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个药他喝了吧?”从餐厅里出来以后,胡小艳问。
“喝了。”
“你说他真的会变成老鼠吗?”
“会的。”
“我还是不太相信。”胡小艳说。不相信这才是正常的人,凡人的思维,根本到达不了那个高度。这是现实世界啊,毕竟不是童话世界啊,人怎么可能吃了药变成老鼠。但是刘浪也说得那么真实,叫人不得不相信啊。
“你还是不相信我啊?”刘浪说。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相信我就行了。”
“今天晚上可以过来陪我吗?”
“不要了。”刘浪也是无语了,这个女人瘾怎么这么大啊,昨天才被何安新给强上了,这不,又要刘浪来上她。看来,有些女人身体的需求也比较大吧。
但是刘浪目前还不想满足这个女人。尽量跟他保持一段距离吧。
二人正在说话时,胡小艳的电话响了,胡小艳掏出来看了一眼。
“我接吗?是何安新打过来的。”
“还是接吧。”
“好吧,我听你的。”现在的胡小艳对刘浪也是言听计从。当然,刘浪本来也是十分高明的,在很多事情上也在帮她,听他的话总不会错的。
当时胡小艳也是把电话开到扬声键,这样二人的对话,刘浪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呢。
“小艳,你还好吗?”电话那头果然是何安新的声音。
“还好。”
“我想你了。”
“你——”
“我们一起开个房好吗,晚上欢乐一下。”何安新本来是在办公室里把胡小艳给强上了,担心的不得了,但是这天晚上大家又坐在一起吃饭。
其实在来之前也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是个什么陷井,会让刘浪打自己一顿的。但是后来一想,刘浪如果真要打他,根本不必要请客吃饭,恐怕在办公室里就把他给打了。
所以,他就来了。果然,大家在一起愉快地吃了一餐饭,刚才还喝了一些酒,这会儿身体还有些冲动呢。如果女人同意跟他去开房玩耍一下,他是不会拒绝的。
不但不会拒绝,还会感觉相当好呢。
“我是不会跟你去开房的。”胡小艳说。
“真的不肯吗?”
“再见。”说完,胡小艳把电话也挂断了。
2.
当时何安新的心情还不怎么好,自己也是鼓起好大勇气,才来跟女人打电话来说这件事的,没想到女人还是拒绝了。
大约这会儿这个女人还跟刘浪在一起吧。何安新也只好回自己的家。
“你去喝酒了?”回到家以后,妻子范启敏对他说。
“是喝了一点儿。”
“怎么不喝死啊?”
“你希望我死?”何安新有些生气,自己这个老婆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所以,当时何安新打了妻子范启敏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范启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也扑了过去,跟丈夫何安新打在一起。
但是女人毕竟是女人,打起架来也不是男人的对手啊,所以,一场架打下来,范启敏也是被打得嘴巴出血。好在这时儿子何江涛回来了,儿子一向是站在妈这一边的,上来还打了何安新两记耳光。
“你小子长出息了,居然敢打起老子来了?”何安新说。
“你瞧你那点出息。成天喝酒,怎么不喝死你。”儿子说。儿子今天已经读高三了,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马上就要高考了。所以,何安新对儿子也要让三分。
“你也希望我死?”
“死了才好。”
“你们这些个坏蛋。”当时何安新也没有跟妻子和儿子计较,回到自己的宿舍去睡觉,但是妻子嫌他酒气冲天,不让他到主卧里睡觉。
这也难不倒他,他家里房子也挺大的,是一个花园洋房,面积有一百六十平米,房间也多。
“不让我睡,我去书房去睡。”然后,何安新到书房里去睡了。
睡之前他还听到妻子在跟儿子述苦什么的,无非是说她一个女人如何如何不容易,给何家生了一个儿子,平时从来不敢乱来,还在卫计委上班,如果不是她的关系,当初何安新也不可能开办私立医院。
现在好了,有钱了就变坏。
“妈,你说他在外面有女人了?”何江涛问。
“有,肯定有。”
“你恨他吗?”
“恨死他了。”
“你怎么不跟他离婚吗?”
“离婚,说起来轻巧,哪有那么容易的啊?”这个问题范启敏不是没考虑过。作为一个女人,她一生中的青春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说是人老珠黄。
如果离婚了,肯定也不能嫁一个好男人,而且,经济上也会受到损失,范启敏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她当然不会这样做喽。
3.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何安新发现自己身体正在起某种变化,他感到他的肌肤在缩小。越来越小。
“这是怎么啦?”何安新试图说话,但是说不出话来,喉头好像被什么掐住了。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上开始长出毛来。
粗粗的毛发。
整个过程其实才一分钟,但何安新感觉到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然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一只老鼠了,一只肥大的老鼠。但是他还有人的思维。
“范启敏。”何安新试图叫妻子一声,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老鼠的吱吱声。
书房的架子上还有一个镜子,作为老鼠,何安新还是很灵活的,它很轻巧地跳到上去,然后,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真的是一只又黑又大的老鼠。
梦,这一定是一场恶梦。他试图狠狠挣自己一把,但是现在手已经用不上了,他只好狠狠地咬自己一口。咬出血来了,镜子里的老鼠腿上也出血了。
但是这个梦一直不醒。
作为一只老鼠,他又跳回到床上去了。他听到门外妻子范启敏跟儿子说话的声音。
“妈,我上学去了。”这是儿子的声音。
“去叫你爸出来吃饭吧。”
“妈,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
“去吧。”虽然妻子范启敏也挺烦自己老公何安新,但是毕竟是自己丈夫,她还是对他做到妻子的本份吧。
“爸不在。”儿子打开书房的门看了以后,对范启敏说。
“这怎么可能?你看到他出去了吗?”
“没有哇。”
“那去哪儿了?”
“不清楚啊。”
二人的对话也让何安新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何安新的灵魂却安在一个老鼠的身体内。他很想发出声音,告诉妻儿他的现状。但是他只能发出老鼠的吱吱声。
这时,何安新从床上跳了下来,试图跑到儿子面前。
“妈,屋子里有一只老鼠。”
“啊,快关上门打死。”
范启敏也找了一个拖把,儿子也拿了一个扫帚。二人把门给关上了,打这只老鼠。此时此刻,何安新也是四处逃窜,但是范启敏和正在读高三的儿子也很厉害,很快把老鼠给抓住了。
“妈,我捉住它了。”
“快点打死。”
“我要烧死它。”
“打死丢敢,很脏的,不怕他咬人啊?”
“没事,我有办法。”然后,正在读高三的儿子(大约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些心理变态。)还往老鼠身上倒了一些油,没有汽油什么的,就用食用油代替。然后,儿子打开了液化气灶。
“你这是干什么啊?”
“把他烧死。”
“好吧。”本来范启敏想要制止儿子这样做,但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制止,就由着他去吧。
儿子正在读高三,成绩也不好,在班上也属于中下等。一个正在读书的人,成绩不好,压力也相当大的。至少在班上,老师瞧不起,同学们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有时做一些这样的事,缓解一下压力。
就这样,何安新变成的老鼠也活活地被儿子给烧死了。
“把抽油烟机打开,散个味。”范启敏说。
“好吧。”
“你说你爸会去哪儿呢?”
“打他手机不就清楚了。”
“对哦。”范启敏觉得儿子还是挺聪明的,虽然读书成绩不行,但其他的事还是挺聪明的。对于这事,范启敏也挺想得开,她自己当年读书时成绩就不行,而且,也问了丈夫何安新,读书时成绩也倒数。
再说了,这个社会也很公平,读书好将来不一定能赚到大钱。何安新读书成绩差,但是一样开办了私立医院,每年赚的钱还真不少呢。
“手机放在家里的。”打了手机以后,范启敏对儿子说。
“不急。”
“你说他去哪儿了,手机也没带钱包也没带。”
“不清楚。”
“昨天回来时喝了一些酒。”
“但也没醉。”儿子对妈妈的担心也有些不以为然,昨天晚上这两人还打架,今天早上爸爸走失了,这样也好。但是妈妈还担心得不得了。
“我该怎么办啊?”
“你上你的班去,我上我的学,如果晚上还没回来,再说吧。”
范启敏觉得儿子说得也有理,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