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寂寞的夜,成王府中却格外的热闹。自从皇甫冰辰离开之后,太后的重心便转移到了皇甫亦恒身上。
书房中,太后神色憔悴的半依在主位上,一双精明的眸,却不忘打量着书房的摆设。简单而有条不紊,倒是皇甫亦恒的风格。
她怎会不知冰辰并非治国之才,伦智谋胆识,皇甫亦恒远在皇甫冰辰之上。而她当初选中冰辰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有野心。
“你这孩子啊,哪里都好,就是这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哀家着实不喜欢。”太后慈笑的说道。
“祖母教训的是。”皇甫亦恒随意的打着马虎。
“你是聪明的孩子,哀家此番前来的目的,想来你也是清楚的。”太后倒是也不转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
皇甫亦恒一脸的平静,屈膝跪在地上。“亦恒并无争斗之心,还请祖母成全,不要在为难孩儿了。”
太后哀叹了一声,她又何尝想逼迫他,可如今,皇甫冰辰被放逐,皇甫逸云又虎视眈眈,她能依靠的也只有亦恒这个孙儿了。
太后俯身慈爱的将他从地上扶起,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孙儿啊,祖母从小到大都是最疼你的,从不忍逼迫你半分。可是,你也要体谅祖母的为难,也要为家族着想啊。你也知道,你母妃与华妃之间的过节,若是皇甫逸云登上大宝,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祖母,难道华妃真的是母妃所害吗?”这是第一次,太后在他面前提起上一辈的恩怨。
“恩。”太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思绪似乎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十年前,峡谷关一战,华妃本是可以大胜而归的,是哀家买通了粮草官,毁掉了粮草。华妃面对弹尽粮绝,无奈下只能硬闯峡谷关,结果就死在了乱箭之中。”
“祖母为何要如此做?母妃当年荣宠后宫,没有人能动摇她的地位啊。”皇甫亦恒不解的开口。若是父皇对华妃有心,又怎么会让她长年流放边境。
“你们哪里懂得你父皇的心思啊,十几年的并肩为战,生死相许。他的心早就不在你母妃身上了。只是你父皇性子骄傲不肯承认。可哀家是她的娘,自然都看在眼里。若是华妃上位,哪里还有你母妃的容身之地。所以哀家便狠心将华妃除掉了。”
“那逸云知道这些吗?”皇甫亦恒终是有了几分担忧之色。
“不仅他知道,连你父皇也了然于心。可哀家终是他的亲母,他不忍对哀家下手。所以,他一直放纵皇甫逸云,只等着百年之后,让皇甫逸云亲手报嗜母之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拉过皇甫亦恒的手。
“哀家年过七旬,也是时日不多,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弟和家族啊。”
皇甫亦恒的面色终有几分动容,可是让自己放弃向往的自由,卷入皇权争夺之中,却又有些不甘。
太后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哀家知道你喜欢睿王妃纳兰若兮,这江山美人,有了江山,才能将美人收入囊中。亦恒可懂得哀家的意思啊。”
若兮,若兮!皇甫亦恒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若是非要站在这风口浪尖,那么他为何不能为了心爱的女人放手一搏。
“孙儿一切听从黄祖母差遣。”皇甫亦恒恭敬的俯首。
——
若兮被皇甫逸云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人已在云霄阁中。浑身上下如被马车碾过一般,酸疼的厉害。
这男人还真是有做种牛的潜质,也不怕精尽人亡了。若兮心中不满的咒骂着。
“王妃,你醒来了吗?”小菊推门而入,看到若兮裸露在外的白皙颈项上布满星星点点的吻痕时,不由的低声窃笑。
“有那么好笑吗?”若兮故意板起脸。
“不许笑的哦,那奴婢恭喜王妃荣宠圣恩。”小菊一本正经的俯身给若兮施了个大礼。
若兮气恼,随手将枕头丢了出去。“你还贫,赶紧伺候本王妃更衣。”小菊又是一笑,上前将若兮扶起,并选了一件素净的裙衫。
“王妃,从辰时起,涵烟夫人便跪在云霄阁外,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小菊一边为若兮梳理着长发,一边说道。
“哦,是王爷命她跪在门外的吗?”若兮随意的拿起一枚玉簪插在发间。涵烟胆敢在皇甫逸云的茶中下药,那男人自然是饶不过她的。
“是她自己硬要跪着的,奴婢劝了几次都没有将她劝走,她说一定要见到王妃才是。”
“见我?”若兮越发的不解了。“让她进来吧。”
今日的涵烟与往日有很大不同,少了往日的端庄严谨,面容十分憔悴,却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王妃,求您救救涵烟吧。”涵烟刚走入屋内,二话不说便跪倒在若兮面前。
“涵烟姐姐这是何苦呢。”若兮淡然而笑,将涵烟从地上扶起。“只是一杯不干净的茶而已,若兮自会与王爷解释,姐姐大可以放心。”
“不,不是。”涵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手掌紧捂住小腹。
若兮这次真被她弄糊涂了,眨着一双迷茫的眼。
“涵烟姐,涵烟姐不好了,王爷命人抓了慕容大哥。”一个侍女匆匆忙忙的闯进了云霄阁。
“什么?”涵烟大惊,不顾一切的向门外冲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若兮绣眉微蹙,拉起小菊跟了过去。