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隆一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压抑着胸中的愤怒,咬牙说道:“请吴将军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给帝国水兵们训话!”
李泽军愣住了,吴孝良也停止了宣讲条例,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的优待了感召了这个日本大佐?不可能嘛!
“好,去指挥室,谦亭你拟个稿,看看该如何说
!”
一行人攀上舰桥,进入指挥室,李泽军很快拿来一张纸塞到桥本隆一手里。
“按照上面写的念,老实点,别耍花样!”他还不忘警告一下。
桥本隆一微微颔首接过写满字的纸,看了几眼,他的中文还好,读写都不成问题,来到通信筒前打开开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的用日语缓缓说道:
“帝国水兵们,我是舰长桥本隆一大佐……”接着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直到李泽军失去耐心,催促他念下去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声音已经颤抖。
“我是舰长桥本隆一大佐,我与三宅少将均已落于敌手,陆军的溃败已成定局,你们逃生无望,希望你们对天皇陛下尽忠……”
吴孝良身边的参谋是懂得日语的,听到这里,脸色聚变立刻上前去,一把扭住他阻止其继续说下去。
参谋的突然出手将吴孝良和李泽军都吓了一跳,但吴孝良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个桥本大佐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wWW¸ Tтká n¸ C 〇
参谋果真道:“旅长,这家伙不老实,让下面的人自杀!”
李泽军勃然变色,一拳冲桥本隆一打去,正中脸部,只见他整个人嘭的一声飞了出去,跌坐在地板上。他是真的动怒了,如果自杀不单单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万一他们将船底炸出个洞来准备自沉,自己这一天来的努力就白费了,并且战士们也白牺牲了,所以由不得他不动怒。
桥本隆一跌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站起来,李泽军冷笑一声命令士兵将他带下去押回岸上战俘营,末了还特意嘱咐一句:
“关禁闭,没命令不许放出来!”
禁闭室是个只容一人坐下的小空间,正常人关在里面久了都会疯掉的,李泽军此刻心中恨意正浓所以对他施以了最严厉的惩罚。同时又转身对吴孝良说道:“旅长,这里不安全您和参谋部的人请立刻下船!”
吴孝良也意识到桥本隆一刚才的讲话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后果,后悔刚才的大意,他并没有听从李泽军的建议,而是下定决心:“命令士兵们全力进攻,不必再有所顾忌,务求速战速决!”
既然有玉石俱焚的危险,那么舰体受创总比沉到水底毛都不剩一根要强吧!
命令下达不久,一个士兵来报告,被抓的水兵俘虏中有一人要见吴孝良,有重要情报提供。
此时,吴孝良已经处于怀疑一切的状态,立刻怀疑是不是又有人要耍花招?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那个士兵说:“带他来吧,看看这帮家伙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日军士兵被带了上来,只见他对着吴孝良就是一个九十度弯腰的大鞠躬,叽喱哇啦的说了一堆日本话,参谋赶紧翻译道:
“中国将军,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帮您安全的控制整条船
。”参谋翻译完这句话,那个日本士兵便住口不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吴孝良的反应。不过,吴孝良反应很平淡,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说罢!只要确实可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并给你自由!”
但是这个日军士兵显然对吴孝良开出的价码不感兴趣,而是语速更快的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亲手杀死一个人,我的仇人!”
这个要求让吴孝良大跌眼镜,和李泽军对视一眼后,他问道:“我要先知道这个人是谁?”
“渡边大尉,他也被你们抓了!”
“好,我还要知道他和你有什么仇?”
日本士兵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他……他强奸了直子,直子是我心爱的妻子,她无颜再面对我,在一天夜里终于偷偷的跳了海,我找了她整整一年,却连尸身也没找到,后来,我得知渡边在河内号服役,就千方百计的也来到河内舰,为的就是找机会为直子报仇!如今这个机会等来了……”
说道这里日本士兵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好,你说方法,成功以后那,那个混蛋任你处置!”
吴孝良在情感上接受了这个交易,他才懒得去追查此人所说的真假,但看他情真意切如果是假的,演技倒是不俗!
日本士兵大喜过望,又加快了语速:“河内舰有一点很特殊,就是他的通风口全部在甲板建筑以上,只要将所有的通风孔封死,然后再由通风口向内部灌烟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李泽军听后由衷的赞道:“好毒的计策!”
那日军士兵毫无难为情的意思,一气说完便不再多说任何废话。
吴孝良认为可行,立即派人跟了那士兵去挨个堵通气孔,并准备了燃烧物,开始向密闭的舱底灌烟,与此同时下到底层舱室里战斗的绥东军士兵也撤了出来,并关闭了隔水舱门。
水川健吾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静的渔村几天之内怎么就变成了空空荡荡的鬼村?几天前一起去县上的大婶们回来者寥寥无几,这其中也不见了花子的身影,他十分为相邻的这个少女着急,她从小便没了母亲,而父亲又在上次空载而回后再一次去了海上,一双浅浅的酒窝又浮现在眼前。他问遍了回来的欧巴桑,所有人都拍着胸口,一副侥幸之极的表情。
“还好跑的快,县里出动了警察,抓了好多人,打死好多人……”
“哪里是警察。分明是军队,子弹打的像倒豆子一样,太恐怖了……”
欧巴桑们七嘴八舌的回答,听的水川健吾心里一点点发凉,他回家收拾出仅有的一件衣服,换下身上破烂的褂子,拖着一条伤腿连夜出了渔村,直奔县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