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丢人丢大了

言七七是高二七班的学习委员,如果说王好问是男生之中的超级学霸,那么言七七就是女生当中公认的第一才女。

当唐言让大家猜他今天要教什么的时候,言七七就一直在回想课本中都有什么与眼前景色有关的文章,别的同学猜诗都没猜对,言七七就把目标转向了那些古代文言文和现代散文,很快,荷塘月色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所以在最后关头,言七七把这个答案说了出来,当唐言咧开嘴巴向她笑的时候,言七七就知道她猜对了。

面对唐言赞许的目光,言七七只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阳光在唐言的背后照过来,他的笑容仿佛和阳光融为一体,是那么的柔和,也那么的迷人,此时此刻,言七七双眼之内都是唐言,以至于接下来唐言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去听。

“七七,你怎么啦?快走呀。”

言七七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身边的同学喊她。

“啊?往哪走啊?”

“那边,唐老师说要去亭子里学。”同学指了指湖心的凉亭。

言七七往队伍前面看了一眼,只能依稀看到唐言的背影,于是她赶忙收起心思,跟同学一起快步追上了大部队。

……

湖心亭座落在晴心湖的中心,有一架木桥连接亭子和岸边,木桥有很浓郁的古典味道,走在这上面就像是一下子穿越到华夏古代一样。

湖心亭很宽阔,七班的三十六个学生加上唐言这个老师也丝毫不显拥挤,亭子四周的水面上,是成片盛开的荷花,此景之美,当真是让人陶醉至极。

“唐老师,咱们怎么学散文啊?”有学生问道。

“别着急,再等一下,应该快来了。”唐言笑着回道。

“唐老师,什么快来了啊?”又有学生发问,唐言今天做的这些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到现在还有不少学生觉得迷迷糊糊的。

“快看,那边划过来一艘小船-”

这回不用唐言回答,就有学生替他答了出来,听到这句话,七班学生都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在晴心湖的湖面上,有一艘小船缓缓朝这边划来,船上依稀有两三个人影,离的还有点远,学生们都看不真切。

可是,学生们看不清楚,唐言又怎能看不清楚?

他自小跟二师傅学武,视力超乎寻常的好,湖心亭距离那艘小船只有大概一百米左右,唐言很清晰的看到船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划船的人,另外两个人正是早上刚刚分开的月疏雨和童冰。

月疏雨在船上唐言一点都不好奇,因为这正是唐言拜托她帮忙的,早上来到学校,唐言就发现了东北角的晴心湖,于是他就奇思妙想的策划了这节特殊的语文课,还拜托月疏雨帮他找来一艘小船,当作讲解散文的辅助工具。

所以,月疏雨出现在船上是正常的情况,可是-童冰怎么也来了?

唐言一想到脸上那块淤青,就恨不得把童冰绑在柱子上,拿皮鞭-----啊不,拿毛笔在她脸上画上几只张牙舞爪的小乌龟。

唐言在心里默念,童小妖你快快消失,千万不要过来-可唐言还没强大到意念可以改变事实的地步,所以小船越划越近,唐言的脸也越来越苦,就好像他欠了童冰的钱,而童冰此时过来追债一样。

“哇-----是月校长,你们快看,是月校长-”小船越来越近,七班学生视力较好的人立刻就发现了船上的月疏雨。

“哇----还有童冰学姐-”

月疏雨的装扮和昨天一样,只不过银色职业套装被她换成了米色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神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

童冰穿着和七班学生一样的校服,但这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变得一点都不普通了,唐言看了看童冰,又看了看身边的其他女生,心里暗叹-童小妖什么都好,就是太暴力了……

等到小船划到湖心亭近前,唐言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只见那些男生个个都无比激动,女生们也都一脸痴迷的看着船上的两个仙女。

“月校长好,童冰学姐好-----”七班学生异口同声的喊道。

月疏雨微微点头,童冰则笑着说道:“大家好。”

两个天仙般的女神回应了他们,立时引起一阵欢呼-唐言很郁闷,我才是你们的老师好不好?最讨厌抢戏的了。

小船微微靠上亭子,月疏雨和童冰就从船上走了下来,唐言和两女打过招呼以后,就逃也似的跨过栏杆跳上小船,童冰悄悄打量着唐言脸上的淤青,偷偷的掩嘴娇笑,不过并没有出声打趣,显然是在照顾唐言在七班学生心中的老师形象。

亭子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唐言,这时不只是七班学生不知道唐言要怎么教大家学散文,就连月疏雨和童冰也都一脸好奇,因为还从来没有哪个老师会以这样的方式教学生上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童冰才翘了课,跟月疏雨一起来到了晴心湖。

“今天,我们来学习朱自清的这篇散文《荷塘月色》。”唐言在船上站定,便对亭子里的学生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篇散文是朱自清先生在某个夜晚写下的,所以荷塘后面是月色,但现在是白天,没有月色,不过这不重要,我们今天主要学一下文中对荷花的描写。”唐言渐渐进入正题。

众学生以及月疏雨和童冰都被唐言的话吸引,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唐言的下文,在众人的注视下,唐言小声的和划船的师傅说了几句,小船便缓缓划开,朝荷花最密集的地方划去。

船上的少年身影俊美挺拔,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踏浪而行的诗人,学生们联想到散文中的意境,顿时感同身受的把自己代入到唐言的位置。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小船缓缓驶入荷塘,唐言吟诵散文的声音渐渐传入到湖心亭中,声音清朗动听,顿时让七班学生张大了嘴。

“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唐言继续吟诵,说到最后还扬起手臂,指向远方。

“哇----好美的画面-----”有女学生忍不住赞叹道,可很快她就被身边的同学捂住了嘴,这时谁都不希望有人打破这种美好的意境。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唐言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快,说到叶子的时候,还伸手拨弄了一下身边的荷花-----简直是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

唐言伸手指向晴心湖边的一排杨柳,文中有景,景中有文,这恰到好处的吟诵把这篇散文和眼前的情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亭中的众人早已陶醉。

“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

本来到这里,这篇散文马上就要结束了,唐言边读边做动作,前面还低头玩水,读到‘猛一抬头’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头来,于是,他吟诵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有轻微的撞击声响起,小船撞到了另一艘小船,这里的荷花成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么。

“唐老师,前面怎么了?”划船的师傅问道,在他的角度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唐言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座人形雕塑。

清晨的阳光不是很足,但却很温暖,荷花池放眼望去,是成片的绿意盎然,景美,可眼前的人更美。

小船,荷花,微风,湖面,都是她的陪衬。

在这荷花密集的地方,有一个白衣少女,躺在船上小憩,因为刚才两船相撞,她才微微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澈,眸若流光。

这一瞬间,唐言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他的大脑空白一片,再也想不出任何美好的词语来形容眼前所见。

白衣少女饶有兴致的看着唐言,她不说话,唐言也不说话-----其实唐言是愣住了根本说不了话。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远处,七班学生和两个特殊观众都很疑惑的看着唐言那边,由于荷花太过密集,他们看不到白衣少女,只能依稀看到唐言的背影,吟诵的声音突然消失,唐言愣在原地,让亭子里的众人都大惑不解。

“唐老师怎么不继续念了啊?”

“不知道啊,看不清-----”

……

哗啦啦-----

船桨拨水的声音响起,划船的师傅见唐言没反应,他就自作主张的把船往旁边划,想调转过来再划回湖心亭。

小船慢慢的转向,白衣少女在唐言的视野中渐渐移开。

白衣少女嘴角轻扬,好看的笑容悄然绽放,唐言的痴迷更甚,转身迈步想要走到她的船上。

这一脚却踏了空。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唐言落水的一瞬间想到-完了,这回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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