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面无表情的踩着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狱友们”,一步一步的朝着已经魂飞天外的大彪走过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当陆遥来到大彪面前的时候,大彪已经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见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软绵绵的挥动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听使唤的拳头,朝着陆遥的胸前锤去。
陆遥任凭大彪的棉花拳打在自己的胸前,伸出右手,抓着大彪胸前的一团赘肉,将整个人都给拎了起来。
大彪吃痛,神智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大彪叫的歇斯底里,那声音很难听,让陆遥很是不爽。
一巴掌扇在大彪的脸上。
霎时间,原本满脸横肉的大彪瞬间秒变猪头,而且牙齿和着鲜血落的满地都是。
“咿咿呀呀……”
成年人的大彪此时在陆遥的一巴掌过后,只能发出婴儿一般的声音,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得清他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其他人虽然不能站起来,但是意识却都是清醒的,原本还幻想着平日里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大彪能够一战扭转乾坤,却不想,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一时之间,如丧考妣。
陆遥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今夜这件监舍之中,再也没有人敢和自己叫板了。
再进来之前,陆遥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管教给搜走了,他那盒从不离身的银针也被搜走了。
陆遥来到大彪面前,捡起先前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后来被陆遥给打掉的一根和银针差不多粗细、锋利的细钢丝,猛地扎入了大彪的身上一处要穴。
随着钢丝的扎入,大彪浑身的疼痛止住了,嘴里的鲜血也止住了,虽然没有了牙齿,说起话来有些漏风,但是起码大家能够将就着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的大彪,根本生不出半点的不满,满嘴除了求饶就是求饶。
一根细钢丝将他的疼痛止住了,鲜血止住了,可是却并没能够止住他内心对于陆遥深深的怯意,相反的,这种怯意变得愈发的浓烈。
一个十七八的少年郎,不,大彪此时认为更应该说是“少年狼”。
仅凭一双肉掌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将二十多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单手将足足一百二十公斤的自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易的就抓了起来,这一切的一切,让大彪眼中的陆遥变成了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
大彪此时在内心力恨死唐财了,如果不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问题,大彪恨不多食其肉饮其血。
“你们几个,给我滚到茅坑那边去,今天晚上没有我的许可,不许离开茅坑半步!”陆遥快速指着依旧趴在地上的人群中的几个刚才叫嚣的最为厉害的几个家伙,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陆遥一声令下,那几个人好像是忘记了全身的疼痛一样,马上爬起来,争先恐后的朝着茅坑里面挤去。
不得不说,刚才注意力一直被别的东西吸引着,陆遥也没有去主意到茅坑的问题,此时局面已经被自己完全控制,再次注意到的时候,陆遥差点被那股又骚又臭的气味给醺醉了。
那几个被赶到茅坑的家伙中就包括那个山羊胡杨哥和另一个打手。
山羊胡好冲动,没脑子,可是另一个却是十分聪明,善于察言观色。
他看到陆遥刚才一闪而过的表情,就马上理解了。
脱下自己的裤子,马上将茅坑的蹲便器擦了个锃光瓦亮,边擦还边咧着嘴不停的看向陆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便擦得更凶了。
其他人也马上领悟了,照着他的样子作了起来,一时之间,颇有分争先恐后的意思。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陆遥所关注的。
“那个唐财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舒服一点!”陆遥在大彪面前的板儿上坐了下来,半眯着眼睛问道。
“我和唐财早在外面的时候就认识了。”大彪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俩同一天拜在了同一个帮派大佬门下,也算是同门手足了,只不过后来他凭借着一股子别人没有的狠劲,迅速在帮派中蹿红,短短半年时间,变成了我们这一辈分中的大佬级人物,可谓是风光无限。”
“还有呢?”陆遥暗叹道,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个大彪和唐财果然是旧相识,
大彪在自己面前虽然不堪一击,但是他毕竟是这塔南看守所中较有名气的牢头,而且有着曾经在帮派中的基础,所以一般的管教未必能够在一天之内就让他唯命是从,除非他们俩之间以前就认识。
“后来听说他在一次执行帮派任务的时候栽了,被刑警队的给抓到大栅栏里面去了,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昨天下午他来找我,我才知道他已经早都出狱了,而且还鬼使神差的成了塔南看守所的管教!”大彪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这陆遥。
“大栅栏是什么意思?”陆遥从没听到艾力说过这个词语,不明白这是什么,便问道。
“像那种级别的人,犯的事情都是重罪,警方一旦抓捕,就意味着人家已经是掌握了铁证,所以他几乎只在看守所关上两三天,就会被转到正真的监狱去的,而且是那种级别比较高的监狱,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也把关押他们这种人的地方叫做铁栅栏,一旦进去,很少有人能够出来,除非是打靶的时候。”大彪说道。
旁边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认真听着。
“继续说,他来找你干什么?”听到大彪对唐财过往的描述,陆遥的心里也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出息,所以一直也混不起来,只能替别人当个跑腿的小弟,后来不小心在办事的时候也被抓了,而且送到了塔南看守所,但是因为检察院一时之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所以没办法将我判刑,只能不断地延展我在看守所的时间,到现在已经是五六年了,我也算是这里名号最响的牢头了,基本上在这里除了管教和狱警之外,所有人都要给我几分薄面。”说到此处,大彪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自豪的一丝,可是当他看到陆遥的脸色的时候,马上又老实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是因为前段时间我的一个发小来看我,听说他现在很有钱,看到我的样子就替我上下打点了一下,所以现在只要我不闹出人命,一般管教和狱警都不会找我麻烦。”大彪道:“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唐财才会来找我,为的就是让我将一个刚刚进来的新人给好好收拾一顿,可是没想到……”
因为这个新人就是陆遥,所以大彪也不敢再往下说了,他害怕对方一不高兴,再将自己收拾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还说,如果我这件事情做的漂亮,他背后的老板说不定还会把我也捞出去,弄个大檐帽耍耍。”大彪不敢有所隐瞒,将当时唐财找自己的时候说话的原原本本地说给陆遥听。
唐财的背后果然还有人,而且听这口气,好像还是一个身份地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夸下这样的海口。
“既然你们以前有过交情,那他有没有给你透露一下他身后的那些人的信息?”陆遥虽然不抱什么幻想,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我们哪来的什么交情啊,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却有谁知道,其实现在道上混的人也他妈的不讲意气啊,拜关二爷的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唐财怎么可能会给我提这些重要的信息呢!”因为聊起了很多的关于大彪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一时感慨良多,似乎忘记了害怕,用一种完全是日常聊天的口气对着陆遥说道。
听了大彪的话,陆遥知道再问下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干脆也不去问了,朝着其他依旧站在那里的人说道:“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人都睡觉吧!”
陆遥指到的人没有一个敢有丝毫不满意的表情,因为他们自己对于刚才自己的表现心知肚明,再加上陆遥的手段,全都按照陆遥的意思,去到对面,整整齐齐的顺着墙边站成一排。
大彪也在这一群人之中。
少了这些人,原来的板儿现在宽松了很多,陆遥一个人占了差不多两个人的位置,盘腿坐在那里打坐。
他仔细的回味和消化着大彪的每一句话里面的含义。
……
……
“秋姨,林书记怎么没来啊?”林嘉仪被秋姨接出了派出所,仍然没有看到父亲林远道的人影,十分不悦的问道。
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冷漠不语的林嘉仪唯独在秋姨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同龄人的那种女孩子的傲娇和偶尔的不讲理。
当然最近这短时间的陆遥也要排除在外,因为林嘉仪也偶尔会在陆遥面前表现出这样的状况。
“小姐,林书记今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他到现在连晚饭还都没吃呢,所以也就没时间过来接你了。”秋姨虽然是林家的女佣,但是和林嘉仪的感情特别好,此时看到林嘉仪一脸的不悦,安慰道:“但是林书记在我来之前,打电话一再嘱咐,让我无比安全将你送回家,而且还让我准备了你最爱的几样小菜……”
“好了,好了,秋姨我们不说林书记了,一说他我就烦,还是说说别的吧!”林嘉仪直到秋姨每次都会替自己的父亲打圆场,索性不在继续听下去,而是换个话题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