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决定要离开了,拉着憨子到城里去打工,她的目的就是避开赵铁柱的纠缠。
这个年过得很不开心,石榴觉得度日如年。新婚夜,跟赵铁柱偷情以后,石榴就跟做了错事的孩子那样抬不起头来。
她觉得对不起巧儿,也对不起憨子,眼光甚至不敢跟公公婆婆相碰。
她窘迫极了,也纠结极了,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要不然会让很多人难过。必须离开北岗村,躲得远远的,这样不跟铁柱见面,也就不想那个事儿了。
石榴想进城打工,避开赵铁柱,可又不知道怎么跟公公开口。
整天想铁柱想的不行,一直在幻想铁柱抱她……她心里不想这样,可怎么也管不住脑子。
于是石榴就拼命的劳作,想借着累忘掉这些烦恼,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天趁着吃饭的当口,石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爹……”
陶大明答应一声:“嗯……”
“俺想……俺想到城里打工,去挣钱,拉着憨子一起去,你觉得咋样?。”
一听说儿媳妇要走,陶大明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舍不得儿子,更舍不得儿媳妇啊。
陶大明没说话,而是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巴,拿出烟锅子,捏出一撮烟叶,放在烟锅子里填平压实,夹在嘴巴上,然后划着火柴点上吧嗒抽了一口。
一口浓烟从他胡子拉碴的嘴巴里喷飞出来,终于吐出一句:“你为啥忽然想起了进城?”
石榴说:“好多人都进城打工去了,那里能挣钱,俺想多挣钱,回家盖房,置办些家具,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拉着憨子一起去吗?”
石榴点点头:“嗯。”她的脸蛋差点埋进胸口里,瑟瑟看着公爹的表情。
陶大明终于点了点头,咬了咬牙说:“那好,你们就走吧,年轻人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到城里小心,别被人欺负。”
石榴的心里豁然一亮,脸上带出了笑色,想不到公爹会这么快答应。
“谢谢爹,俺会小心的,也会照顾憨子。”
陶大明慷慨地说:“那行,我给你们准备行李,过了二月就走。”
说完,他就开始为憨子跟石榴收拾行李,憨子娘也过来帮忙,换洗的衣服,还有布票粮票,路费和零用钱,鼓鼓囊囊收拾了一兜子。
张大明是个憨实的庄稼汉,做人忠厚老实,没有任何歪心眼,他知道石榴这样的女孩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做媳妇是糟蹋了。之所以要放憨子跟石榴走,是有原因的。
憨子太傻了,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再说村里很多人都去打工了,乡下人虽说不缺粮食,但是以后花钱的地方很多。
两口子就是那点事儿,时间长了也就不新鲜了,挣钱养家才是硬道理。应该让他们出去闯荡一下。
三月初八的早上,天还没有亮,外面黑黝黝的,村里的鸡已经叫了,北
岗村**起来。
陶大明早早就起床了,赶紧收拾东西,憨子娘也捅开了灶火,给儿子和媳妇做饭,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
石榴也起来了,洗干净了脸,然后帮着憨子换好了新衣服,两口子出了房门进北屋吃饭。
儿行千里母担忧,四个人一边吃饭,陶大明一边嘱咐儿子:“憨子,俗话说出门一里不如家里,出去以后多涨个心眼,小心被人骗了,听你媳妇的话,石榴让你干啥你干啥。挣钱以后别乱花,全交给你媳妇管,实在找不到工作,就早点回来……。”
憨子一边呼噜饭,一边点头:“爹,我知道了。媳妇让俺干啥俺干啥。”
陶大明又看了看儿媳妇石榴,心里舍不得啊,酸溜溜说:“石榴,憨子傻,我儿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多照顾他,无论挣不挣到钱,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爹不图你们万贯家财,只图你们能平安归来。”
石榴低着头说:“嗯,知道了爹,俺会照顾憨子的。”
吃过饭以后,憨子就拉着石榴上了村口的大路,陶大明跟憨子娘把儿子和儿媳妇送出去老远老远,直到看不见。难分难舍,生离死别,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石榴拉着憨子离开的那天是三月初八,年刚刚过完,走的时候还有一声鞭炮,在村里的小桥头上炸响。
石榴就那么走了,这一走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回来,十年以后,直到她在赵铁柱的帮助下,最后成为全省全市最有名的企业家,人大代表,才返回了北岗村。
那时候,赵铁柱跟石榴已经偷情很久了,憨子也跟石榴离了婚。
赵铁柱是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石榴离开的,听到这个消息,他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
他哭着喊着,顺着村南的那条路追出去很远很远,也没有追到石榴跟憨子的身影。
回到家以后,赵铁柱一蹶不振。他知道石榴是为了躲他才进城打工的。女人是为了逃避。
梨花死了以后,石榴的离开等于在铁柱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又狠狠割了一刀,他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和自责中。
他的精神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人变得木呐呐的。整天一个人呆呆坐在医馆里看书。足不出户。
经过半年多的刻苦钻研,赵铁柱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有文化,有头脑,什么都是一看就会,早就超出他父亲赵庆华一大截。
这段时间他治好了很多病人,有几个病人在医院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死亡通知书都收到了。
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到了铁柱,结果被赵铁柱三针两针扎下去,抓了几服药吃了以后,立刻变得生龙活虎,生生被铁柱从阎王殿里给拉了回来。
一时间,赵铁柱声名鹊起,在青石山一带传为佳话,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赵家医馆门口常常络绎不绝。
赵庆华甘愿退居了二线,放心地把医馆交给儿子去打理,他相信
儿子会比他干的更好。
铁柱的祖上留下一本医书,是他太爷爷当初传下来的,名字叫春术。
这本书是专门记载如何治疗妇科病和研究男人跟女人干那个事儿的,上面画了很多男女**的图片。
春术上有很多个招式,也有很多种不同的花样,就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利用不同的姿势在做……有在炕上的,有在地上的,有在河边的,有在花园里的,有在秋千上的……。
那些花样还标注了不同的名字。
那时候铁柱不知道那些图画是啥意思,只是觉得男人跟女人在打架。
那本书已经很老旧了,是手抄本,上面的图画也是手工画上去的,栩栩逼真,平时他爹赵庆华放在箱子里轻易不拿出来。也不让铁柱看。
小时候,赵铁柱忍不住好奇,趁着爹不在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研究,看完以后,他就把书偷偷放回原处。
有一次被爹老子发现了,赵庆华一怒之下把铁柱按在炕上,用鞋底子狠狠捶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小小年纪不学好,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铁柱不知道爹为啥打他,也不知道那本书为啥不让看。在他的记忆里,那是父亲第一次发火。
再后来随着年纪的慢慢长大,他才明白书里那些插图的意思,原来是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
其实铁柱已经偷偷研究很久了,对上面的各种姿势都熟悉。他能把梨花和石榴弄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也是从那本书上学来的,只是没让父亲知道。
那本书铁柱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这天,铁柱正在哪儿研究春术里的各种病症,房门一响,他娘进来了。
铁柱娘笑眯眯地,进门就问:“儿子,看书呢?”
铁柱赶紧合上书问:“娘,啥事?”他的表情有点尴尬。
铁柱娘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说:“儿子,你跟巧儿咋回事?为啥不跟媳妇睡觉。”
喔——铁柱明白了,娘是兴师问罪来了。
赵铁柱跟巧儿成亲快一年了,铁柱娘几乎每天夜里都站在窗户跟底下偷听儿子的房。掰着指头数着,儿子跟儿媳妇一夜几次,一次多长时间,几天来一次。
因为她急着抱孙子呢,这关系到赵家的子孙后代问题,是家之根本。
让她纳闷的是,自从新婚夜那一次以后,儿子再也不碰巧儿了。每天晚上赵铁柱钻进被窝以后,总是给巧儿掉个冷屁屁。无论女人怎么,赵铁柱都是无动于衷。
再后来的几天,铁柱就住在了医馆,干脆不回家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铁柱娘总能听到巧儿无奈的叹息声,巧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浑身憋燥地不行,一个人在炕上抱着枕头打滚。
铁柱娘比儿子还着急,这是咋了?看着这么漂亮个大姑娘躺在旁边,你也不摸,也不碰。这不是糟蹋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