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虽说不是在家中,可是整日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云横倒也没多排斥这里的生活,只是她要给承德帝解毒的事传遍了皇宫,不免有些事端。
本不想理会这些事,可是她在屋里悠闲地喝着茶,门外路过的宫女们嚼舌根的声音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我看呐,那什么顾家大小姐这回惨了。”
“可不是,你看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比宫里的太医还要厉害。”
“不过也说不定,听说七皇子信誓旦旦地说她医术很高明的!”
“啧,七皇子这么偏爱她,也不知是不是她使出了什么狐狸媚术,竟将咱们的七皇子迷的团团转,我听前殿的人说她长得貌美如花,哼,一群没见识的。”
“行了行了,你不就嫉妒人家嘛。”
听着门外宫女的声音渐行渐远,云横手里的一杯茶水已经凉透了,随手放在桌上,荡出的茶水浸湿了上等的锦缎。
呵,虽说她脾气好,可是也没好到这种地步。想想自己在暗宗里一手遮天,到这宫中却被这么多人看不起,心里就一肚子火,正想着该怎么树立威信时,烈西晓推门进来了。
“怎么大白天将门关的这么严实?”
云横心里憋着气,脸色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没什么,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把门关着。”
“嗯?”烈西晓进来坐下,仔细看了看云横,果然浑身散发着“我不开心”的讯息。“谁又惹着你了?”
“都说了没什么!”
烈西晓轻笑了一声,这个样子也说自己没事儿?
没等他再问一句,云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前的几缕碎发,干咳了两声。
“那个,没什么事……其实……我……诶呀,烈西晓,我问你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烈西晓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云横,看着她的小脸一点点变红,心里也慢慢柔软了下来。
半晌,云横才看见烈西晓的喉咙动了动。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回答我就是了。”
“嗯,那你听着。”烈西晓抬起手搭在云横放在桌上的手背上,一双眼里尽是柔情,“我烈西晓,这辈子,只有一个人能配的让。”
“那个人……”
“就是你……”
眼眶微微有些红润,云横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把泪花眨巴干。
两人正这么柔情画意着,门外传开了言如风的声音。
言如风是烈国的钱袋子,进出皇宫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难得住他。
烈西晓开门时,明显在言如风脸上寻到了一丝错愕。
“咦?烈西晓你也在!”言如风倒是没客气,阔步走了进来。
“弟妹,诶呀,可算是找找你了!”
停在门框边上的烈西晓一脸的不爽,他言如风什么时候和自己媳妇这么熟了?!
“怎么了?找本姑娘有事?”一时难以收
回和烈西晓说话时的柔情,云横只好偏过头去没有看言如风。
“我这不是听说了你遇上了难事儿了,所以特地前来助你吗!”
真是够了,每回自己的好心都被当做成驴肝肺,言如风都觉得自己没爱了。
“能有什么麻烦,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本姑娘?笑话,你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能帮得了我什么啊。”
言如风最烦别人说他是商贾,说的就像是他真的只认钱不认字似的,刚要好好同云横理论一番,“黑脸魔王”过来了。
“有什么事儿就快说。”
闻言,言如风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他同烈西晓可是十几年的交情,别的不说,这么多年烈西晓从他这儿挖走的钱就足以建一座城池了,可是没想到!唉,果然有了媳妇忘了钱袋子。
“咳咳,那咱们就说正事。”没办法,打又打不过人家,言如风只得认怂。
“弟妹你想好怎么解毒了没?我听人说只有连城和风无影才能解?”
云横点点头,解毒一向不是她的强项,想想上回暗宗的无肤散就让她那么头疼,这回一样是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那怎么办?”言如风急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虽说这夫妻两能力超然是不错,可以一旦触及王法上去了,就是他们两会飞也没用啊。
烈西晓喝了口茶,闷闷地说:“我已经派人出去寻连城了,只是连城现在在闭关采药,恐怕一时回不来。”
“嘶……”一听见连城在采药,言如风心里就凉了半分,这个鬼医,一年到头采药的时间比救人的时间还要多,每次采药都去那种什么西域之内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要是没有采尽兴了,绝对是找不回来。
“那还有什么办法没?对了,你不是说风无影……”
“不准找他!”
言如风话未说完,就被烈西晓严厉地打断了。
“为什么不行?”问话的是云横,如今连城回不来,只能是靠风无影帮忙了,不去找风无影,难不成让她被那个老太婆整死!?
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烈西晓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意。
云横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没搞清楚他这是发什么脾气,都说男人最懂男人,言如风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黑脸魔王”这是吃!醋!了!
有意岔开这个话题,言如风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回事,今儿居然没有看见小家伙?”
话一出口,云横也觉得不对劲,平时落儿粘她粘的紧,几乎是云横走到哪儿,那孩子就要跟在哪儿,今儿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落儿!”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靠墙而放的几大排书架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书籍,仔细一看,不禁让人吸气,这里的书,都是早已不曾流传的珍本,恐怕这世间都无法再找到重复的了。
红木书桌边,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色锦服的男子,五爪的蛟龙在锦缎上腾云驾雾,令人心生敬畏。
桌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不过四
五岁的年纪,却浑身流露出不符时宜的看成,脸上更是没有半点孩子气。
“你倒是聪明,这儿都找过来了。”烈无双慢慢放下手里的毛笔。
云落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深藏不漏,老奸巨猾的男人,心中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想要找到你并不难。”
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烈无双面带笑意地走到旁边的客桌前坐下,抬抬下巴示意云落过来。
“怎么,过来找你皇叔我有什么事?”
烈无双没有错过云落眼里的一丝不屑,呵,这个小家伙。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娘亲。”
“我?”烈无双没由来地轻笑了一声,看着这个明明很小,却装作看成的孩子说:“这似乎不关我什么事儿吧?举荐你娘亲解毒的是你的好爹爹,可不是我,要找,你也应该去找你那个无所不能的爹啊。”
云落眼里冷了几分,这样挑拨离间的戏码,居然也好意思在他面前上演。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承德帝为何而病,恐怕你心知肚明吧!”
云落话音一停,就看见烈无双的眸子里变了颜色。
“不愧是烈西晓的儿子,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居然被你一个还没断奶的黄毛小子猜出来了。”
“承德帝病危,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即便是你装的再孝顺,也终是会被人猜出来!”
烈无双眼里的杀意一点点滕起,像是一把火,缓慢地,燎原。
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找不到儿子的云横深深的皱起眉来,这孩子从不是喜欢没有踪迹的人,他这么懂事,自然不可能会在皇宫里乱跑。
想着,云横心里紧张起来,莫不是儿子出了些什么事儿吧!
“别担心,我派人出去找。”烈西晓上前扶着云横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安慰着,同时使了个眼神给言如风。
言如风何等聪明,自然是知道烈西晓这是让他出去找人。没想到他还没踏出房门,几个人苦苦找寻的落儿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娘亲?”
落儿见云横靠在爹爹身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以为是娘亲出了什么事儿。
“落儿!你去哪儿了啊!”一见儿子回来了,云横立马甩开烈西晓手,几步跑过去抱住儿子。
云落被抱的紧了些,面色难受地挣扎了两番,无果后只得叹口气道:“娘亲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出去走走,这不是没事儿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云横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再看看儿子也确实没有受伤,云横也就没有再问了。
“落儿,下回出去,一定要告诉娘亲知道吗?皇宫中坏人太多了,娘亲不能让你出一点差池。”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温暖,云落笑了笑,小手环住云横的腰,糯糯地说:“知道了娘亲,下回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还有……娘亲你好像走长胖了。”
安静的院落里,平白响起了一个女子杀猪般的的叫声。
“顾云落!居然敢说你老娘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