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文醒来时,他发觉自己不是躺在医院里,而是躺在一个构造非常简单的房间里,一点也不花哨,而那用木棍顶开的纸窗外正竖立着几棵弘文见都没见过的树,树上还被几朵小黄花点缀着,但弘文知道那不是樱花。
弘文想站起身,可他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就像是被人用菜刀横着砍了一遍,又竖着砍了一遍,不解气地还胡乱砍了一遍,所以此时的他稍微一动,整个身体就疼得要命,更让他无语的是胸口还是很闷,就像是置身于二氧化碳的世界里,可他知道这儿的空气比家里还新鲜。
忍着疼痛,弘文终于坐了起来,他这才发觉他是睡在地上,不过这木质板没有弘文想象的坚硬,更因为还是夏天,所以躺着倒是蛮舒服的,一丝丝清凉透过骨头。
这个房间的构造是典型的和式风格,不过弘文在来日本前有查过资料,资料上说,还维持着和式风格的人家一般是几个大家族,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和式风格,将自己的房间或家变成了现代公寓。
看着一旁的榻榻米,弘文还真想像日本人那样盘腿坐在那里和朋友聊天,但弘文又觉得自己那么做有辱国风,毕竟日本军人曾经对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甚至还有部分日本人还在为南京大屠杀做无力的辩解,这也让弘文偶尔会讨厌日本。
不过呢,弘文还是蛮喜欢日本动漫和日本那些演爱情动作片的女演员的,就不知道身在日本的他能不能碰上几个,再一起畅聊她们拍片时的感受。
臆想间,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弘文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妈妈,因为长得太像了,第二眼就从这个女人那小家碧玉般的气质上分辨出她不是妈妈,而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姨妈童欣雨。
见弘文醒了,童欣雨就鞠躬,问道:“哦更给得丝噶?”
“哦,哦什么?”弘书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已经在日本呆了十几年,童欣雨几乎都忘记说汉语了,所以就忙将脸盆端到弘文面前,跪在地上帮弘文拧毛巾擦脸,微笑道:“没想到我妹妹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一直抱着你妈妈的腿,吵着说要吃棒棒糖。”
回忆着往事,童欣雨不禁感慨道:“童话一来,我就想回家了,毕竟离开家太多年了,而且我真的好想你妈妈,我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和你一块回去一趟。”
见姨妈将他衣服掀起来,帮他擦胸膛,弘文就有点不适应,忙抓住姨妈的手,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来还是两国文化差异啊!在日本,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者,恨不得自己的妻子将他当成婴儿般伺候,”将毛巾塞到弘文手里,童欣雨就起身往外走,迈着小碎步。
拧着毛巾,弘文问道:“我姐姐她们呢?”
“她和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出去玩了,昨天她们两个还聊到半夜三更呢。”
“昨天?我已经睡了一天了?”
“昨天晚上还是我帮你擦身子的呢,”抿嘴一笑,童欣雨已经拉上了木门,并嘱咐道,“有什么事就到我房间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记得敲门,我们这边的门都是没有锁的。”
“好,好的,”
弘文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然睡了一个晚上,他只记得自己费尽力气让飞机安全着陆后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在这里,而想到姨妈竟然帮自己擦身子,弘文的脸立马就红了,都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想问姨妈,自己在被她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弘文胡思乱想之际,门突然被拉开了,各拎着一个购物袋的芊雪童话出现在了门口,她们脸上都没有笑容,可一看到弘文,她们都笑得非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