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蓉溜到前排,对米兰身边的一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那女生立刻腾了个座位出来。
“米兰姐,我们组还收新人吗?”辛蓉问道。
“收啊!今年都没招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不是本科的,是研究生。”
“你现在可真能连研究生都能忽悠了!”
“他以前上本科的时候就是我们集雅轩的,还是你前辈呢!”
“啊?!”米兰有些诧异地问道,“他叫什么?”
“萧遥,以前是物理系的,不过你不一定有印象。”
“物理系的?是他?”米兰想起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外系学长,“他倒我还真认识,就是不太熟,我进组的时候他都快毕业了。怎么?他现在还是念物理吗?研究生的课程可不轻松,参加我们组的活动不一定会积极的。”
“他现在是岑教授的研究生,专攻考古。”辛蓉解释道。
“现在就先别说这些了。这次另外几个组带来的东西都很不错,我们组的那几件东西……这次可能又要名次垫底了。”米兰看着随后上台展示的几件宝贝,心里有些着急。
“呵呵,如果你现在就把萧遥招进组,那这次的比赛我们稳拿第一。他手里可有好几件珍品呢!”
“啊?”米兰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辛蓉,见她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就说道,“那你带他去我们组的办公室等我,我和他谈谈。如果……他恢复会籍的事情,我去找毕绍强说!”
辛蓉又溜回了原来的座位,对着萧遥说:“你,跟我走!”
萧遥苦笑着摇了摇头,刚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给这丫头提了那么个想法。看来真是自讨苦吃了。
两人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门上写着“集雅轩”三个字,这间办公室萧遥从前也是常来的,是他们集雅轩小组的专用办公室。
米兰没一会儿就跟了进来。见到萧遥就伸手说道:“萧学长,好几年没见了。”
“米兰啊!是有几年了,我毕业那年你才进的组,现在都是组长了!变化真大啊!”萧遥很随意地伸手握了握米兰的小手,不过他知道米兰有洁癖所以只是虚握了一下就放开了。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些年我们集雅轩在会里的发展一直落后,几次比赛和集体活动我们都是垫底的。说起来也是我这个组长无能,真是愧对学长们呢!萧学长,蓉蓉说你有好几件珍品?能不能请你代表我们集雅轩出赛呢?”米兰说话很干脆,她也是被最近的几次垫底成绩弄得头大了。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想问问,这研究生恢复会籍的事情我记得以前好像是不允许的是吧?”萧遥对收藏协会的规定还是清楚的。
“这个恢复会籍的问题我去找毕绍强谈过了。他说可以考虑每组增加两到三名的研究生同学作为协会各组的顾问。这应该就没问题了。今天先请你帮忙救场行吗?”米兰说完之后又问道,“那几件宝贝在你宿舍还是……?”
“就在我宿舍,我回去取一下。”萧遥想了想之后说道。
“那就谢谢学长了。”米兰欣喜地对萧遥道谢,等萧遥离开之后,她又问辛蓉道,“你见过萧学长的宝贝没?”
“见过一件,就这一件就能把那些家伙给震了。”辛蓉神秘地说道,“一整套地全品相清宫五供,光绪官窑,慈禧御用的。”
“啊!这算御窑精品了。他多少钱收的?”米兰对这个比较关心,今天的成绩是按照宝物的价值还有购买时所花费的资金之差额来定综合得分的。说白了就是比谁捡的漏大,谁就赢。
“呵呵,我亲眼见他收的,当时我还以为他买到假货打眼了呢。只花了四百八!”辛蓉有些自豪地说道,毕竟像这种捡大漏的事情一般人要亲历可没那么容易,大多是道听途说的。
没等多久,萧遥就捧着几个盒子回来了,看样子都不是大件。
他们三人随即就回到了会场。刚刚米兰已经和毕绍强说了调整一下参赛的次序。毕绍强这几年一直都在追求米兰,自然这些方便都是愿意为心上人开后门的。
“每个组有三件宝贝的名额,萧学长你带了几件?”米兰看了看萧遥手里的盒子问道。
“两套瓷器。”萧遥笑着说道,“都是清代御窑。”
“那你这两套就放后面,我先献丑了。”米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就走上台去了。
刚刚毕绍强见他们回来就跟米兰打了个手势。其他几个组的宝贝都展示完了。该轮到集雅轩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会员见到米兰第一个上台,都有些讶异,一般说来,组长手里都留着最后一件宝贝,应该是全组内评的时候定下的最好的东西,怎么集雅轩打算先把精品拿出来吗?这有点本末倒置了啊?
当米兰从那小布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过去。由于东西太小,大家不一定都看得见,所以之前协会都对这些小件拍了照做成了幻灯片的。这时,毕绍强立刻让人把幻灯片放了出来。
这是一个体表泛红、拇指大小的东西。细细一看原来这是一只用玉石雕刻成的知了,上面的沁色很浓,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得出来。
这只玉蝉长约3、4厘米,宽2厘米左右,蝉头眼大,身翼窄小成细长倒梯形,在玉蝉头部中央有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孔,想必是为了穿绳子所用的。
这个玉蝉用料不错,和田白玉的料子,上面有深红的沁色,蝉身雕成了正菱形,头翼腹用粗阴线刻划,寥寥数刀这刀法十分简练,蝉背部双翼左右对称,肺叶状,整体造型十分规整。
接着就该评委点评了,辛国荣教授结果玉蝉看了看就说道:“这是汉八刀的口含。古人将这玉蝉放置于死者口中,取其清高绝俗、复活再生的意义。”
“在古代,玉蝉有三种用途:一是装饰在帽子上,二是穿绳挂在身上作佩饰,第三种是就是随葬,这是玉蝉最大的用途了,人过世后放在他们嘴里,称为口含。”
“其实从红山文化开始,5000多年来,人们一直对蝉有深切的向往,那是源自我们祖先对永生的执著。有专家认为:蝉从幼虫变成成虫,要蜕变,要脱胎换骨。含一枚蝉,寓意重新做人,重新投胎。”
“至于这汉八刀,就是因为这玉蝉所创造出来的一种雕玉的手艺,特指汉代殓葬玉琀仅在蝉的背部施加工艺的那种,说的宽泛一点的话,背腹两面用工的玉琀,也姑且可以算作“汉八刀”。
“这种雕工自汉代之后就失传了,所以真正的汉八刀玉蝉,无论从其艺术价值或者对当时工艺研究这两方面而言,都是极其珍贵的。米兰同学这汉八刀的玉蝉多少钱收的?”
“十万……,是从文昌庙的古汉堂买的。”米兰有些赫然地说道。这件宝贝算是精品了,可就是和漏有很大区别,这价钱基本和市场价没多大来去了。
“东西是不错的。就是这收购价高了些,基本和市场价持平了。”辛国荣摇了摇头说道,他也知道收藏协会的比赛规则,要是接下来集雅轩的东西都是和这玉蝉差不多,那这此比赛他们基本就只能垫底了。
“接下来的两件展品是我们集雅轩的老会员,刚刚作为本组特邀顾问的历史系研究生萧遥同学带来的,大家欢饮。”米兰虽然对玉蝉的成绩有些遗憾但是刚刚辛蓉跟她说的那一套御窑瓷器她可是非常期待的。
萧遥听到米兰在叫他的名字,笑着对辛蓉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本来就存着这念头了对吧?”
“加油!”辛蓉对他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
萧遥走上台之后,对大家和评委都鞠了个躬,随后就自我介绍道:“在座的同学也许还有人记得我,我是集雅轩的老会员了,前年毕业的,今年考上了岑仲良教授的研究生。这次给大家带来两套清宫御窑。”
他先把清宫五供放在了桌上。作为评委的葛侬函教授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桌前,仔细的端详起这五件光绪官窑精品了。看了一会之后她又戴上了手套,拿起那香炉仔细地看着底款。随后又一个个的检验了一遍。
“精品啊!真的是慈禧御用的光绪官窑精品。这套清宫五供品相完好,制作精美,从各方面看都是光绪官窑精品中的精品了。请问萧遥同学,这套清宫五供,你多少钱收的?”葛侬函教授赞不绝口地夸赞了一遍之后问道。
“呵呵,四百八,是几个星期前和我们在座的一位同学一起在文昌庙一个包袱铺手里收来的。”萧遥笑眼看着台下的辛蓉回答道。
“这套瓷器市场价绝对不会低于两百万。萧遥同学你可是捡了个大漏了。”葛侬函教授的评估价绝对能算得上是权威的定价了。自然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在场的所有会员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两百万!四百八的收购价,整整翻了两百万倍。相当于白捡。
这貌不惊人的家伙,实实在在站在台上的就是位百万富翁了。
而随后萧遥拿出来的那套瓷器直接就把今天的斗宝大会推上了最**,今天发生的事情直到多年以后还在西南大学收藏协会的会员中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