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府呆了一个冬天, 期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有一件要交待一下,那个留下的小南不再跟着我了,她好像恨上我了。可能人在境遇不顺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恨比自己幸运的人吧。
很快就要过年了, 过年的时候候爷需要去皇宫参加宫内举办的国宴。参加完国宴后再回来参加家宴, 当然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是没有资格参加他的家宴的。但也有自己的宴席可以热闹热闹。春节第一天又是先进宫参加仪式, 第二天候爷会在府内大宴宾客。这时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到场。我当然也在其列。
这场新春的大宴我听绵忆说有好几次皇上都亲自到访的, 可见其隆重程度。
而且这天绵忆也要亲自上场表演。还会有大型的歌舞汇演。到场的宾客不会像平时一样随便玩弄身边的女侍, 反而会很客气,还会给女侍封红包。
这让我很是期待,不过我是候爷的专用女侍, 应该收不到红包了,除非是候爷也有封红包的习惯。不过最令我兴奋的还是可以看到大型歌舞晚会啦。
因为春节的缘故整个候府本来就是张灯结彩的, 为了这个大型的晚会, 府内更加的是到处都扬溢着紧张而喜庆的气氛。
我是由始致终跟着候爷, 这个候爷跟我因为语言不通,也从来没有正面交流过。不过他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平时对我也不赖,虽然比不上三少,但也算得上是个好老板了。
今天他穿得也很喜庆,全身都红得发亮,我这个跟班自然也是喜庆的, 也红得发亮。我看得有趣, 便说了一句:“知道的会说是过年,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拜堂呢。”反正他也听不懂。我一向在他面前从来有什么意见说什么意见, 从来不搞腹绯之类的事情。
先不表候爷的穿着, 说说我自己的吧,我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几乎都是红的。
头上由绵忆帮我整了个复杂的发髻, 插朵大红的由红宝石制成的花。感觉怎么跟红玉的造型那么像?脸上也抹了红红的胭脂,小嘴红得跟吃人似的,我本来是死也不要搞这样的造型的。但绵忆恐吓我,说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让我表演才艺。在她的高压下我只好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让她随便捏圆搓扁了。
身上也是一身大红的锦缎小袄袍,胸前也是配戴红宝石嵌的挂饰,好大一块,像小孩子带的长命锁一样。我对绵忆的恶趣味真是无语了,首先申明这些大红的首饰玩意都是她的,她自己从来不用,总把自己搞得高贵淡雅的。轮到我了,就给整这样恶俗的造型。而且我还没有反抗的余地,一表现出不满,她就满脸恶相,像要吃了我一样。我只好忍着眼泪往心里流啊。
下面是大红的百褶纱裙,还好裙上有点暗黑的花纹,看着还稳重点。脚下的鞋也是大红的绣花鞋,而且,并且,居然还绣了鸳鸯这样的鸭子鸟!我看到这双鞋差点吐在里面。
“绵忆!你是不是恨嫁恨到梦里了!这种古怪鸭子的鞋你都准备了!”
“这是鸳鸯,这不是鸭子。”
“鸭子就是鸭子,水鸭子而已,你看它们哪里不像鸭子,在水里游的,而且还扁嘴,一定是鸭子,肯定不是鸡。”
绵忆这丫的不理我,强逼我穿上这样的恶搞鞋。然后就让我有了我是去拜堂的想法了。
我们俩这样红彤彤的往主位上一坐一站。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平时虽然大家也会看候爷,却没有多少人看我。就算看也只是瞄一眼,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候爷的女人,还是少看少惹事。今天大家却完全没有这种顾忌似的,全都两眼发直的盯着我。
盯个屁呀,没见过新娘子呀!这次我只能腹绯了。
这些眼光中有一道特别的扎人,让我感觉如芒在背一样的。我凭着感觉四处搜寻是谁在扎我。
这一看不打紧,结果让我看以了一双让我做了许久恶梦的眼睛。
绝对不会错,就是他,那只豹子!
我的冷汗哪,以喷泉的速度在后背狂飙。
不行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这是小动物对上位动物的本能反应。如果再不离开,我会被这种高压气流压昏过去。
我跟候爷的翻译说了一声我不太舒服要出去透透气,在得到首肯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背后那道利芒样的目光一直追着我,我甚至觉得它们会把我刺穿。变成个全身都是血窟窿的怪尸体。
再看看自己穿的这一身红,突然就觉得这红色咋这么像鲜血呢?真是太不吉利了,我得赶紧换下来。
出了前厅到后面绵忆准备登台的地方找她。
她正在跟一群穿着露肚子装的舞侍交待注意事项。见我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来了,非常吃惊。问我怎么了,我双手抓紧她,感觉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绵忆,我好难受,我不舒服,头好晕,你代我去服侍候爷好不好?实在不行就换个人也可以。我不能参加宴会了。”
绵忆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么害怕,这么无助的样子。她知道我情况肯定非常糟糕,但现在也没有时间理会我的事,她得赶紧赶到候爷那边去。她简单安慰了我一下,便冲了出去。
我则拖着软得站不住的双腿回到了休息的地方。脱掉这一身像血一样的衣服,把自己深深的埋进被窝里。浑身抖个不停。
这一晚的晚会当然也是非常成功的。绵忆已经主持过好几次了,所以不会有什么差错。而我期待看绵忆正式的鼓舞很久了,可惜也因为豹子的出现而没有看成。
不过再次遇到豹子还能活着已经够我庆幸的了。但豹子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个隐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按理说应该是没有认出的,毕竟我当天的造型实在是够奇特,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他要能认出,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说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