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九方炎轻咳了两声,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众人刷的一下子,一起转头看他。
九方炎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也是迷迷糊糊听说的,不能肯定。”
别说龙馨死了之后,九方炎还真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永夜的人,当然临洛皇宫里可能还有几个,不过目前生死不明。
九方炎端起茶喝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那天晚上,都已经是子时了,宫里突然来人传话,说是急召进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的就去了……”
“当时也是我太过大意了,见父皇寝宫里的所有侍卫,都被撤掉了,却也没有多想,临洛皇宫也算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而且这些年了,从来都没听说发生过什么行次时间,我便以为是父皇有什么秘密的事情,何况他身边还有暗卫影卫,虽然我从未见过,但是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九方炎回忆起那一晚,只觉得有做噩梦一般的感觉:“谁知道我进去之后,便看见大皇兄躺在寝宫的地上,我当时觉得不对,上去一看,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父皇正站在殿中,很奇怪,他虽然是睁着眼睛看着我的,但是不动也不说话。这时候,旁边的帷幔中,走出一个一身雪白的男人……也不知道那男人有什么妖法还是武功,他向我挥了挥手,我只觉得头一痛,便浑浑噩噩的起来,倒下前我听见四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应该也是和我一样被父皇传召入宫的,我只来得及喊一声让他快跑,便说不出话来了。”
也幸亏是九方炎这一声快跑。让九方慕及时抽身,捡回了一条命。就这样,也狼狈的够呛,还受了伤。
九方炎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多,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噩梦终于醒了,好像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一样,不由的便很是担心还在宫中的临洛皇帝:“也不知父皇现在如何,我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还记得那一身白的,也就是你们说是永夜的那个人,他似乎说。说他是来讨债的,我们都对不起他。”
九方炎很是纠结的看着龙禹,他也是龙禹这一个辈分的。那会儿都还没有出生,更别提参与了那事情。除了倒霉被永夜利用了那么一回之外,对以前的事情知道的还没有龙禹他们多。不过是和墨离他们一样,道听途说来一些传闻罢了。
而且夜帝兴风作浪的时候,虽然锦帝和临洛皇帝都已经成年。却都还没有继承皇位,即便是有参与出谋划策,按理说也不会是主谋,这场果报,真是来的有些冤枉。
众人分析了一下,即使完颜长风才思过人。但毕竟谁也不是当事者,只能猜想会不会永夜也是得了白化病而被当做妖人,再或者干脆拥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被几国首脑联合追杀,最终不敌。
猜测了一番无果,眼见着夜色深了,九方炎身体虚弱,王猛精神激动到现在也才恢复了一些。虽然他是进来刺杀九方炎的,不过也只是永夜利用的一个弃子。也是个可怜人,谁也不打算难为他。
让人送王猛出去好好安置,再给九方炎安排了住处休息,众人便也打算休息。说起来,今天赶了一天的路,都不轻松。
先是让人将九方炎和王猛都安排好了,龙禹便也要走,刚还没跟完颜长风告晚安呢,那边便喊住了她。
“师父还有事么?”龙禹一下子紧张道:“是不是还有刺客?”
“比刺客还麻烦。”完颜长风慢悠悠道:“我估计九方夏就在不远处,接到消息,紧赶慢赶着,说不定明天就能到。到时候,公主打算怎么处理?”
一旦家事国事缠绕在一起,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何况龙禹似乎看起来并不善于处理这样的事情。
龙禹想了想,转身对墨离说了句什么,墨离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便拿了张长长的单子回来。
龙禹嘿嘿一笑,将单子放在完颜长风手上,然后拉着墨离回去休息了。
完颜长风有些奇怪的将单子抖开,凑在灯光下一看,顿时失笑。
这竟然是张账单,上面列着种种费用,大到株平城中建筑损失,百姓损失,临洛俘虏医药饮食的费用。小到九方炎晚上一顿饭吃了什么,换洗衣服,林林总总,事无巨细,合计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极大的金额来。
“这算什么,肉债钱偿吗?”完颜长风忍不住笑了一声,觉得这小两口的矛盾估计闹不了多久,这完全是打情骂俏的节奏啊。
不过这北行军的朱烨是个人才,等到有机会,可以想办法拉拢在龙禹身边使用。
龙禹也觉得朱烨非常的贴心而懂事,她不过是略点了两句,他这张账单开的,只恨不得把临洛的国库搬空。虽然九方夏未必一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不过这没关系,可以分期付款么。而且可以抵债的东西多了去了,金银珠宝,土特产,等等等等。
龙禹想着明日九方夏那肯定十分郁闷的表情,心情也稍微好了些,看看这时辰是要半夜了,便拉着墨离休息。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反正明天就要见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龙禹觉得心里反而冷静下来。
爱也好,恨也好,至少,你是躲不开的。
这样九方夏将话说明白,她想,为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是可以的。
九方夏是在半下午的时候到的,带着几个手下,风尘仆仆。
龙禹在一处小厅见了九方夏,端着福宁公主的架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半响,龙禹招了招手,示意上茶,然后缓缓的道:“三皇子,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九方夏的眼神,有些犹豫的落在龙禹的肚子上,他可不知道那是完颜长风传来的消息,虽然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龙禹看着九方夏眼神落下的地方就一阵的头疼,完颜长风这玩笑开得可是有些无聊了。
定了定神,正色道:“三皇子来找我,想来,是为了临洛叛军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