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只要让我王长水生个儿子出来,我保证天天礼佛,烧高香,一辈子吃斋念佛。一定不再跟村里的女人偷情。
我可以对天发誓:李寡妇除外,李寡妇除外,素娥嫂除外,巧莲婶除外,刘寡妇除外,一切雌性动物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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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等盼啊盼,看着媳妇的肚子一天天鼓起,王长水的希望也一天天变得强烈。
好不容易到了分娩的时候,孩子刚生出来,王长水就扑进了屋子,观察孩子的那个地方。
一看就傻眼了,没想到还是个闺女。
王长水差点气蒙,一头栽倒,他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晓霜从小就非常的顽皮,生了个姑娘样子,却长了个小子的脾气。
晓霜出生晚,家里姐妹多,从小没受过苦,在溺爱中长大,所以脾气相当的霸道。
上学的时候就敢跟男孩子打架摔跤。很多男孩子都打不过她。
再后来,她的脾气更加霸道,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不敢惹她。上树掏鸟窝,跟男孩子下河洗澡,用弹弓射人家的窗户玻璃,捅马蜂窝,这些事儿晓霜都干过。
她在村里谁都不尿,就尿一个人,就是赵铁柱。
晓霜敬佩赵铁柱的原因,是赵铁柱勇敢,聪明,因为铁柱哥一个人敢上青石山,上去以后三两个月不回家也没事。
山里的狼都怕他,他掐死过大山里最勇猛的狼,打死过最厉害的熊瞎子,狼王见了他都躲着走。
特别是铁柱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法,百发百中,把晓霜迷得神魂颠倒。
晓霜十二岁那年,赵铁柱十八岁,女孩子就缠着他要练箭,拜赵铁柱做师傅。
那时候赵铁柱没有搭理她,一个姑娘家练得什么箭?上剑不练练下贱。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赵铁柱不教她,晓霜就很生气,小嘴巴撅得能拴住一条毛驴子。从哪儿以后跟赵铁柱结下了仇。
再后来晓霜一天天长大,她上了初中,上了高中,赵铁柱就很少见到她了。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在的晓霜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成为了北岗村首屈一指新一代的村花。长得那个俊啊。
她比当初的大姐梨花还要娇嫩,比石榴还要妩媚,比荷花和秋萍还要讨人喜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对大眼,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儿来。
特别是生气的时候,两只眼特别的大,好像两个杠铃,任何男人都会被她的一对大眼逼迫得连连后退。
打架的时候连掐带拧,连啃带咬,一点也不含糊。就是村里最霸道的流氓,见到晓霜以后都是退避三舍。
赵铁柱害怕她,是因为这小姨子啥都不在乎,姐夫的被窝也敢揭开,还敢用
巴掌揍姐夫的屁股。
这不,今天赵铁柱就被晓霜打了,打的那叫一个响,那叫一个脆。
不要说赵铁柱,就是旁边的巧儿也有点惊讶。
晓霜说:“你起不起?”
赵铁柱说:“不起!”
晓霜一生气,抄起了炕边的笤帚疙瘩,抡过了头顶:“我再问一句,你到底是起,还是不起。”
赵铁柱吓得一缩脖子,溜进了被窝底部。晓霜伸手就要往外掏他。把巧儿吓得赶紧过来劝。
巧儿说::“妹子,你这是干啥?你铁柱哥累了一夜,需要休息啊?别打扰他。”
晓霜说:“我不管,他是咱们青石山的小神医,应该给俺爹俺娘看病,俺爹俺娘治不好,我就揍他。还不快起来到大队部救人?”
赵铁柱把脑袋探出了被窝,说:“姑奶奶,我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实在不行,你杀了我吧!”
晓霜扑上去,揪住了赵铁柱的耳朵,使劲的拧,把赵铁柱拧得哇哇大叫。
对于这个小姨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打着哈欠开始穿衣服。
衣服穿好,晓霜拖死猪一样,拉着赵铁柱来到了大队部,让他立刻救人。
赵铁柱早饭也没有吃,就投入了再一次的繁忙中,开始了治病救人。
尽管赵铁柱想尽了一切办法,红十字会还有那些医疗队用尽了一切手段,大厉病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
村里的人被全部检查一遍,有病的全部被扔进了大队部临时的医院,没病的该干啥干啥。
但是有一件事儿是不能做的,就是不能走出青石山。
其实走也走不出去,因为大山的出口都被县公安局给封锁了。除了医生,还有那些必须的药品,所有的人一个不能出入。
距离收割庄稼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着地里的麦子开始焦黄,可漫山遍野看不到一个忙碌的人,赵铁柱心急如焚。
他跑了一次县委,跟上面申请了20多台收割机,领进了青石山,帮着村民收割小麦。
从前庄稼人收割,都是把麦子用镰刀放倒,然后捆成个子,用牛车和排子车拉进村头的那个公用麦场去晾晒。
等麦子晒到焦黄苦干,用手一撮就能搓出金晃晃的麦籽时,然后才套上驴子或者骡子碾场。
从小麦收割,到麦子收仓入库,大概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大路修通以后,山里人第一次见到了联合收割机,那些大型的机器如狼似虎,吞着成熟的庄稼,吐出来的却是大把大把的麦籽。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青石山的庄稼就被收割光了。秋庄稼也被全部播种进了地里。
当那些在临时医院的人们,听到村支书已经
帮他们完成了收割,只等着粜粮收钱的时候,一个个感动的泪如雨下。
大厉病没有因为人们的善良和团结而终止,反而像漫无边际的乌云,继续笼罩在青石山的每一寸角落。
六月刚过,村子里就开始死人了,第一个死的是孙寡妇。
孙寡妇的死让人感到奇怪,因为孙寡妇不是死在了大队部,而是死在了家里的院子里。
她没有住进大队部里去,因为医疗队进村子以后,赵铁柱来家里抬她,孙寡妇却拖着病体翻过墙头跑了。
女人可能是害怕了,觉得只要是进了大队部的病人,一定会被医生当做小白鼠去研究。
说不定会刨开肚子,把肠子拉出来,或者用凿子凿开她的脑壳,然后再给她缝住。
总之,孙寡妇是胆怯了,她不想死在了大队部的医院,想死在自家的土炕上,将来跟自己男人埋在一起。
于是她连夜翻过墙头跑了,翻过墙头以后,窜进了附近的庄稼地,裤子都吓尿了。
赵铁柱领着人过去拍门的时候,屋子里早已人去屋空,被窝还是暖的。
赵铁柱就很扫兴,只好作罢,就那么离开了。
孙寡妇在庄稼地里躲藏了好几天,最后饿的实在受不了拉,又趁着夜色返回了家。
她在家里一住就是一个月。街门从外面反锁,外人看起来,家里就是没人的样子。
晚上,她睡觉的时候不敢点灯,怕村里人看到光亮知道她在家,做饭的时候不敢生火,也怕村里人看到炊烟。
她就那么熬啊熬,身上的毒疙瘩越来越多,越来越痒,最后就形成了一个个大毒疮。
毒疮感染以后,她就不能下炕了,因为发起了高烧,不要说做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在炕上一连躺了七八天,水米没沾牙。
男人死了,身边没有儿女,她临死的时候凄凉无比,喝口凉水也没人给端。
最后她口渴难忍,于是就挣扎着爬了起来,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舀水喝,哪知道手还没有勾着水瓢,眼前一蒙就昏倒了,从此再也没有爬起来。
孙寡妇死了十天,村子里没人知道。
直到十天以后,一股恶臭的味道在村子里开始蔓延,很多人呛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那股恶臭的味道一直在村子的上空荡漾了好几天,久久不散,让人作呕。
但是没有人知道味道的来源。秋萍的鼻子尖,一鼻子就闻出这味道是从孙寡妇的院子里传来的。
秋萍把这件事告诉了铁柱,说这种味道她熟悉,应该是尸臭。就是人死了以后,尸体腐烂发出来的味道。
赵铁柱就感到奇怪了,难道孙寡妇在家?一直没有出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