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不知不觉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慢慢揉磨起来……
她的手划过自己的洁白的脸颊,粉嫩的脖颈,慢慢向下……
刚刚触摸一下,就有一道电流通过如房传遍了全身,石榴的身子就是一颤,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那感觉就像铁柱当初抚摸自己一样。
赵铁柱当初在村头的打麦场就是这样,那种触电般的感觉非常销魂。
石榴挺直身体慢慢扭动起来,就像一套绵软的水蛇。
最后,她终于不动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身上的热汗也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但是她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股失落跟惆怅。男人不行,铁柱又不在身边,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悲哀。怪不得村里那么多寡妇都喜欢跟男人偷情,因为身边没个男人真的不行。
女人就抽泣一声,觉得自己好命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榴才睡着,朦朦胧胧的。
恍恍惚惚,她忽然听到一声尖叫,那声音就在身边,好像是从憨子那边传来的。
石榴一下子睁开了眼,发现憨子非常的痛苦,白眼上吊,嘴歪眼斜,面目开始扭曲,四肢僵硬,收缩成一团。颤抖的就像风雨里的树叶。吓得石榴魂飞魄散。
她感到了不妙,知道憨子的癫痫症又上来了。
癫痫症是大脑炎的后遗症,又叫羊角风,憨子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铁柱说憨子的脑子里有个瘤子,必须做手术才能切除。要不然一定会出问题。
现在问题就来了,憨子的羊角风果然上来了。
把石榴吓得浑身颤抖尖叫一声:“憨子哥,你咋了?你咋了啊?”
憨子已经不能说话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石榴,露出了求救的神色,样子可怜得不行。
“憨子哥,你说话,你说话啊?”
石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害怕憨子会死。
女孩的胆子小,没见过死人,吓得头发根发炸:“憨子哥,别吓俺,别吓俺啊。”石榴感到手足无措。她想帮助憨子,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他。
如果铁柱在就好办了,赵铁柱是神医,虽然不能将憨子的病彻底根除,但是却有把握让他不再复发。
石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往往是铁柱。
“铁柱哥,你在哪儿?救救憨子,快救救憨子啊。”石榴都要绝望了。
她把自己的大袄脱下来,将憨子箍得紧紧的,希望这样可以让男人更温暖一些。
石榴知道憨子得病一定是着凉了,而且已经发烧,因为桥洞子里太冷了。
憨子的身体也跟火炭一样烫烧。石榴抱着憨子哇地哭了,手忙脚乱,感到末日降临。
她赶紧掏出自己的那条纱巾,团成团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这样就不会咬坏舌头。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了。
一时的大意把石榴从天堂拉进了地狱,两个无助的灵魂在陌生的大都市里强烈颤抖,他们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送他去医院吧,自己的身体瘦弱,根本背不动他,再说这大半夜的,又在郊区,路上连条
鬼影子都没有,谁肯帮他们啊?
石榴急的只跺脚,就在这时候,她脑子里忽然一闪,想起了赵铁柱的一句话。
当初嫁给憨子的时候,铁柱告诉她,一旦憨子的病上来,就掐他的人中,按摩他的虎口穴,羊角风很快就会恢复。
于是石榴就把拇指按向了憨子的上嘴唇,另只手按在了憨子左手的虎口穴上,死死按着不松手,
她的身体也跟憨子紧紧相贴,帮着男人捂暖。
果然,半个小时后以后憨子不再哆嗦了,身体渐渐恢复平静,神情也恢复了过来,只是烧还没有退。
石榴累坏了,趴在男人的身边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老高石榴才睁开眼,她看到憨子睡得很熟,额头上的烧还没有退。
石榴就想,必须赶紧给他抓药,要不然憨子会病死,回家以后怎么跟公婆交代?
她跟憨子没感情,没有跟男人干过那个事儿,可毕竟在一个屋子里睡了这么长时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石榴帮着憨子掖了掖衣服角,不让冷风钻进去,然后走出了桥洞子,上了大路。
她感到非常的饥饿,因为昨天下车到现在,她跟憨子都是水米未进。
还好她的身上带了钱,是离家的时候公爹陶大明偷偷塞给她的。
现在的石榴蓬头垢面一身尘土,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头发乱哄哄的,像个鸡窝。饥饿和劳累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
女孩子颤颤抖抖,来到早市上,吃了两个馍馍,喝了一碗面汤,摆摊的老板看他的眼神很不正常,几乎把她当成要饭婆。
大城市的环境让她很不习惯,看不到熟悉的面容,看不到青石山那种自由自在的风景,看到的只是冷若冰霜和世态炎凉。
开放以后,Z市的建设一片欣欣向荣,人跟人的关系越越拉越远,他们的目光充满了猜忌,充满了提放,也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吃饱喝足以后,石榴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她多要了两个馍馍,准备给憨子带回去,因为憨子同样一天没吃东西了。
结完账石榴继续奔医院,她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就那么漫无目的找,
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就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一样,觉得处处新鲜。
可石榴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已经有两个流氓盯着她好久了。
刚刚走到街道转弯的位置,石榴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忽然从旁边跳出来两条人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她,夺过了她手里的包袱,立刻逃之夭夭了。
石榴吓了一跳,她知道是碰到了拦路抢劫的小偷,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两个小偷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石榴在后面急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来人啊,抓小偷啊,小偷抢俺的包袱啊————”
可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身材瘦小,追不上他们,即便追的上,也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拿着自己的包袱跑远了。
石榴感到十分的委屈,包袱里不但有零用钱,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赵铁柱送给他的那条纱巾,现在什么都没
有了,她委屈极了,一下子蹲在地上,失魂落魄哇哇大哭起来,不知道该咋办。
铁柱送给她的那条纱巾,她像宝贝一样收藏着,石榴觉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这是铁柱第一次送东西给她。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条身影挡住了两个小偷的去路,那条身影的力气很大,左边一拳,右边一脚,就把两个小偷踹翻在地上。
两个小偷一看遇到了袭击,吓得抹头就跑,包袱扔在了地上。
那人冲着着两个小偷逃走的方向骂了一声:“不自量力!”拿起包袱来到了石榴的面前。
石榴看明白了,原来是个姑娘,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那姑娘还挺漂亮呢,打扮的很时髦,的确良衬衫,迪卡裤子,一看家里的条件就不错,梳着两个粗大的辫子。
姑娘没说话,笑眯眯将包袱递给了石榴,石榴千恩万谢,一个劲冲着姑娘鞠躬:“谢谢大姐,你是俺的恩人啊。”
姑娘却噗嗤一笑问:“你是乡下来的吧?”
石榴说:“嗯。”
姑娘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最近从乡下进城的打工妹很多,都是你这样子,很多人进城就被贼偷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没被强奸就算不错了。”
石榴说:“大姐,你身手真好。”
姑娘莞尔一笑说:“被人欺负得多了,身手就练出来了,我叫香草,你叫什么?”
“俺叫石榴。香草姐,那你可以不可以帮俺?俺男人病了,要抓药吃,俺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可该咋办?”
姑娘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说:“好,我帮你,咱们先到医院抓药,然后再想办法。”
那姑娘人真的不错,把石榴拉进了医院,帮着她抓了感冒发烧药,还跟着石榴去了一次她的新家,就是那个两头透风的桥洞子。
憨子的烧还没有退,浑身火炭一样烫烧,脸蛋红扑扑的,仍旧浑身发抖。
石榴扶起他,给憨子喂了药,然后帮他把衣服掖紧。她像妹妹照顾哥哥那样照顾着憨子。
那姑娘看到石榴惨不忍睹的样子,眼泪都下来了,说:“妹子,这个地方怎么住人啊?会生病的。”
石榴叹口气说:“没办法,俺没钱啊,只能住这儿,住旅馆太贵了,香草姐,你在这里人头熟,能不能给俺找点事儿做,俺想挣钱养家。”
姑娘兴高采烈说:“我们厂里正在招女工,不如你到我们厂里来吧。不嫌弃的话,我跟厂长说一下?”
石榴一听喜出望外:“不嫌弃,不嫌弃,香草姐,谢谢你,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香草说:“不用谢,我也是山里出来的丫头,老家住在青石山。”
“啊,你也是青石山的人,那个村的?”
香草说:“我姥姥家,南岗村的。小时候跟着爹娘进了城。”
“啊,那咱是老乡啊。我北岗村的。”
“哎呀,真是不打不相识。”
女人跟女人永远可以找到相同的话题,三句话没说完,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跟多年不见的亲姐妹一样。
石榴说:“那你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去见厂长。我介绍你进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