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成都干什么?”朱文羽莫名其妙。
“我……我想回教里一趟,劝劝师父,别去和天衣盟的混在一起了,会毁了咱们五仙教的。”玛雅的声音已是带了些哭腔。
朱文羽恍然,他知玛雅自小便随师父云南五毒教教主“飘渺仙姝”何红花学武,对何红花感情颇深,而何红花也一直对她疼爱有加,视若亲生女儿一般,上次只是因为天衣盟要加害朱文羽,玛雅方才服下“五圣毒龙丸”,反出五毒教,救出朱文羽,但在其内心之中,对于师父和五毒教仍是颇有留恋。眼见得天衣盟越弄越大,朱文羽已打算联合中原武林中人一同在天衣盟开坛之时去找他们的麻烦,一举灭了天衣盟,五毒教卷在天衣盟中,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自是不免也一同陪葬。玛雅内心不忍,便想在此之前再回教中好好劝说师父脱离天衣盟,以免遭此灭顶之灾。
“上次我们回成都,那个院子不是被烧光了吗?”朱文羽不知玛雅还能上哪去找师父。
“五仙教在成都还有两个落脚的地方,我都知道,天衣盟要开坛了,她老人家肯定没回云南,必定是在成都,我会找得到她的。”玛雅毫不迟疑道,看来她有这念头已非今日,而是早就好好想过的。
“她会不会先到天衣盟总坛去了?”
“应该不会,师父不太相信别人,不到时候她不会提早去的。”玛雅摇摇头。
“哦,让我想想,好吗?玛雅。”
“噢,知道了,羽哥。”玛雅也不多话,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便走了。
朱文羽仍旧继续练功,将这“冰火九重天”的掌法反复又练了两遍,停下手来找了个土堆坐下,细细想了一想,便回到房中,找到正在翻看医书的张无忌。
“师父,我想陪玛雅回成都一趟。”
“怎么了?天衣盟有什么变故?”张无忌抬起头来。
“不是,是玛雅想回成都找她师父,劝她师父离开天衣盟。”
“上次你说的天衣盟是几时开坛?”
“七月初七,还有三十二天,师父。”
“嗯,等我和你师娘商量一下吧。”
“噢,好吧,师父,那我练功去了。”朱文羽不明白他要和玛雅去一趟成都为何师父张无忌还要和师娘赵敏商量,却也不敢多问,只好答应一声走出屋来,依旧在空地上练他的“冰火九重天”。但却怎么也难像方才那样全神贯注了。
“呸!臭小子,你小子怎么回事?”朱文羽暗暗骂自己一声。
晚饭之时,玛雅正和明昭是一边吃一边逗着玩,唐韵和张无忌夫妇则如平常般,明武一边老老实实吃饭,一边却听着明逊问朱文羽一些好玩的事。突听得张无忌出声道:“文羽,我和你师娘商量好了,后日我们就一起出山。”
“师父师娘你也出山去?”朱文羽大吃一惊。
“是啊,我和你师娘要去武当山一趟,还得去京城一趟,此外还得和你去一趟天衣盟那儿,找那个会使九阴白骨爪的人问几句话。迟早要出去,干脆和你一起出山。”张无忌安详道。
“好啊好啊,出山喽出山喽。”明昭闻言,已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看把你高兴的。”赵敏含笑白了女儿一眼:“你呀,就知道玩,也不好好练功,这次出山你要是不听话,看我不好好治你!”
“娘--”明昭又嘟起了嘴。
“此次出山,不同往常。虽说以前每年我都带你们兄妹三人去一趟丹棱镇上,但这回是出远门,回武当山,去京城,你们三个都听好了,一定要听爹娘的话,绝对不许随意乱跑,更不许惹事生非。特别是你,明昭,你两个哥哥都还好,你最是顽皮胡闹,若是不好好听话,惹出什么事来,回来之后我就罚你永不得出山一步。”张无忌森然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爹爹大人。我保证听话还不成吗?”明昭大声道,声音里似乎一堆的委屈,回过头来却吐了吐舌头,看了看玛雅,挤了挤眼,两人对视而笑。
张无忌一提到出山,朱文羽突地想起一事:“对了,师父,我都差点忘了,我进山之前在丹棱镇上,有一个采花贼被人废了武功给老莫抓起来了,那是不是师父出手的?”
“哦,是,你进山前几日我刚从丹棱镇上回来,去买些东西,结果晚上正好碰见一个人从一户人家的小姐绣楼里出来,我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才知道那人是个采花贼,我就顺手废了他的武功,点了穴道,再告诉那家人把他送官,那人怎么样了?”
“哈,那小子也是天衣盟的人,有些天衣盟的消息我还是从他那儿问了才知道的呢,叫什么‘九曲香’黄金蝶,是个采花大盗,我原来碰见过两次,都没抓着他,他还想打韵儿的主意。这回受的罪可大了,武功被师父废了,老莫还扒了他的衣服浸在冷水里泡了他半天,我进山的时候正审着呢,估计这一刀是免不了的,这种人,专门祸害良家妇女,死了一个少一个。”
“莫多在这丹棱县也当了七八年的县令了。”张无忌略略皱眉道:“为人还好,在丹棱县百姓中官声还不错,办事也公正,只是此人该打该杀按律法办就是,怎么还滥用私刑用冷水泡他?”
“嘿嘿,师父你不知道,这只采花蝴蝶身上迷香毒药的一大堆,上次韵儿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莫多是个老狐狸,把他衣服全扒了烧了,再放到水里泡他半天,什么毒都给他洗没了,免得再害别人,哈哈,那叫一个惨,听莫多说,刚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嘴都乌青了,手脚也不动了,整个冻得半死,哈哈。”
“哦,原来如此。”张无忌哑然失笑,道:“这办法也确有些过了。只不过莫多并非武林中人,对这些毒药之类的不擅长,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也亏得他能想得出来。”
“嘻嘻,他这算什么?要是落在我手里,保管那只花蝴蝶比现在更舒服十倍。”赵敏在一旁插嘴道。她在家心思机敏,智计无双,虽说相夫教子数十年,心境早已不同以往,但要对付像黄金蝶这种人,凭她以前的性子,办法自然比莫多更厉害十倍不止,花样恐怕就得百倍翻新了。
张无忌白了赵敏一眼,没理她,赵敏也是冲着唐韵微微吐了吐舌头,诡秘地一笑,那神情和明昭简直一模一样,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朱文羽忙岔开话题,问道:“师父,后天咱们就走吗?”
“嗯,这两日功夫收拾一下,大后天,大后天咱们就动身吧。”张无忌点点头道:“本来还想再等一等的,玛雅说是要去找她师父,我想着早点走也好,如果能劝玛雅的师父离开天衣盟,一来劝人为善,能劝诫的尽力劝诫,二来玛雅安心些,再说了,五毒……云南五仙教善用蛊毒,当年的华山派鲜于通鲜于掌门便是死在苗疆的蛊毒之下,何红花卷在天衣盟中,对文羽你和天衣盟之间的事也是不利。”
“哦,是,师父。”
“还有一件事,文羽,我一直都想和你说的,既然说到这,我也顺便多说一声。”
“什么事,师父。”
“你和天衣盟之间本无什么仇怨,南宫雷死于张千山之手,张千山也死了,就算是有幕后指使之人,也不过一人罢了,说不上整个天衣盟。你此番和天衣盟为难,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做下了这么多的灭门血案,残害无辜,而且还在武林中兴风作浪,意图行刺朱大……行刺当今天子,若叫他们得逞,整个中原武林,乃至天下都将大乱,百姓重陷战祸,正因如此,才容不得天衣盟继续为祸,并不为你朱文羽的个人私仇,这一节你须得牢记,不可陷在个人仇怨之中,而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你明白吗?”
朱文羽迟疑半晌,浮出略显顽皮的嘻笑:“不太明白师父你什么意思,嘿嘿,师父,能不能再讲明白点?”
张无忌顿了顿,道:“我是说,你和天衣盟为难既非个人私怨,只是为了止恶,既是如此,那能止住他们继续为恶也就够了,能劝悔的便劝悔,不能劝悔的废了武功也可,除了首恶之人,余下的能不杀尽可能不杀,绝不可意气用事以致血流成河。”
“那他们要是看着不行了,打不过了,就假装悔改了,回头咱们走了他又卷土重来,那怎么办?”朱文羽嘻嘻一笑。
张无忌一怔,皱着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