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三人的默许下,我踏上了收拾行李准备搬家的道路。
当然,在哓的铁血统治下,我依然每天要按时去上班,然后抽着下班的空子才能拾掇我的家底,而让人不解的是一向在公司里可有可无的我忽然被新来的经理器重,咳咳,原来的武经理已经离职,不得不说,裙带关系果然很强硬。而现下的我,似乎也终于被磨平了棱角,安稳接受了公司里明里暗里说我是总经理远房亲戚的猜测。于是工作一加重,休息的时间就相应减短,一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搬家的事儿就这样被一拖再拖。
而诡异的是,家里的伙食突然从原来的精致家常,变成十分夸张的山珍海味。哓和妈妈目的明显的往我碗里堆着小山不亦乐呼,而何小艾鲜少在家吃饭的时候会望着那浓的让人发指的汤汤水水意味深长。
我这个受益人加受害者也默默无言地接受了这一番摆在台面上的良苦用心。
哓他们再怎么想拖,也拗不过我要走的决心,所以也就一个来月,我终于搬出了哓的家。入住了我新租来的离Lyin很近的小公寓里,许一繁苏锦里何小艾全都没有逃过哓的指挥,在我新家里帮着我干这干那,反而我这个新家主人,基本上没有干上重活,齐全的后援队和搬家师傅让我此次搬家十分惬意。最终在妈妈的唠叨声和苏锦里闪避的眼神中沉沉睡去。
最近嗜睡了不少,开始总觉得是因为工作加重于是身心疲倦的原因,后来上网的时候无意间想起了怀孕的某些症状,于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肚子里的野种已经将近三个多月了。其他问题怎么拖都没关系,这个可不行。我心里一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一繁,于是一个电话就将她召唤了过来。
虽说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我和她取不同的意见,但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会本能性地想到她。再说她和我妈一样,怎么都拗不过我的,当初结婚是第一件事,我坚信在对待流掉孩子这件事情上我也能够征服她。
显而易见我低估了许一繁这些年来所受的资本主义教育,对于打胎这件事情,许一繁简直已经执着到了一定的程度。
“小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件事我忍受不了。郝小心,你不觉得自己残忍么?”
“有时候是注定了你得残忍,不然就会活不下去。”我恨恨道。
“你怎么活不下去了?你怎么活不下去了你告诉我?你是像言默一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那不仅仅是一条生命,那还是苏罙的血脉,你真的狠得下心?”
正因为是苏罙的,我才更加坚定。
和许一繁谈得很糟糕,意料之中。我开始在质疑自己找许一繁过来真的是本能么?是不是我知道她会阻止我,所以才让她来打消我一次又一次看似已经坚定无比的决心?
没有答案。
我知道很残忍,我只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恨得下来。
对峙的时刻,电话声消弭了我和许一繁的紧张气氛,我不耐烦地拿出电话,是许陌枕。我心里一跳,许陌枕那边有消息了。我看了一眼许一繁连忙接起电话。
“嗨美女,最近有没有挂念我?”许陌枕的声音悠然地从电话里传来,此人不知道我最近的水深火热,语气一派调侃。
“当然,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所代表的真相。”
那边嗷地嚎叫了一声,“我的姑奶奶,为了这资料,哥我真的是心力交瘁。你起码也得给上十足十的好处。”
“你那么逾越的要求我都答应了,还有什么好处能少了你?”我哼哼。
“但是你看我们,哪里像是交往中的两个人?”许陌枕不要脸起来了也让人大汗涔涔的。“交往你个头。我和苏罙离婚了,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在许一繁吃人的视线中,我玩笑开得很含蓄,生怕她一个激动扑上来掐死我,天知道上一刻我还和她一起气氛严峻地讨论着生命。
“下午来公司,给你看详细的资料。你猜的不错,S罙的投资方会让你十分惊喜的。”说完,这厮竟然挂了我的电话。我一阵气结,同时又莫名期待。眼看着许一繁还等在原地等着准备和我决斗的样子,我猜苏罙阿眉奶奶哓和妈妈严刑利诱威逼拷打,许一繁现在是他们的人了。
于是我扬了扬电话:“先不说这个了,我得去公司。”
“是那个许陌枕?”许一繁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转头看着许一繁:“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但是我会在家等你回来。”许一繁说完便进卧室上网去了。反正也就拿一点资料而已,我想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也就随许一繁等了。关门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许一繁,那厮正和谁聊天着,开着游戏的窗口,但是没有进去。
我匆匆出门到Lyin找到了许陌枕。
许陌枕见我火急火燎的赶来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怎么,今天没有上班?”
我敷衍地点点头:“是啊,今天搬家,所以请了一天假。快来来来,你查到了什么。S罙的投资都清楚了?我看看……”
但是许陌枕没有将所谓的资料递给我,他静静看我:“郝小心,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搬家?你不是在哓叔叔家住得好好的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伸出的手一滞。我还真没想到许陌枕会注意这些,以前他总有意无意地说明自己是有目的的,但是最坦诚的却是他,现在我对于他已经没有了原来需要时时关注的必要了,他仍是不作声色的关心着我,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感动,我朝着许陌枕笑笑:“能有什么事儿,没发生什么坏事,我就看不顺眼何小艾而已。何小艾现在和苏罙在一起,让我还住在那里就是意见很残忍的事情啦。所以搬出来反而自由。”我说得头头是道。
“也不错,只是小心,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我觉得你脸色不大好诶。”
“是么?呵呵,可能是最近搬家的事儿太累了吧。”我双手抚额,那你到底给不给我看你所谓的资料啊。我很好奇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
“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这不还有我们么是不?资料在这里,上面写的东西我相信你能看懂。办公室里说。”许陌枕将文件递在我手上,然后转身朝前走去。我一边跟上他一边粗略翻了翻资料。上面写的无非是S罙创建公司以来的客户名单和……财务流通?天,他竟然连这个东西都弄到手了?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许陌枕的背影。
办公室里他先是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我对面:“小心,你看,第三页,S罙公司建立的时候股东有三个人,苏罙,林里,和周鹏。林里是苏罙的大学老师,当初建立S罙就是他的意思,但是这个人很清高,所以他手上是没有资产的。这里也有记录,苏罙和周鹏的股份多于林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点头示意我听懂了。
“然后你再看,周鹏是苏罙的大学同学,他给公司投了一大笔钱,多过苏罙的投资将近三倍。但是为什么S罙却仍然用苏罙的名字来命名的?难道这个当年也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希望拥有自己的事业而心甘情愿将资产交给苏罙?显然不是。因为苏罙在三年内就和周鹏散伙,将S罙的全部股份都控于自己手中。”
“所以这个周鹏有很多疑点,最起码的就是他手上的那笔钱,和为何无怨无故和苏罙散伙?”
“于是我从这个人入手,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小心,你说说武经理离职之后现在你们部门的经理是谁?”
我思索,最近一直在忙着搬出哓的家里,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新经理啊:“不过听说是个姓周的……莫非……”
“不错,这个人就是周鹏。”我惊呼:“周鹏离开S罙之后在Lyin就职?”
“所以小心,你猜的不错,哓总和S罙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是必定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仍然愣在了原地,我低头去看资料上的数据掩饰惊慌失措的心情。瞥见苏罙的投资数目,不对啊。我抬头看向许陌枕:“苏罙那时候刚刚毕业,巫婆苏和苏爸都没有给他资金上的支持,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许陌枕看了看数字:“这也是疑点。”
我和许陌枕陷在各自的思路中。
“如果去找周鹏,可以知道一些什么吗?”我试探地问道。
许陌枕摇摇头:“要能从这里入手我早就去了,不过好笑的是当年周鹏的账户,和你的言奶奶,阿眉奶奶,苏爸和巫婆苏都有来往。但是和哓总却没有记录。”
“什么?”我不解。
“是的,我知道哓总的几个秘密账户,没有和周鹏有过经济牵涉,反而是苏家那边的人。频繁的有和周鹏资金来往。”
“所以其实这里的疑点很大,如果这里能够揭开,我们就差不多能知道当年S罙创建时候的一些事情了?”
“是的。”许陌枕点点头:“不过我看你今天很累,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资料我先拿着,我回家在研究,现在就不打扰你了。”
“说什么打扰啊,小心好不近人情。”许陌枕的笑容里面既没有埋怨,也没有戏谑,倒像是没有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玩笑,于是我也笑笑:“谢谢你许陌枕。”
(今晚上赶作业通宵--··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