位奶奶对于妈妈的态度也不介意,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我和苏罙身上,妈妈也并不参与话题。而且一副自己才是知道真相那一个的样子。
我看奶奶们的神色,估摸着都是苏罙搬来的救兵,但是不知道奶奶们会不会吓坏我妈妈啊?我暗咐。
苏罙知道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件事,于是搬来了奶奶们,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这样的苏罙让我想到了大学时候的他,会服软,会依赖别人,看着比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可爱多了。
出院后就直接回了家,苏罙请的三个专业人士俨然已经将妈妈的身子调的白白胖胖,恢复的特好,于是苏罙也满意的付了钱让人家走人了。回家不一会儿,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自称清洁工的大婶,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再没露过面。
六个人挤在小小的房子里,显得房间更加的小了。回到家苏罙积极配合我和妈妈收拾房子,言奶奶追着言默帮忙,反而是追得两祖孙从里到外,来来回回不停。妈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扑哧的笑了:“晚上大家吃点什么?我来做。”难得的语气上扬。
我抢白:“我去吧,妈妈,您好好休息。”
“我也可以帮忙的,伯母您指挥?”苏罙连忙接嘴道。
言奶奶和阿眉奶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阿眉也有一手哦,所以小心你和苏罙去买点材料回来吧,额……小心妈,您需要些什么食材?”阿眉奶奶很有礼,语气中有些许的讨好,我暗叹,看来我这别扭闹得,是搁在奶奶心里了。
“你们做好吃的还不是将就我们小辈儿,苏罙我们走吧,你们不说我们就见啥买啥啦。”我伸手拉苏罙。苏罙将抹布丢向言默:“我们去去就回,有事儿打我电话和使唤言默啊。”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言奶奶在一旁催促,一边冲妈妈眨眨眼。
我和苏罙下楼,一前一后的走着,我停下身看他:“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他有些讪讪,“在想怎么和你说话才不会碰钉子。”他耸耸肩:“您闹起别扭来我可不敢招惹。”
现在到底是谁在闹别扭?我无语。但是千万不要和苏罙在同一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这是我的经验,我转移话题:“丢下公司来这儿这么久没问题么?”
苏罙语气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还和董事会僵着呢。”
我一顿,苏罙开设公司的时候有大量的财团注入资金,不明不白的。我一直都认为是因为苏罙家里很有钱,这些资金都是家长们的支持,但是做得越久越觉得不对,这些财团更像是在苏罙的公司里面争取什么,很是复杂,所以闹别扭更是家常便饭。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我漫不经心。
“何小艾做策划部副经理的事儿。”苏罙声音低低的,却惊得我停下了脚步。我转头看他。“怎么回事?”
“我说我老婆要做策划部经理,所以让何小艾做老二。”苏罙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看我的时候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光亮。我语塞。
他揽我:“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也可以做的很好。”
我拉住他:“不对啊,你明明说已经决定了啊。”
苏罙无奈:“就算定了,我也得讨你高兴不是?”他拥紧我,“不要走了。”
我眼睛酸涩,没有出声。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永远,都不会走的,如果你身边有我的位置的话。
提着大包小包的我回到家的时候,明显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阿眉奶奶热络的接过我们满载的食材,和妈妈嘀嘀咕咕的进了厨房。奶奶一副圆满解决的样子朝着苏罙眨了眨眼。
“小心妈说过两天和我们一起去B城,你们准备准备,回去之后办个婚礼什么的。”言奶奶一脸憧憬。我朝厨房望了望,妈妈沉默的切菜,听着这频率,很正常,没有把菜当做某人的血腥感,难道她已经接受苏罙了?阿眉奶奶在一旁剥蒜。偶尔抬起头和妈妈说上两句话,两人声音都不大,画面很和谐。他们和妈妈说了什么?我十二分疑惑地转头,看见言默反常的在窗边发着呆。
饭后妈妈强硬拉着我散步了,把一屋子的混乱留给了苏罙请的清洁工。
看来言奶奶所描述的圆满解决,只是因为她不懂我妈妈啊,我叹气。我牵着妈妈的手,步行速度不快,至少没有我心跳快,妈妈知道我嫁给苏罙了?我内心的小人疯狂的绞着手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直到我们逛完了大街,回到了楼道,妈妈竖着耳朵听了外面的声响,“妈,你在听什么?我帮你出去看看?”听到了什么响动,我连忙讨好到。
妈妈忽然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眼神恳切,语气真挚:“小心,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和苏罙结婚了?”
我见这诡异的场景,连忙摇头,矢口否认。原来言奶奶也没那个胆儿直接和我妈直说我结婚了,我望天。
见我摇头晃脑了一大阵子,妈妈总算放下了心,她夸张的舒气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像是卸下心头大患似的对我说道:“我那天晚上做梦你和苏罙结婚了,第二天早上就给我气得晕马路上了。”我妈说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看向我身后楼道口的眼睛,立马炯炯有神了。那眼神,绝不止包含愤怒一种情绪的,妈妈眼神里还有什么?慌了阵脚的我完全没有看出来。
“妈,您缓缓,别激动……”我抹着汗扶着她,她看我的眼神坚定着:“小心,千万不能嫁给苏罙,你这辈子还长,我就觉得苏罙他就是一流氓,你要是嫁给他,你就甭叫我妈了。”妈妈看着我的背后眼里精光闪闪。脸上神采奕奕得惊人,即使觉得不对劲,我还是很肯定的回答,“妈,你可比苏罙重要多了,别担心啊……”
然后我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接着说,“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记着呢,我怎么会嫁那流氓,再说,我不听您的听谁的啊……”
我看见妈妈缓和的脸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言默的声音:“哥,你别走哇……”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走进楼道进来,看我的眼神里有着看好戏的邪恶。我愣住,苏罙在外面?
(今天逛街去了,于是更得晚点,于是最近两天貌似木人来看俺滴文··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